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竟然怎么快就要兵败了，这让我怎么办？”杨湛头皮发麻。

前面他自觉时间还挺多，现在只感觉时间不够用，尤其现在他还没有找到突破点。

“不行，不能继续在黎阳待下去了，这么待下去，早晚要把自己坑死在这里，必须出去走走，看下有没有其他线索。”杨湛双目一凝，暗暗做出了决定。

他脚下速度陡然加快，华秋也步幅加大的跟了上去。

振德坊。

田贞自杨湛两人离开后，就一直在街口来回踱步，远远的见到陈莫生的身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没事啦？”

“没事了。”

“吓死我了，你若是进了大牢，可让我们娘俩怎么办啊？”田贞一下瘫软到了地上，拿着秀拳锤起了陈莫生，陈莫生安静的站在一旁，手掌不断安抚着，眼眶不知何时泛红了。

杨湛和华秋远远的站在一旁，听着田贞的怒骂，只感觉有些鼻酸。

安定永远是任何人的追求。

这个时代，男人是家庭唯一的顶梁柱，而陈莫生的父母在早年患疾去世了，整个家庭的重担都落到了陈莫生肩上，若是他因为被误判入狱，他这个家庭瞬间就会崩塌。

“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我们两个的日常开销不少，陈莫生现在的经济压力很大，虽然可以给他们一定的钱财，但一直让他们照顾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杨湛开口。

华秋点了点头。

两人本就是意外才住进陈莫生家中，而陈莫生家中又发生了如此变故，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他们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知道不能继续麻烦人家，心中也是有了离意。

“那是继续呆在黎阳，还是去其他地方？”华秋双目微阖，低声问道。

“去其他地方，杨玄感活不了多久了，我必须早点找好退路，不然恐怕会被殃及，我这个皇叔杨广他的杀性很重，我不敢冒险。”杨湛眉头紧锁，将心中的真实想法道出。

他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活下去。

杨广在历史上杀的人可是很多，尤其对自己的亲族，那更是下的血手，稍不注意就人头落地，而且当皇帝的人都生性多疑，稍有不满，就会人头滚滚。

将希望寄托在杨广手下留情上，杨湛更宁愿自己找到脱身的办法。

将希望依托在他人身上，终究不是正道。

“杨玄感命不久矣？侯爷何出此言？”华秋一愣，随即惊疑的问道。

杨湛脸色一滞，打了个哈哈，说道：“如今杨玄感一方乱象丛生，他又没有在后方坐镇，等到粮草耗尽，那时候隋廷大军一到，自然败局已定，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半年内，杨玄感气数必尽。”杨湛又补了一句。

华秋深深的看了眼杨湛，对这个理由不是很信服。

杨玄感一方有败势，他自是知道，但现在杨玄感拥兵带甲之兵数十万，粮草辎重无数，半年内就兵败，他不信。

尤其现在，杨玄感一方声威正盛，连破数城，还大败隋军，怎么看都没有速亡的迹象。

杨湛仰望天空，没有想解释的念头，总不能说这是系统给的提示吧，关键说出去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那去那里？”华秋没有再继续多问。

杨湛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系统给的消息太笼统，他也不知道后续该怎么做。

华秋见状，低眉沉思。

良久，他抬起头说道：“当务之急，我们是要先找出那告密者，而昨晚我仔细的想了想，能够知道机密消息的人，其实应该并不多，只要细心排查，应该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杨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华秋的话提醒他了，对啊，他是找不到线索，但可以用排除法，这样就可以将范围减小。

杨湛静立在一旁，闭上眼，回忆起了当初在卫城议会时的与会人员。

“杨玄感的胞弟们可以排除，其他人都可以背叛，就他们不可能背叛，他们跟杨玄感关系太深，根本不可能抹清关系，背叛杨玄感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紧接着，就是赵怀义，他... ...应该也不可能，他被杨玄感视为肱骨之臣，还是最早投靠杨玄感的，身份地位都很高，完全没有必要在局势尚不明朗时，背叛杨玄感，而且他身上杨玄感的烙印太深了。”

“赵怀义，不可能！”

“再有，就是元务本，他为县尉，掌管一县的兵力，也没有背叛杨玄感的可能，杨玄感手里能用的兵力大部分都是他的部下，他若是不支持杨玄感，根本就没有举兵的基础。”

“元务本，不可能！”

“李密......这个绝不可能。”

一想到李密，杨湛直接就否定了。

就算是杨玄感胞弟背叛，杨湛都不认为李密会背叛。

李密是坚定反隋的，如今第一个反隋大旗就是杨玄感，他献计献策还差不多，背叛杨玄感，这绝不可能。

“这几人不可能，那还能是谁呢？再下面的人，接触不到最核心的圈子，也不可能顺利的将消息传递出去，这个告密者究竟是谁呢？”杨湛迷惑了。

他将所有人都在脑海中排查了一遍，但愣是没有找到有嫌疑的人。

“那晚有没有人有异常？”华秋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异常？”

杨湛再次回想了一遍，正想摇头，却是想起了会议结束时的一个画面，当即眼中露出了精光。

“我知道是谁了！”他十分肯定的说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告密人竟会是他。

那个人跟李密走的很近，也不外乎，前面陈莫生会说，没有听到过有关李密的消息，被牵连进这件事，即便李密可以给自己洗清干系，但杨玄感短时间也不会信任他了。

“猎鹰千日，终被鹰啄眼，李密，你胸怀抱负，终究还是被拖下水了。”

杨湛的目光冷冽起来，他看向华秋，镇定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也知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了。”

“去哪里？”

“河内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