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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灯下黑

阿凤姐?”黎雪英刚开始还不可置信,直到女人勾着红指甲提过豆浆。

“阿英?”阿凤姐点根女士吸烟,画着致妆容,从上到下打量黎雪英,“头一次见你穿衫这样随意,更嫩白。怎么,你家住在这附近?”

黎雪英点头应过,和阿凤姐到附近的桌坐下,又问她如何在这里出现,现在早晨七八点,九龙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阿凤姐指了指远处大厦:“我炒世佬鱿鱼哇,你还不知,新来的总监实在菜鸟,我干脆另谋高就咯。”

“就这么简单?”

“非池中物,可是你送阿姐的,我这人好话过耳不忘。”阿凤姐淡淡点过烟灰,抬手看眼腕表,“我这就得走,靓仔,下次阿凤姐请你食饭。”

黎雪英也道明自己在打工咖啡厅名称,告诉她有空来寻自己喝咖啡。

等阿凤姐走远,黎雪英却忽地想起,昨日才应承家姐辞去工作,这件事,还没有同黎鹊商议。

半个钟时间,黎雪英回到家,黎鹊却已不在。惊讶之下,发现家姐也才起床,连忙过去询问。

可黎莉也才刚起床,对此显然不知情。

餐桌上留下黎鹊便条,黎雪英再次打过电话,那边依旧没人接通。

最近黎鹊反常的太多。他不肯对他们姐弟话明,黎雪英连邢世怀都找过,却依旧无果,心中焦急,犹豫下只得又给辛默打电话。

“这就来。”辛默在那头话。

“不必,我现在到茶餐厅去,已经在路上,你问问刘方方有没有办法问道冯庆在做什么,我总害怕我阿爸是同他纠缠到一起。”黎雪英说道。

辛默在那边应过。

挂断电话后,他点上一支烟,对正在扒拉河粉的刘方方说道:“干活了。”

“阿嫂什么吩咐?”刘方方耍皮,头也不抬问。

对黎雪英称呼这声阿嫂听得辛默浑身舒坦,面上却板脸,在他椅子上踹过:“声啦。帮忙打个冷。两件事,去看看冯庆在做什么,确保黎鹊不在和他纠缠。还有邢世怀那边”

刚提到邢世怀,刘方方兴趣抬头,餐纸抹嘴连忙话:“怎么默哥,你终于要去见邢探长?对嘛,我说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既然阿英都说是你找的人,去确认一眼无妨。”

“阿英是你叫的?”辛默又踢他脚,说道,“别误会,我不是要去见邢世怀。我是问你有没有办法……”

说着搓搓手指。

刘方方嘟囔,又不让叫阿嫂又不能叫阿英,谁知究竟叫什么。

又凑近看那二指,快成斗鸡眼,大呼小叫:“不是吧,默哥?还没认亲就惦记着邢探长的钞票哇?”

“谁说这个!”辛默再次踹出一脚,“是问你有没有路搞到点血样,我去验下好保险,别闹笑话啦。”

“默哥你要搞鉴定先啊?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去见面不是更好?”

“让你想路就想路,哪那么多话啊?”辛默说道。

“是啦是啦,我去搞。”刘方方终于躲避辛默最后踹来的腿,从桌旁跃出,到厨房抓过布包便出门,“等我好消息!”

第二十六章变故

黎雪英前脚下公车,便一眼睇到辛默在公交车站前等他。

他骑在摩托上,一脚踩地,一脚撑车,手臂闲散地耷在握手,头盔下那双垂眼目光锐利,太过有型。

若不知他在等自己,黎雪英还当他拗造型,装靓仔。

见到黎雪英,他发动摩托,打个转头停在他面前,将头盔扔给他。

黎雪英纳闷:“不就几步路?”

“不去我店里,去见杨伯公。杨守谦,听未听说过?”辛默问。

黎雪英摇头,又想到他在风中并看不见,大声话:“没听过,但今天不适合,我有正事同你商议。”

“我带你见他也是正事,并且恐怕我们讲的是同一件事,到地方说。”辛默不再多话,加强马力,全速开去。

他将摩托停在辛柏宏拜山前的四合院,便是他每每躲过血光灾后,前来祭拜的这家。

黎雪英四处打量,料是从未听闻这里的故事,也能从门楣,凶神恶煞的关公,和院内装潢嗅出血腥气息。

他皱眉,本能抗拒这地方。辛默却拖着他,随意便推开门迈进,招呼也没打过。

难道这地方是他的?黎雪英心想。不对,或许是他契爷,辛柏宏生前住这样气派作古的四合院倒说得过去。

“杨伯公!”辛默到院子后,先冲关公像前的灵碑鞠躬后,便叉腰在院中喊起来,“晚辈有疑惑想解,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样落魄的院子,连草木都已疯长,开始黎雪英还打不定主意辛默究竟在喊谁。

但不片刻他便见到有老人从侧房走出,穿着朴实而有国风。

杨守谦身后背手相抓,站在梯前略颔首:“细辛,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

黎雪英也正茫然,冷不丁被辛默往前推去:“杨伯公,我开口之前,你看看这孩子。我想问识不识得他阿爸,黎鹊?”

杨守谦仔仔细细将黎雪英看过,摇头行近:“不识得,又是你新的人?”

辛默又邀杨守谦堂前说话。

杨守谦点头,转过身,便有后生在前引路,直到大厅关公像前,两侧各置四把梨木椅,杨守谦这才落座。

黎雪英侧过头问到辛默:“这院子是你契爷生前住的?为什么你伯公在这里住,他又是什么人?”

“杨伯公是我契爷最信任,也陪伴最长的人。我契爷去世后他便山,这次来九龙塘,也全为我。”辛默也配合地侧身,同黎雪英耳语,“他同我契爷从前便住在这。”

等三人都坐定,辛默给杨守谦敬茶。

他随即单刀直入,点明来意:“我知杨伯公你已山多年,不问洪门繁事,但我的疑惑或许只有杨伯公才能解答。我契爷当初拜山后,冯庆也受重创,他有位仇家,听闻是白厅人,不知杨伯公对此事知不知情?”

刚开始杨守谦还静听,听到仇人时神色才有变,目光移向旁边的黎雪英。

黎雪英猝不及防对上杨守谦的目光,尚且有些怯生,目光闪躲。但他心中透亮,渐渐知道辛默带他来见这位老人的目的。

看来他当初也是洪门人,上一代的恩怨情仇若有什么人更清楚,那必定是上一代的前辈。

“这件事我的确听过。当年冯庆被人砍伤手脚,险些经脉尽端,谁知他忽然奋起,发疯砍人,杀红眼,这才保住性命。他后来对我说,他还有大仇未报,心愿未了,他不甘心,他不能死。”杨守谦敛神色,静静饮口茶,眼中动容,似乎当真又见当年情景,“细辛,你可知你契爷为何临死前力保冯庆成为话事人?照你契爷话说,他有治住冯庆的法子,还有便是冯庆的心太霸道,愿望太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