章节目录 第68节(1 / 1)

作品:《幼崽保育堂

折腾许久,燕洵累的睡着了,第二日还是照常起来,神清气爽,那种很饿的感觉弱了许多,早饭也吃了点。

花树幼崽看着燕洵脸色便好了不少,赶忙冲着其他小幼崽点了点头。

“嘿嘿,大人身上有镜大人的味道。”蛇身幼崽吸了吸鼻子,还用尾巴尖说了下燕洵的手,“手上也有。”

“就你们鼻子好使。”燕洵赶忙道,“都快点吃饭,不许耽搁。”

吃了饭,燕洵正想去看看蒸汽机,看看铁轨造好之前能不能琢磨出第二代。一位道兵跑来,道:“大人,二皇子又出事了。”

“啥事?”燕洵诧异,这才过去几天。

“二皇子他……”

秦二不肯做做手术,忍了一天才让御医正骨,又疼的半夜睡不着觉,起来发火,非要去澡堂洗澡。结果可好,又摔了一下不说,伤口还见了血,这会子情况可严重。

燕洵去医馆一看,秦二烧的都神志不清了,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伤口沾水发炎,有些流脓,看着十分可怖。

“直接动手术。”燕洵想了想道,“麻沸散也用上,不然等他醒了手术恐怕进行不下去。有什么事我担着,去吧……”

御医站在旁边欲言又止,那种麻沸散是从嗜血鱼妖身体里提取的东西,他还听花树幼崽说过一种什么小虫子,此时就有些顾虑,可到底是没说什么。

燕洵看了眼御医道:“你也进去看看吧。”

“哎,多谢、多谢。”御医不敢耽搁,赶忙也跟着进去,洗手、换衣裳、换鞋子啥的都跟着霍老一起。

当年御医还没进宫的时候,曾经跟霍老一起共事过,如今再遇上,两个人却完全不一样了。

屋里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御医仔细的看着,他知道这个屋子里是经过杀菌的,没有那种无处不在的小虫子。

花树幼崽拿出细小的针管,一针下去。

躺着的秦二就没有反映了。

皮肉割开,里面的小骨头都挑出来,再固定,缝合,外面裹上厚厚的定型石膏。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随后花树幼崽走到门口,让早就等着的光明幼崽进去。

又是一针下去,秦二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动了动,猛的睁开眼。

“先做个皮试,等会儿打一针抗生素。”花树幼崽道。

“老夫来。”霍老赶忙又拿出新的玻璃针管,在秦二胳膊上戳了一下。

用过的玻璃针管全都放在一旁,针头也是。

都是极为稀少的透明玻璃,就算是宫里也都没几个,御医看得极心疼,又想起来这边似乎很多水泥楼用的窗户也都是玻璃,不由得咋舌,这些玻璃要是都拿出去换钱,不知道能换多少。

“你们这是干什么?”秦二看到霍老又拿了一个大的针筒过来,他被绑着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尖细的针头扎下去,一股难以忍受的尖锐疼痛袭来。

“二皇子醒了。”霍老笑着拱手,“这几日二皇子都要在病房养伤,旁的地方不能去,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秦二来到河这边做的事,大家都知道,即便是霍老这样的人也看不惯。

燕洵进来看了眼秦二,道:“二皇子伤重,不妨回去养伤?”

“你到底要干什么!”胳膊和腿上都固定着石头一样的东西,秦二心中害怕,便开始虚张声势,“本王可是二皇子,如果回去告诉父皇……”

“二皇子回去养伤,让三皇子来。”燕洵淡定道。

秦二眼珠子转了转,没说话。

养伤几天,秦二忽然叫人把他抬到马车里,不声不响的走了。

隔天,秦三骑着马,孤身一人上了丹心桥。

桥上正有车队,汉子们撵着牛车,拉着沉甸甸的煤。燕洵站在桥头,看着汉子们从桥上下来,顺着水泥路往前走。

院子里,有一个极为巨大的铁制台子,下面放的是弹弹幼崽吐出来的东西,根据下压程度,可以大概估算牛车的重量,等回来再称重一下牛车就知道煤大约有多少了。

“大人为何点名让秦三来?”镜枫夜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忍不住问燕洵。

“你想到什么了么?”燕洵问。

“想不到。”镜枫夜疑惑道,“三皇子传闻中朋友极少,性格乖癖,也不受宠,母妃十分淡泊,并不争宠。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何能入了大人的眼……”

“你再想想……”燕洵笑而不语。

皇帝那么多儿子,也不是非秦三不可,但此时此刻,秦三最合适。

三皇子的母妃要是真的淡泊,深宫大院中就不会有机会怀上三皇子,且这么多年她都能安安稳稳的把秦三养大,手段必然是有的。

“你看,我让三皇子来,三皇子就来了。”燕洵笑道,“本官只是小小的鸿胪寺少卿,哪来的那么大的面子?”

但秦三来了,他偏偏就是有那么大的面子。

“只是因为那边对咱们妥协了。”燕洵道,“现在早就不是小幼崽们必须得躲在屋里,就算是出门也不能见人了,大家可以随便出门,旁的人也都认识他们。日子在慢慢变化,所以人也应该跟着变啊。”

更何况,燕洵这边就像是一座座宝山,尤其是正在修建的铁轨,堪称史诗级造物,皇帝自己不敢来,但是儿子多,送回来一个,还能再送过去一个,总有能留下的。

远远地看到燕洵,秦三便赶忙从马上下来。

“大人。”秦三拱手。

他模样阴柔,一分都不像皇帝,倒是随了母妃十成十。

“欢迎。”燕洵笑道,“你可知太子殿下如何了?前阵子太子殿下在下官这里求了药。”

秦三表情一僵,心思百转。

秦仪得了那种病,虽然消息隐瞒了,东宫也换了一批伺候的宫女太监,但该知道这件事的还是知道。秦三还知道来求药的是内阁大学士周光,那天晚上什么时候过桥,什么时候回来他都知道。

只是此时燕洵这么问起来,他又不由得多了许多想法,忍不住揣摩燕洵的用意。

过了一会儿,秦三决定慎重,便如实说了自己知道的。

“他现在应该病好了,也没来谢谢下官。”燕洵随意道,“三皇子想来这边做什么?去哪个作坊都成,这样吧,明儿个下官带你各个作坊都看一遍。”

“都听大人安排。”秦三不敢拿大,心中又是百转千思的。

等安排秦三住下,就在保育堂建设的水泥楼中,他单独一个屋子。

燕洵到屋里歇息,问:“这回明白了?”

秦三遇事哎多想,心中想法颇多,但总能做出最好的选择,此时更是特别配合燕洵,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就连身边带来的下人也都孔武有力,显然是准备也干活的。

先前秦仪、秦二,都是自觉高人一等,看不上燕洵不说,更是看不上小幼崽们。秦三也见到了路上跑过去的长毛幼崽,小幼崽浑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长毛,看着根本不像个幼崽,但他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神情很平静。

镜枫夜忽然有些明白了,又瞬间想通,燕洵不惜得罪皇帝,甚至跟那边不相往来,似乎就是为了等一个可以用平常的心态对待小幼崽们的皇子。

“十三皇子和六皇子还不够么?”镜枫夜喃喃自语。

“当然不够。”燕洵道,“咱们这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不然我为什么让咸平在医馆养伤,一天三顿吃的都是病号餐?咸平出身大家族,回家养伤更好,但是他留在这里,就代表了他的态度。”

尤其是咸平的手术,是花树幼崽做的。

“这就是人情世故,你明白了吗?”燕洵仔细的给镜枫夜解释一遍,希望他以后也能灵活运用,从而如鱼得水。

“明白了。”镜枫夜知道燕洵用心良苦,心中默默的记着。

第50章

“大人,工匠还是不够。”李木石一大早找来。

他身上换了厚厚的袄子,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前阵子还把家里人都接过来住,燕洵给安排了水泥房,如今算是正式的河这边的人了。

当初李木石刚到保育堂造桥处的时候,心中颇有些看不上燕洵,觉得他是瞎折腾,来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他连小幼崽们都比不上,眼睁睁看着巨兽一样的水泥桥成型,他心中也有了野心的种子。

尤其是燕洵给了他机会。

如今李木石这样的工匠叫工程师,那些个干活的汉子们对他都十分尊敬。

他要设计水泥楼的模样,被燕洵安排了去修堤坝、长城以后,李木石还帮着设计过许多次模型,单单是见燕洵的机会就有两个巴掌之多。

当初在工部的时候,哪怕是李木石的手艺再好,也只是匠人,连工部最小的小吏都比不上。

“大人……”李木石希冀的看着燕洵。

他知道燕洵不会看不起工匠,否则也不会给他那么大的权利。

“恩,这件事我早已想好,你回去等消息吧。”燕洵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放心,此时我会一力促成。”

“多谢大人。”李木石弯腰行礼,眼圈瞬间就红了。

上午给小幼崽和孩子们讲完课,燕洵道:“我下午准备去趟京城,你们谁想跟一起去?”

“大人,只有我闲着。”蛇身幼崽举起尾巴尖。

“成。”燕洵点头,就带上蛇身幼崽和镜枫夜。

临出发前,李狗子跑来,“大人,将军说让我带一队人保护你。”他身后,跟着一群道兵,里面有不少都是熟面孔,曹献峰也在里面。

“成。”燕洵想了想,答应了。

这些人同样跟着燕洵和小幼崽,却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是为了限制小幼崽们,怕他们伤人,这回是害怕有人伤害他们。

此种变化几乎是前后翻转,前人不敢想,后人不敢做,偏偏现在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就应当这样。

日头好,也没有风,外头格外的暖和。

燕洵和镜枫夜分别骑着铁驴,蛇身幼崽坐在铁驴后面拉着的小框子里,尾巴尖牢牢地抓住把手,十分威风的露出圆滚滚的脸蛋,看看湍急的河水,再看看气派的丹心桥,眨眼功夫就到了河对岸。

那头守桥的道兵一看,竟是燕洵和镜枫夜,还有一头小幼崽。

镜枫夜没戴口罩,一张脸明晃晃的露在外面,脸颊上的龙纹痕迹隔得很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耳朵也比寻常人更尖一点,十分漂亮。蛇身幼崽更是没有腿,一条尾巴一会儿抓着把手,一会儿晃一晃,扯扯身上厚厚的衣裳。

这边的道兵看到了,竟是心中都有些害怕。

“将军,咱们是拦下还是不拦?”

副将拧眉看了眼,道:“本将上前看看再说。”

桥头架了刺棱起来的木头架子,一看就是学着燕洵那边造的。几个道兵虚虚的站在后面当着,见燕洵下了铁驴,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燕大人。”副将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燕大人来京城所为何事?”

“去趟工部,将军不会不让我去吧?”燕洵笑道,“还请将军行个方便,毕竟大家都在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话说得,天都开始转暖了,燕洵可一直都没来京城,就连皇帝传了几次圣旨,派了胡如过去好几次都没能把这人请过来,此时他冠冕堂皇的这么说,竟听起来很合理。

副将沉吟片刻,到底是没敢拦着,放行了。

‘保育堂造桥处’几个大字还立在水泥楼上,水泥楼里面住的人早就变了。燕洵随意看了眼,又骑上铁驴,带着蛇身幼崽一路往前。

街上没多少人,十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