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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树妖

他低头俯视,自水洼里溅起的竟是纤细的柳条,一把搂住他的腰,脚下一个不稳,便跌在水井旁,半个身子几乎都落在水井口了,只有腰间缠绕的柳条稳稳扶住了他全身重量。

“别又来了。”

石夷欲哭无泪,尤其湿透的中衣紧黏在皮肤上,夜风一起引来一阵寒颤,皮肤也因凉意而起了细小的颗粒。

若放任柳条戏弄自己,文人气度又该往哪摆?

石夷心里忿忿,见到这回扰弄他的并非先前的藤蔓树枝,而是江南特有的柳树,未料到了江南也要遭受此种不切实际的幻梦吗?这幻梦若由他心中所生,那么……

他奋力挣扎,两掌企图拨开柳条的嵌入,使尽力道却未能撼动半分,反倒是两腕也缠上柳条,轻柔地往背后扯去,逼得他不得不伸直背脊,连带露出赤裸且毫无防备的下身。

柳枝柔软地卷上他的膝盖,螺旋爬上白晰的大腿内侧,他敏感地轻颤了下,沿着大腿攀上的话……果然还是……

松软的分身被抬了起来,原先仍是缓慢柔和的动作,在触及他的中心后便显得有些粗狠,按奈不住的细柳自根部将他紧紧含住,青褐色的枝条在半月照映之下,竟开始不规则地蠕动起来。

大抵是每种植物都各有其特性,但他从未听闻柳树竟会如昆虫般的蠕动。植物会以如此方式移动,本就不该以常理判断了吧?先前的树藤动作轻柔,几乎是等他适应后才一步步进犯他的身子,但这回的柳树却非如此,气势有些凶狠地欺上身来,令他不由得感到自己被侵犯,四肢的挣扎扭动也越显剧烈,心中更是不愿让柳树再碰自己分毫。

石夷踢动双脚,但地面的柳枝却越冒越多,甚至长出了一株粗大的树身,其上的细柳更是不留情地缠住自己。

“离开!”石夷怒道,“为何要缠上我!”

密密缠绕下身的柳枝,因数目过多而显得乱无章法,贪婪地结成了一个柳枝小球,压迫的力道就快让他痛晕过去,勒住腰间的柳条也缠得过紧,在腰上印出一道鲜红的印记。

不明不白地要接受如此虐待,石夷气自己无法反击,若是自身的幻梦的话,他又为何要幻造出这等生物来残害自己。

石夷眼前昏黑,想着自己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却又希望有谁能阻止柳树在他身上造次,有谁……

“住手。”

端木快步走向水井,赤手空拳,眉间全是慑人的阴狠。石夷不曾看过此刻的端木,若来救下自己,赤手怎能对付妖异柳树……柳枝果然朝端木袭去了,被缠上的话,就会像他现下一样啊……

在柳枝碰到端木前,地面倏然崩裂,涌出无数树枝及藤蔓,与柳枝交缠一起,力道凶猛像要勒断对方气息。

隔着一片绿色植物,端木对上他的视线,石夷怔忡片刻,随即失去意识。

腰间的束缚令石夷清醒过来,他忆起勒住他腰间及下身的凶恶柳树,急忙起身要拨开腰上的重量。

“哎?”

石夷转身,端木紧依着自己的颈间而眠,俊目紧闭,眉间没再出现那股阴冷之气,柔和得像是平日的端木,发出非常细微的呼吸声。

腰间的重量正是端木环住他的手臂。

他望了望微白的天际,昨夜果然又是自己的幻梦了吗……他昨夜到水井旁沐浴,顺道洗净中衣,之后便回到树下换端木净身,在端木回来的期间,他翻阅端木带在身边的书籍,其中不乏星相、易经、武学心脉、药草植物……他看见书上所绘的柳树,想到自己身在江南,柳树正是江南气息的表徵,便花了一些心思细读,待端木净身回来,又聊了片刻,才和衣睡去。

那股袭心的痛楚又是……

石夷不再细想,他仅冀望这一类的幻梦能够结束,不再出现。

他轻巧离开端木,发现这的确是自己昨夜铺好的软,而端木的软就在不远的平地上。他走向另一张软,眨了眨眼感到睡意,于是又沉沉睡去。

“石兄弟。”

石夷醒来,发现端木已将行囊拾大半,他慌忙坐起身子,一手按着额际喃喃自问怎又睡着了。

“我们今日去城里拜访书斋主人可好?我身上的书都由书斋主人所赠,我瞧你翻得欣喜……不是去讨书,只是我与书斋主人许久未曾见面,他邀我多次不成。这回难得下江南,顺道就在书斋住下了。”

不是树林。石夷暗暗松了口气,起身整理软,随口问道,“先前端木兄总要露宿野外,怎地突然说要住书斋?”

“江南离黑林太远,不安全了。”

“端木兄?”

“我所习惯的树林风貌,多是黑林那样的通天密林,防范野兽强盗只须造个陷阱就能安全避开;但江南一带多为低矮密林,防不胜防,我不好让石兄弟落入险境。”

石夷只是随意提问,未料端木却语重心长地回应,令他有些惊讶,一思及端木心思缜密为自己安全着想,他不禁更庆幸旅途有端木作伴。

“我对端木兄的恩情真是无以言谢。”

端木轻柔笑道,“石兄弟客套了。”

“不,端木兄真是我的贵人……”

路上石夷仍细说端木的种种优点,令端木只能摆着笑意,不打算对石夷作出正面回应。

树妖:江南之南(下)限

书斋主人姓莫名观,字又楼,他穿着淡雅长袍,文人的细皓手腕端持一本兵书,在见到端木和石夷走进书房后,淡漠的眼眸才有了情绪。

端木在路上便已和他说过又楼的个性,要与又楼一言即合并不容易。又楼视线停滞在自己身上许久,石夷才缓缓道出自己姓名,“在下石夷。”

“姓石……家住沪村太阴山下?”又楼的嗓音清澄,某些咬字却显得有些低哑。

石夷想起住在山下的众亲戚,该不会是那群亲戚曾带给又楼什么困难,“我十五岁离家,之后再接到家乡消息,已是……”

“我无意提起,望石兄见谅。”又楼放下兵书,招待两人入座,挽袖冲了一壶花茶,同两只瓷杯端至窗边小桌,“腾……端木,你这回终于肯来书斋见我。”

“我前阵子捎信予你,信中写了不克前来的三个原因,你连信都不愿看,又怎么怨我?”端木淡笑,执起瓷杯让又楼斟满了茶,就口啜饮。

石夷看着又楼将瓷杯斟了半满,一时间看着对方细致手指发愣,直到又楼放下茶壶发出声响,他才从又楼阴柔的气息中回过神,嘴里含了口花茶,细细咀嚼茶味花香。

“是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