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52节(1 / 1)

作品:《幼崽保育堂

燕洵很随意的点了点头,“给的钱多就卖了吧。”

如今燕洵手头的财富,何止千万金,又是县侯,他自然是不用再惧怕那些牛鬼蛇神。

卫家买了一整根的骸骨,共花了两万金。

后面又有一些人家买了小截骸骨,那些边角料也有人买,不过燕洵没卖,全都很随意的收起来送给道兵。宝宝也趁机拿了一些,送给秦周才。

得了宝宝给的骸骨,秦周才高兴的什么似的跑回家里,“爹娘,你们是没看到,好些个人家一掷千金,就是为了买一小截骸骨。我得了这么些,都是小蛋少爷给的呢。”

“我都听说了。”秦老头道,“邻居都在说这个事。”

“大秦大胜,是天大的好事。”莫大娘念叨道,“咱们大秦有多少年没打过这么厉害的仗了,往年蚂蚁行军妖骸骨基本上不会露面,哪有咱们寻常百姓能见到的份。”

“是啊,大秦往后可不用怕妖国了。”秦老头挺直腰杆道,“明儿个做点豆腐,买点果子给你哥送去。你娘还给你个缝了衣裳,穿在盔甲里面极好。”

像秦周才家这样絮絮叨叨的人家又何止万千。

跟百姓们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让他们亲眼看看那些妖怪骸骨,让他们自己口口相传来的快。

晚上燕洵跟小幼崽们一块儿吃饭。

周光进屋,笑道:“县侯大人。”

“周兄可别说笑。”燕洵赶忙道,“既然来了,不如一块吃点?”

“不了。”周光摆手道,“我来是想问问贤弟,你可跟皇上说过此事?卖骸骨可以,却不必要这般大张旗鼓。只今日一日就让满京城的百姓知道,不出十日,便能让大秦百姓都知道,此事到底是好是坏,贤弟可是想过?”

“自然想过。”燕洵也不含糊,“大秦重文轻武已久,边城蒙冤,寻常百姓都习以为常,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妖国情况不明,大秦怎能掉以轻心。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大秦面对妖国,半点都不能松懈。”

见周光不说话,燕洵又道,“皇上知道此事。”

“那就好。”周光松了口气。

他自然知道如今朝廷弊病颇多,可改变却也不容易,如今有了燕洵这样行事捉摸不透又十分擅长运筹帷幄的人加入,对于大秦来说,终究是好事,他来问燕洵,也只是担心燕洵惹恼皇帝罢了。

火车上的巨大骸骨已经卖完,火车也开回了海边,但京城百姓却总觉得那千金买骨之事还在昨日。

“真不愧是燕大人,竟是闯下这般赫赫战功。”

“这县侯可真是名副其实。听说燕大人准备在自己的领地中建制伞作坊,只要伤残道兵。”

“燕大人良善。”

“那战功虽说是保育堂幼崽们立下,如今功劳给了燕大人,倒也不错,是为反哺。”

“知恩图报方为正道啊。”

寻常百姓大字不识,不懂治国之道,也说不出圣人之言,但知恩读报、养恩反哺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养育之恩成就幼崽们,他们也应当反哺。

如今燕洵凭借幼崽们的战功成为县侯,又心心念着照料伤残道兵,人人口口相传,迅速成为佳话。

道兵上战场,若是立了功便能一步一步往上爬,而若是不幸伤残,便只能离开大营。

瘸腿断胳膊,口鼻歪斜,一身伤疤,又因为杀气十足,与寻常人大为不同,这样的道兵即便是回到家里,也早已不能再过普通农户过的日子。

维持正常生活都难上加难,更别说娶妻生子。

这些道兵可能下半辈子都完了。

燕洵放出去这样的消息,自然做好了准备。

一大早城门还没开之前,燕洵就来等着了,城门一开,他便到了城门外面。

镜枫夜搬了板凳和桌子,上面摆上纸张和笔墨,旁边竖着‘伤残道兵招工’字样的木牌,还搬出炭炉,水壶装满水放到炭炉上,开始烧水。

一大早等着入城的人就有不少,此时看到燕洵和镜枫夜,又见着守城的道兵对他们客客气气,就不由得有些好奇。

有识字的汉子低声念牌子上的字样,前后左右的人都竖起耳朵听到了。

“伤残道兵,就是有伤有疾的。”

“原来燕大人说的制伞作坊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待遇如何,我有个亲戚就是从边城回来的道兵,缺了一只手,找不到媳妇,整日里喝酒,他爹娘都不管他……”

‘待遇’这个说法还是大家从京城听来,最初是燕洵名下作坊里那些人嘴里传出来,说是什么每个月工钱按时发放,还能干六天活歇息一天,逢年过节都有福利发放,这些就都是待遇。

排队的人一直窃窃私语着,但是没有人靠近。

很多人看看自己沾着泥巴的手,再看看坐在软垫上,一手托腮,看上去像个玉人似的燕洵,总有种高不可攀只可远观的敬畏感,根本不敢靠近。

倒是蹲在炭炉旁边忙活的镜枫夜叫人忽略了,偶尔有人看到他脸上的龙鳞痕迹,总是一晃眼又看到镜枫夜拿着铁棍拨弄炭炉里面的炭块,动作跟寻常百姓一模一样,那种颤栗感便会迅速消失不见。

连接城门的宽阔水泥路上,一头狼犬飞速窜过,在地上留下一串残影。

到了城门口,狼犬立即停下,这时候才能看清楚狼犬脖子上还骑着个小人,不过比巴掌大一点儿,脸蛋圆圆的,胳膊腿都胖乎乎,但动作十分灵活。

“阿爹,哥哥们让我来问问你,咱们晌午吃什么。”宝宝哒哒哒跑过来,顺着桌子腿爬上来,站在燕洵手边,仰着小脑袋问。

“幼崽们都准备好了?”燕洵问。

宝宝点头。

燕洵和镜枫夜负责一个城门,而京城各个城门都有幼崽们摆了桌子等待。这是燕洵和幼崽们商量好的法子,一方面让心有犹疑的人相信制伞作坊的存在,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消息扩散的再快一点。

尽快让伤残道兵聚集京城,这样燕洵才好统一管理。

于是就有了燕洵一大早来城门口摆桌子的一幕。

“让商场那边送些吃食吧。”燕洵道。

“那要汤面怎么样?”宝宝提议,“再要点火烧,我再去商场里面让柳哥儿给拿点新鲜水果……”

“成,小蛋安排吧。”燕洵没意见。

宝宝立刻从怀里拿出小本子,刷刷刷在上面写下来,“阿爹,弟弟要来吃午饭吗?”

“不用,他爱在哪儿就在哪儿吧。”燕洵道。

宝宝点了点头,收起小本子,直接跳到狼犬背上,留下一串残影迅速跑远。

不远处排队的百姓在宝宝来的时候,都没太赶往这边看。

传言中宝宝也是保育堂上战场的一员,独自带兵面对一头蚂蜢狂灾妖。

那天千金买骨,还有人为了那块带有宝宝脚印痕迹的骨头争相出高价,一千金出到两千金,最后被王家以两千五百金买走,此事让不少人都印象深刻。

蚂蜢狂灾妖的凶残早已深入人心,每年蚂蜢狂灾妖攻城时边城都会遭受巨大损失,死去的道兵数以万记,房屋倒塌,哀鸿遍野,每年边城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才能撵走蚂蜢狂灾妖。

宝宝那么小的个头,究竟是如何在蚂蜢狂灾妖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脚印,又是如何带领手下的道兵杀死蚂蜢狂灾妖,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但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宝宝定然是极厉害的。

不要被宝宝极其矮小的个头迷惑,也不要觉得宝宝看上去就是个缩小的婴孩就轻视他,那带有宝宝脚印的蚂蜢狂灾妖骸骨,那杀死一头蚂蜢狂灾妖的战功,那样决定性的战功丰碑立在每个人心中!

以至于看到宝宝的人都会下意识觉得,宝宝是很强很强的。

一整个晌午都没有人靠近,燕洵也没着急,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板凳上,看着旁边排队入城的队伍换了又换。

秦六亲自撵着马车来,给燕洵送上刚出锅没多久的汤面,还有热气腾腾的火烧,顺便还给守城道兵送了些吃食。

“大人。”秦六目光灼灼,胸腔里有着灼热的热血流淌,他极少有机会见到燕洵,此时亲自来送汤面,见着燕洵却又说不出那些早已辗转反侧,思考良久的话语。

“回头你把商场的铺子安排一下,去边城开个分铺吧。”燕洵道。

“是。”秦六赶忙道。

心底里的那些话已经不必要说出来,秦六郑重其事的冲着燕洵行礼,转身离开,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瞅着秦六没了踪影,镜枫夜端着汤面蹲在一旁,吸溜了一口道:“秦六已经知道了。”

“若是没有商场铺子管着,他估计早知道了。”燕洵淡淡道,“现在知道,怕是宫里那边故意传出来的消息……”

“恩。”镜枫夜点头。

吃了小半汤面,燕洵拿着火烧啃,含糊道,“蘑菇陷的,果然了解我。”

燕洵没说谁了解自己,不过不管是卖火烧的铺子,还是秦六,还是幼崽们,都是知道他爱吃蘑菇陷的火烧,也不止叮嘱过一回的。

数月前宫里出事,皇帝连续数天没上朝,宫里换了一批太监、宫女,外面几户抄了家,人人不知事情原由,人人噤若寒蝉。

秦六若是没有商场铺子需要上心,他定然要挤破头的打听宫里的事,若是知道那时候皇帝生命垂危,已经不能下榻,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搅风搅雨。

只是那时候商场铺子里的事情多,手底下的功勋子弟也多,得时时上心管着,以至于秦六根本不知道宫里变故。

等到现在知道宫里曾经出过那么大的事,秦六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那时候他有什么动作,怕是现在早已没了命,亦或是成了庶人,哪能像现在管着铺子,与各个京城豪门世家都有关系,手底下又都是功勋子弟,与他们背后的人家关系都相当不错。

攥着这些人脉,即便是秦六不受宠,却也没人敢小觑。

当得知救了皇帝的是燕洵后,秦六又心中感激。

若是皇帝驾崩,秦仪气量狭窄,又没有多大的本事,怕是不能容这些羽翼丰满的兄弟;秦二刚愎自用,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秦四母族势大,定然也会争一争,到时候他们这些皇子必然会被卷入夺嫡乱流中,能不能保全自己都是未知。

皇帝没事,自然一切安稳。

秦六感激燕洵的知遇之恩,感激燕洵给了他满京城的人脉,也感激燕洵让天下继续安稳。

架着马车,看着繁华京城,秦六心中澎湃,他有些了解燕洵的胸襟情怀,不由得赞叹敬佩,便也想像燕洵那样,胸怀天下,眼光不再局限于小小的京城。

那千金骸骨卖的何止是蚂蜢狂灾妖的骸骨,更是燕洵的实力和幼崽们的实力。

他们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人安稳的依附。

秦六放稳心态,下了马车,去商场铺子里仔细叮嘱,他打算跟着燕洵去边城,开分铺。

第二日燕洵照常早早来到城门口,这回他还抱着蛋弟弟一起。

把蛋弟弟的小窝放到桌子上,燕洵又把蛋弟弟从怀里掏出来放上去,打了个哈欠,看着城外早已排好的队伍。

“今天应该有人了吧。”燕洵自言自语道。

蛋弟弟在小窝里晃了晃。

排队的百姓又看到了城门口的桌子和木牌,昨日看到过的知道是什么,便说给周围的人听。

第167章

“你们要伤残道兵?”一个汉子来到桌子前面,低着头问。

镜枫夜本来蹲在炭炉旁边,闻言猛的站起来,站到燕洵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