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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拳一个嘤嘤怪

异。

鞑靼人说的话,宋奕半句都听不懂,头昏脑涨地捱过了漫长的仪式和叽里呱啦的誓词,他总算是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带进了可汗金帐。

这只手的指腹上带着薄茧,骨节偏大,均匀的皮肉附在白骨上,显得它十分修长。指甲修的很整齐,透出淡淡的粉色。在虎口处有一道陈年旧疤,一直延伸到手心,似乎是曾经大半个手掌都被利器劈开过。

奇怪的是,这手十分白皙,甚至比宋奕在宫廷中见过娘娘们细心保养的手,还要白上三分。

宋奕被带到床上,不由得攥紧了袖中暗藏的匕首。

厚重的帐帘落下,将外头的喧闹隔绝开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双手便直接摸上他的红盖头,毫无温存可言地一把扯了下来。

“你!……”

宋奕抬眼瞪过去,却是愣住了

在一片融融的灯火下,有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

面前男子身形清瘦高挑,长发浓黑如墨,微微卷曲,他面容大半被铁制面具遮挡,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但仅从微微上挑的唇和线条清晰的下颚便能瞧出,这并不是个相貌丑陋可憎的男人。

“你是……”

“我叫耶律凌,”那男子一抬手,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湛蓝的眸子,“伊贡可汗,幸会。”

他的眼型生得十分美艳,眼角上挑,睫毛又浓又翘,然而这双眼里射出的光却如劫火淬炼的一把锐剑,犀利而泛冷,带着一种上位者无形的威慑。耶律凌的皮肤十分白皙,甚至透着些粉,连脖子上蓝色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令宋奕想起了贤妃宫里养着的那种波斯猫,眼睛极大,且皮毛雪白,四肢修长纤细,处处透着一种贵族的慵懒。

这与宋奕想象中那个体型壮硕、粗犷的大汉相差实在太远,此情此景不由令他愣住,好半天都没回神。

到底还是耶律凌先开口了,他轻咳两声:“你……你睡吧,我先出去看看。”

宋奕:?

“可汗,等等,”匕首上嵌着的宝石硌得宋奕手心生疼,“你,你不和我一起睡?”

“……不了吧……我喜欢,”耶律凌伸出一只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胸部稍微大一点的那种。”

宋奕:?????

胸,大,的?

嗯???

宋奕下意识低头,往自己胸部看了一眼,虽然他并未疏于练武,但薄薄一层胸肌被繁复的婚袍一遮,就什么都没了。再和草原上那些前凸后翘的女子一比,简直说是一马平川都不过分。

“伊贡可汗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奕脸沉得跟锅底一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是嫌弃我?”

耶律凌沉默半晌,有些艰难地点头:“虽然我没婚配过,但是我觉得,可能,我还是喜欢女人,睡觉的时候可能稍微能软一点……”

宋奕简直被他气得七窍流血,不敢相信地盯着耶律凌挑帘往外走的身影。

哇,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大宋皇子,姿容仪态哪点差了?他曾也被三哥夸过面若桃花,笑起来时犹如月照芙蕖,在上京那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怎么到这破草原,到了那金泥不分的耶律凌眼里,反倒成了被嫌弃的那个?!

真是岂有此理!!!

宋奕越想越气,这和他设想的霸王硬上弓的戏码简直没有一点点重合,非但不重合,还背道而驰?

他为耶律凌准备的那些抵死挣扎,辱骂呵斥,鱼死网破竟然一丁点都没有用上……

这打脸打得太疼了!这简直是天大的自作多情!

宋奕觉得委屈极了,起身便要追过去,忘了袖子里的匕首,起身时硬铁匕首坠地,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宋奕拢着袖子,垂首盯在匕首上,磨了磨后槽牙。

他会让耶律凌后悔的!让他悔不当初,让他明白,什么叫有眼无珠!!!

宋奕注意到,帐子角落里摆着两个香炉,正燃着熏香。

这味道对于宋奕来说并不陌生,宋国的皇宫中,常用香草糅合沉香,用作熏香安神,是个男女通用的香方。沉香木是中原腹地特产,草原上是没有的。这种香气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皇帝陛下“赐”给呼和沁的熏香了。

因着上佳的沉香木稀少难得,这类熏香在中原也只有皇室才用得起,即便是送到草原上来,估计数量也并不多。耶律凌看起来不像是爱用这些东西的人,而今日却在金帐里点了这种中原熏香……

宋奕本来便心思细腻,但他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他猜测那样,熏香是特意为他点的……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摸不透耶律凌的心思。

三两下脱了婚袍,随意往角落里一堆,宋奕只着单衣咕噜进被窝。这是可汗金帐,床也自然是耶律凌的,宋奕翻了个身,枕头上传来一股清爽的淡香,散着丝丝凉气,钻进了他的鼻腔。

……这是耶律凌的气味。

外面隐隐传来悠远的歌声,混着犹如闷雷的厚重鼓声,草原上的民族,从来都能歌善舞,且爱歌爱舞。

在这一片似乎永不停歇的喧嚣中,宋奕渐渐合上了眼,坠入沉沉梦乡。

第四章

宋奕第二天起来,身侧果然没人,帐子里空荡荡的。

他挑开帐子出去,天边刚刚翻起一线鱼肚白,晨光熹微,苍茫的草原上仍笼罩着一种昏沉的黛蓝。已经熄灭的火堆只留着几根焦黑的残柴,草原陷入了沉睡,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牛羊低低的叫声。

这就是他在草原上,真正开始生活的第一天。

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公子睡不着?”

宋奕循声望去,见着是柯雅达,自然而然地卸下了心防,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来:“昨夜睡多了,早上便乏觉,起来走走。”

“是,现在这个时辰确实太早了些,要不还是再睡一会。”

宋奕想了想,点点头,回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一片寂静之中,有人睫毛上沾满了夜色,松了口气一般地叹息。

第二天宋奕就态度强硬地从可汗金帐里搬出来了,将耶律凌“请”了回去。开玩笑,哪有刚来就叫主人睡到别处去,鸠占鹊巢的道理?

他干不出这事,丢脸。

最后宋奕在紧挨着耶律凌主帐的一顶帐子里住下了,在再三和耶律凌强调不用那些过多的奴仆后,最终在身边留下了一个柯雅达。柯雅达也的确是个手脚麻利的姑娘家,一个人就能将宋奕拾掇得十分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宋奕其实很少能见到耶律凌,耶律凌每日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在住所,可以说一天中大半天时间都是在军区度过的。宋奕倒也乐得清静,两人心照不宣地过了一阵子安生日子。

秋意渐渐浓了起来,草原眼看着也进入了秋末,绿地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