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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今日宜喜欢你

松开掌心里攥着的手。

他侧头对纪译说:“刚才如果你不伸手,我也打算牵你的手。”

夜风藏着心跳间隙迸出的一字一句,打到脸上。纪译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突然鼻子一痒,紧跟着甩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徐杳然从口袋里翻出餐巾纸,抽出一张来想给他擦擦脸上沾着的鼻涕,但手顿了顿,又只是把纸巾放在了纪译的手心里。

纪译边擤着鼻涕,边盯着徐杳然,第一次从徐老师身上看出一种只属于年轻小男生一样的手足无措来。

徐杳然继续开口说:“其实这几天来,我一直犹犹豫豫,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这么患得患失的时候。我怕自己那天没有和你说清楚,又怕自己说得太多了。我怕你想东想西,把我们两个的关系想得太复杂,又怕你什么都不想。不管如何,我希望至少能和你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直到你准备好,直到你愿意和我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为止。”

纪译眨眨眼,认真地问他:“那我们两现在什么关系呀?”

徐杳然低头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喜欢你的关系。”

温柔的夜风在两人周围打着圈,纪译从对方攥紧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一步上前,环住了身前的腰,把额头抵在了宽阔的肩上,就这样牢牢地圈住了他。

徐杳然同样紧手臂,把纪译纳进了自己的怀抱。

两个人平均的体温在相互流转中逐步升高,又跟着夜晚的气温冷下来。

徐杳然拿指背碰了碰怀里人冰凉凉的面颊,说:“好了,快上去吧,这么站着又要着凉了。”

纪译从他怀里抬起脑袋,问徐杳然:“那你还有别的要和我说的么?现在一起说了吧,我怕你以后跑了。”

徐杳然无奈地笑着问他:“我能跑哪儿去?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

“回答什么,你没有问我问题呀。”

“我刚才问你,”徐杳然看着他,眼底尽是未曾触及过的风光,“让我一直这么喜欢你好不好?”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纪译看见巨大的烟花炸裂在自己的眼前,黑夜都一片绚烂。

埋头到他怀抱,瓮声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怀里人的表情实在太过招人喜欢,徐杳然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那我盖个戳,你想反悔也不可以反悔了。”

纪译含糊嘟囔道:“你以为你在买猪肉啊。”

抱紧了怀里的人,徐杳然说:“等你考完试,我就来追你。”

过了不知道多久,纪译终于肯磨磨蹭蹭地往单元楼挪步子,才走了几步,又跑过来回到徐杳然面前。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亮亮的:“那你一定要等我啊。”

徐杳然看着他,眼神都带着温柔的笑意,晃着一潭碧波春水。他伸出双手把纪译脑袋后面的兜帽掀起,盖在脑袋上。

“好,你也要等我,等我来掀盖头。”

第22章

南方的冬天来得缓慢,寒意不知道从哪个逼仄角落里慢慢滋生出来,等被冻得一个哆嗦,才回味到草木之间已是落了一期秋雨一期霜。

纪译一边耳朵插着耳机放着听力,另一半夹着手机接起电话。

“准考证身份证都在吧?等下到了教室门口再检查一下所有东西。”

许女士一到这种时候就忘记了自己平常的社会英身份,絮絮叨叨的像第一次送孩子上小学。人不不能跟进学校,整颗心却依旧扑在儿子身上。

纪译无奈道:“在在在的,都最后一场了我还能落准考证么。寝室到教室就这么几米路,您当有人埋伏着掏我书包呢?”

许女士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说道:“从小到大我给你往学校送的红领巾作业本子还少么?你丢三落四惯了,越让我放心我越要念叨你。”

纪译听这几句话怕了,半只脚刚踏进教学楼区,糊弄道:“知道了知道了,您说的都对。妈我要进考场了,考完再打给你。”

研究生考场在师大副楼,所以半个月前,纪译就从市区的家里搬回了寝室。

时间很奇妙,往往在人努力朝前张望的时候过得飞快,纪译上一次见徐杳然,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在之后的每一天,都是重复机械的日子,图书馆家学校,三点一线的。

他能忍受暂时的分隔,能忍受等一阵风来之前漫长的沉寂,因为一直望得见风吹来的方向。

这种滞步不前的关系不是因为临阵脱逃或者近乡情怯之类的负面情绪,而是他期望在等对方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想往前走一点。

总要让自己变的更好些,再好些,足够好,好到可以与他比肩。

徐杳然站在风里,一字一句地和他说:“我喜欢你的关系。”暮色如同往常,只言片语成了心底的诗章。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了期待。

纪译转着手里的中性笔,在考官看不见的方向里偷偷抿起了嘴角。

所以就算再无聊疲乏的日子,也可以回头告诉自己,眨眼一下就过完了。

会是他的,他不着急。

开考铃猝不及防地在头顶拉了起来,纪译把手盖在考卷上,深吸了一口气。

好好考,考完就有男朋友了。

“岳木弯63号,快过来,我和老赵他们等你啊。”

接到程坎电话的时候,纪译正站在考场外层层叠叠候考的家长组成的包围圈里,走不出去又没地方退后,尴尬地杵在原地。

他搓搓手背,哈出一口冷气,对着手机说道:“不稀罕和你一起玩。我在学校呢。”

“我知道啊,你不刚考完么,正好现在过来。两个月没见你,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大家等你呢。”

“我先不去了就,等下还要回寝室拾嘶。”

朝着那边的话还没说完,这边突然被人狠狠踩了一下脚背,纪译吃痛的嘶了一声。

踩到他的那人也慌了,连着说了好几声不好意思,边说着还边把一个黑色的便携话筒举到了纪译嘴边。

纪译抬头看见话筒后面连着一根长长的缆线,对方身后还有一台等身高的摄影机,看着像个电视台记者。

记者在凶猛的家长堆里被挤懵了,踩了一堆人也被踩了好几回,好不容易这回儿踩到一个年轻面善的小伙子,一看准是考生没跑了,手忙脚乱地扑了上来,一手拉住他,一手就把话筒递了上来。

纪译对着镜头“……”

十分钟之后。

“那同学你对这次有关数学卷题目泄漏的消息怎么看,影响之后其他考试的心态了么?”

周围的人群都散得稀稀拉拉的了,这边采访还没结束。纪译耐耐心心地回答了十分钟,对方的问题依旧一个接着一个源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