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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灯下黑

弄人,多少人世苦难,她真心喜爱这靓仔,心中多祈祷能让他少承受些。

只可惜,旁人的怜悯也好,祈祷也罢,总难以真正解围当事人的苦楚。

黎雪英静静望着窗外,面无表情看穿梭车群。此刻他的内心,也同样渴望并祈祷着黎鹊和辛默的平安。

黎雪英不知,辛默此刻与他同望一条海平线。视野中起起伏伏,像波涛,像沉默读条的底片。

摩的飞驰,景色于他两侧掠过,仓促而模糊。辛默唯独将视线投向远处,心中才得片刻安宁。

他没能等到黎雪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关掉手机,但他相信黎雪英绝对能找到那本书。

阿英从不让他失望。

所以他将那本书交与他,也许黎雪英不理解其意义,但那的确是辛柏宏于去世前交与他的名单。

“不到真正做决定,不要打开这份名单。”辛柏宏于过身前这样交代辛默,“这是我留个你的最后筹码。除了你自己,谁也别相信。”

辛柏宏为他准备好一切,偏偏没来及告诉他,究竟什么样的时刻算得上万不得已。

如果,如果没有什么万不得已,他甚至平平安安快过好一世人。或许保护好这份名单,绝不落入任何人手中。

眼下他有为难,而放在阿英身边是安全的。

任谁也不相信他不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还双手赠与这雪白而病态的少年人。连刘方方都不信,更遑论冯庆。

另一方面,辛默心中又实在没底。这份名单究竟给黎雪英带来的是福是祸,尚不得知。

或许福祸相依,谁人难怀璧其罪。

他只盼他有最好的造化,来得及等他处理好目前的危机情况,等他回去。

祈祷上帝,佛祖,世上所有的主神,要他平安回到他身边。

他会打开那份名单,绝地反杀,不再退让,不再犹豫。

第三十章庇护

从湾仔直切浅水湾,中穿黄泥涌峡,光景从城市往外景过度,更多是结合。令人满眼看过眼花缭乱,辛默心中忽然就想到,两岸青山留不住。

刘方方脚力足够,不像逃命,更多担心辛默侧腹枪伤,不足半小时便看到海平线。

顺着浅水湾道走,很快找到杨守谦落脚地。

今早杨守谦已回归浅水湾,好山好水好风景,此刻还要等来一位好后生。只是后生带来的是祸,绝非福气。

等敲开杨守谦的门,辛默已有些支撑不住,满身血气戾气,体力也坚持到最后一刻。神不济,终于半昏迷过去。

杨守谦同刘方方,手忙脚乱将辛默搬运到客房大床上,血污瞬间洇湿大片雪白床单,杨守谦都像没看到,急忙吩咐下人取来急救腰包,又打电话请临近的家庭医生往过赶。

撕开伤口,皮肉外翻,只做过紧急处理,血肉和硬糙的布料摩擦,可想而知伤口多疼。

好在家庭医生来得快,片刻后便提着白药箱,嘟囔着“借光借光”,将窗前老少拨开,专心处理伤口。杨守谦是见过多少市面的人,辛默好歹算他看住长大的孩子,他拄着拐杖站在窗前不挪不移,刘方方却忍不住别开眼。画面太血腥,气味也令他头昏脑涨。

等伤口处理差不多,上最后层纱布,杨守谦拍拍刘方方肩,将他叫到门外话事。

“辛柏宏给你们俩留下这样好的后路,竟也能被你们走到最糟结果,也是够运。”杨守谦有些上头,在刘方方面前踱步,紧接着将矛头指向刘方方,“只明救人于水火,不明防患于未然,天生下人的命!”

刘方方抬手抹过头上的汗,不言语,像犯错的小学生。

“我问你,名单他藏到哪里?”

刘方方因为这句抬眼,飞快睇一眼杨守谦。

杨守谦立马抬手抽人:“什么目光看我?我好山好水还有大屋,行将就木,再过几年入土为安,以为我年纪你大佬那张名单?”

“对不住杨伯公,我太紧张。”刘方方立马道歉。

“冯庆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的手段我了解,要么蛰伏不动,动手便是雷霆之势,定要走细辛的命。”杨守谦的拐柱在地上用力敲过三声,如同警钟敲响心头。

“杨伯公……”

刘方方作势要跪。

杨守谦眼疾手快捉住他肘部,别看老人满头发花白,背也佝偻,端住刘方方的手却极稳,力大,纹丝不动。

“不必求我,善恶自有天道,我应过柏宏帮他一次,就不会食言。但我上次也说过,这次机会用完,以后就再没有,我也还完最后心愿,从此彻底不问外事。”杨守谦目光如炬,直盯着刘方方说道,“我现在问你,这个忙是以你刘方方的名义,还是他的名义。”

“默哥不知,但他既然来此处,就定是这个意思。”刘方方抬眼瞧杨守谦,老人目光不为所动,他咬牙道,“以我的名义,出任何事我担当。”

“好。”杨守谦这才回手,“你跟我来。”

辛默于浮浮沉沉中看到另一束光,感觉太熟悉,像海水再次灌入耳喉。

他模糊的意识中知道自己同上次一样,醒来后会看到刘方方,但寻着那束光向前走,浮现却是黎雪英的面。

少年人的身体骨干,肩颈却是圆润的年轻味,他卸下隐形镜片,露出湿润而明亮,茶粉色眼睛。辛默未意识这是自己梦境,他追上去想同他说话,阿英却在他讶异的目光下,渐渐幻化成只通体纯白的白露,在雪原上奔跑,周身仿佛发出淡淡光晕。

辛默发誓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画面,漫天星空下,他痴痴望着。

美梦没能持续多久,他感到尖锐的疼痛,这疼痛又确实不来自梦中,而是另一个世界。他感到身体被牵扯,意识如同被压入水中的气泡,在此刻终于翻滚到水面展露,然后破灭。

辛默睁开眼,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皱眉。

他警惕地猛然转头,分辨气息的狼般四处打探,没有嗅到危险气息,他放松身体。

渐渐回想起昏厥前的画面,辛默知自己八成在杨守谦大屋中。

房间未有一人,他口渴,害得翻身起去够水杯。屋内没有水杯,他便画十分钟起身,再缓缓向门外摊去。

走廊尽头传来交谈声,立马令辛默再次警觉地望着那扇门。受伤疼痛的枪伤令他此刻格外敏感多疑。

直到门内传来杨守谦同刘方方说话声,他才放松身体,改变路线,步步向那扇门行去。

因为厚重的门板,杨守谦同刘方方的声音都如间隔厚重的水层,过滤得模糊且含混,听不真切。

待辛默走进,便清楚听到另外陌生声音响起。

“阿公,我知你心切,但你也需明我这行做什么。何况我们之间不但情分牵扯,还有利益纠纷,甚至后者大于前者,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