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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梅坡下

方梅知暗暗地有些失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秦漾。她转念一想,也难怪的,秦漾生得不错,性子又安稳,是姑娘钟爱的那一种。小儿子糖儿生得青涩稚气,吃了大亏,怎么看都是乳臭未干的。

43顺意

这天吃过晚饭,方梅知说她白天去娘家把东西落在那儿了,要糖儿陪她去拿回来。

糖儿正想着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今晚就过去拿,就看到方梅知给琬姐递了个眼色。他瞬间就明白了,阿娘是想要让琬姐跟秦漾独处。他嘴上虽不说,临走时却也给秦漾递了个凶狠的眼色。

糖儿和方梅知一走,留在饭桌上的秦漾跟明琬儿就有些不自然了。

明琬儿率先鼓足勇气跟秦漾说话,提了些她来槐海镇遇到的小事,以及感受到的人情世故。

她说话时神情很温柔,唇边梨涡若隐若现。听她说话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明琬儿说她是在京都出生的,后来因为她爹辞官还乡,她才跟着家人来浚阳县。她从未在槐海这样的镇子里久居过,倒是很喜欢这样宁静的日子。

秦漾问道:“令尊可是厌倦了朝堂诡谲?”

“或许也有厌倦,但更多的是迫于无奈。”

“这话怎么说?”

“我在无意间听到过,家父因曾帮持过祁王,被朝中某个重臣记恨在心,所以祁王被赐死后没几年,家父也受到了迫害,在无奈之下乞身回乡。”

秦漾喃喃念着“祁王”二字,陷入了沉思。他爹秦雪文跟祁王是旧交知己,当年就因为祁王被赐死,伤心欲绝的秦雪文才带着他回到槐海镇。

明琬儿见秦漾似是知晓祁王,叹息道:“祁王此人亦是悲惨。我听说,祁王死后,那重臣命去抄家的人砍了满府的修竹。世人皆知,祁王生前素爱修竹,那重臣却连这点念想都没给他留下。”

秦漾怔住了,问道:“祁王素爱修竹?”

“是啊。”

秦漾忽然长久地沉默不言了。明琬儿柔声问道:“念竹,怎么了?”

秦漾摇摇头说:“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件旧事。”

堂间的门是敞开的,蔺寒来时直接跨过门槛,拉过木凳坐下。蔺寒看着菜碗摆得满当当的桌子,问道:“你们还没吃过饭呢?”

秦漾说:“吃过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拾。”

“那咱们兄弟喝壶小酒?”

“行。”秦漾说罢就起身拾碗筷。明琬儿帮他一块拾完桌子后,就先行回屋去,不打扰他们了。

秦漾和蔺寒对坐喝烧酒。蔺寒拿酒碗跟秦漾的碗碰了一下,喝了几口酒,好端端地叹了气。

秦漾道:“怎么,心情不好?”

“今天我兄弟温泽林做了捕头,而且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我是真心实意地祝贺他,但心里到底还是不是滋味。我觉得相较而言,我真有点儿不像样了。”

“怎么忽然这样想,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蔺寒说:“我身边的兄弟差不多都立业成家了。你看我都老大不小了,将近而立之年,没钱没势,身边连个贴己的人都没有。你看你好歹还有个糖儿,而我什么也没有。”

秦漾喝了口酒,放下酒碗道:“那我把糖儿给你?”

蔺寒摆手道:“可别,你俩不是亲兄弟,我跟糖儿可是亲表兄弟。”

秦漾勾唇道:“你想什么,你不是说身边缺个贴己的人么,我让糖儿过去照顾你。”

蔺寒一听心里更难过了:“还是别了,你家那口子不用我照顾,我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秦漾笑着摇了摇头。

蔺寒好奇地问道:“你说你当时是怎么跟糖儿好上的。”

“他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那还挺像糖儿的作风的。我印象里小姨娘和小姨夫都挺宠他的,他是不是打小就是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差不多吧。”秦漾轻晃酒碗,“我猜,要是我不答应他,他会想尽办法让我娶不到媳妇。”

“这么可怕?”蔺寒讶然,不假思索地问道,“如果海棠还活着呢?”

蔺寒说完就后悔了,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偷偷去看秦漾的神色,却发觉秦漾神色如常。

秦漾说:“那就没秦谧什么事了。”

“真……真的啊?”蔺寒有点懵,端起碗喝了一口酒。

秦漾轻笑,将碗里剩下的一点酒喝尽:“其实说不准的,万事万物皆有命数。可能我命里就要被秦谧纠缠。”

“那你喜欢糖儿吗?”

“嗯。”

蔺寒没想过秦漾会这么坦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聊多了他俩的事情,蔺寒都快忘了自己的烦心事,不过他本身就不是个郁结难抒的人,平常有什么烦恼事也是立马就能忘怀。他跟秦漾聊了聊,几杯酒下肚,心里就舒畅多了。

后来夜深了,方梅知跟糖儿回来了。方梅知当作没看到蔺寒,先问秦漾:“琬儿呢,睡觉去了?”

话音刚落,听见动静的明琬儿推开屋门走了出来,道:“我还没睡呢,方才我见阿寒哥找念竹有事,我就先回屋了。”

接着蔺寒就莫名其妙被小姨娘嗔怪地瞪了一眼。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姨娘要这么看他。

明琬儿和方梅知都进屋后,糖儿坐到秦漾身边,小声道:“她将油纸伞落在了姥姥家,非要今晚过去找,找到后还非拉着我跟姥姥姥爷谈天,聊到这个时辰。我看她就是存心要撮合你跟琬姐。”

蔺寒一听,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招小姨娘厌弃了,他打搅了秦漾和明姑娘的“好事”。他看看糖儿,又看看秦漾,同情道:“你们自求多福吧。”

糖儿还追问秦漾和明琬儿究竟说了些什么,蔺寒也就不打搅他们,果断告辞回家了。

他回到家时,屋里的烛光都熄了,云子蔚已经睡下了。他简单洗漱之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睡下。

此时原本背对他的云子蔚翻转了一下,平躺在床榻上。蔺寒闻见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忍不住心神荡漾。

这晚蔺寒没有喝太多酒,不至于像从前那样发酒疯,只是有些薄醉,因此头脑不是很清醒。他被那股檀香味撩动了心弦,侧过身去,全然无意识地唤了声“云子”。

“嗯?”云子蔚的鼻音很慵懒。

他竟然没睡!

蔺寒的心突突地跳起来,越跳越激烈,血液一下子涌上面颊。他将手按在胸口上,闭上眼深呼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口还是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