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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做媒

面的空旷场地上给孩子们搭建起了小小的娱乐公园,倒平的水泥地上建着滑梯、秋千、跷跷板,甚至还架起供大孩子打球的篮球框。

他俩虽然和村里的孩子玩不到一处,但有时候还是会趁着人少的时候上去借场地打篮球。

冬天阴风飕飕的地方,夏日就显出了它的好处。

绿树阴浓落满地,蝉鸣阵阵响穹空,总是闲夏好时光。

篮球抛得太高,嗖地越过球框,在半空划出一道痕迹,哐啷一阵声碎响径自冲破了一楼的窗子。

虞秉文惊了一跳,骆攸宁踹了他一脚屁股:“长得高了不起了吗?投个篮都能飞天,现在好了,把人家窗户给砸了,以后看谁还让我们来打球。”

虞秉文是个遇事怂的,立马道:“怕啥子,我们跑吧?”

“你跑了球咋办?”骆攸宁气不打一处出,怒道:“谁让你闲着没事往球上刻名字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做得是吧!”

虞秉文闻言缩了脖子,沉思半晌当机立断:“宁宁,不然你跑一趟进去捡个球呗,回去想买啥哥都给你买了!”

骆攸宁翻了个白眼:“得了,就你那点零花钱还是留着买小浣熊方便面吧。”

他拾惯了烂摊子,知道虞秉文那怂劲,放他去恐怕到天黑都见不到球来,便干脆利落自己去捡。

门外的摩托车被骑走了,屋里屋外静悄悄的,主人似乎不在家。

骆攸宁原想翻窗进去,临到窗前瞥见大门没锁,还开着道细缝,他索性就放了胆子直接推门进去了。

屋里阴煞潮闷,四周窗帘拉得密不透光,一脚踏入仿佛跌进了地底洞穴,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骆攸宁懵了片刻,双眼才逐渐适应屋里的昏暗。

篮球撞破得刚巧是客厅的窗子,碎玻璃渣溅了满地也由此给这不见天日的客厅带来一丝夏日的阳气。

他借着那微弱的光亮,在窗帘角下找到了篮球。篮球上滚满了玻璃渣,他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只能用脚尖把球滚出玻璃堆里往外踢。

球在地上滴溜溜打着转,眼看就要滚出房门了,下一秒整颗球就似被谁踢回来般,陡然调转方向四处乱撞。

“林中鸟……”房间角落一个音机猝然嘶嘶一阵响,旋即是一首儿歌开始反反复复响起:“在躲谁。潭中眼,在窥甚。藏尸林的鸟儿不叫了,葬魂潭的鱼儿哪去了。死绝了!死绝了!”

骆攸宁被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不顾球上扎着的玻璃渣,慌忙追着球要捡,可那球像是忽然有了自我意识,避着他一路滚一路躲,直滚到沙发边倏地刹住势头,稳稳停在一双悬空的童鞋旁。

直到此时,骆攸宁才发现原来在客厅正中那乌木色的沙发上另坐着一个穿着粉红公主裙的小女童。

白丝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蓬蓬裙尾像娇艳的小玫瑰盛绽在冷硬的木头沙发之间,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般可爱,但一双乌漆大眼却了无神采,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尽管光线昏暗,可骆攸宁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从脸颊到脖颈蔓延得道道伤痕,伤痕深浅不一,有的像撞伤青紫发黑、有的则似烫伤红肿糜烂,大部分伤口没得到及时包扎,边缘已经开始化脓。

他抱起球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小女孩,“你……你怎么了?”

小女孩恍如提线玩偶,脖颈咯噔一声动了一下,她缓缓扭过了头,双目直勾勾盯着骆攸宁。“是你爸爸打你了?”骆攸宁压着声音,“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她唇齿不断翕张,似乎有话想说,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骆攸宁轻轻道:“你是哑巴?”

小姑娘摇了摇头,她张大了嘴。

有一瞬间骆攸宁脊背生凉,借着那门外微光,他看清了小女孩嘴里没有舌头,舌根处整齐,分明是被齐根剪断的。

“你是谁?”一声阴沉的男声从屋子的角落传来。

第三十五章

怀里的球扑通砸在了地上,骆攸宁唬了一跳,才发现面对得楼梯口正站着一个男人。

明明是炎炎夏日,那个男人还穿着笔挺的黑西装,他身材高大,立在那处就像一堵黑漆漆的高墙。

他面无表情盯着他。

骆攸宁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又看了看那个男人,正是张口欲言,身后跟着响起一阵野兽呜呜地可怖低鸣声。

腥臭的气息扑窜入鼻,骆攸宁浑身汗毛倒立,他本能察觉到了危险,却在余光瞄见身后那恶兽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那是一只半人多高的大型狼狗,此刻它正伏低半身,短毛倒竖,朝着他呲牙喷气,作势要扑。

骆攸宁差点撒腿要逃,好在理智残存,勉强让他能故作镇定:“不好意思,我哥的球不小心滚了进来。”

他甚至还露出了微笑,脸颊浅浅的梨涡让他看起来既有孩子的天真又有即将踏入少年的青春帅气。

那个男人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他抬起手对着大狗比了一个手势,大狗甩了甩尾巴还是听命趴下。

他慢慢走来了他的身边,在骆攸宁要躲之前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手是冰冷湿腻,隔着单薄的夏衣就像一只裹满粘液的长蛇一点一点缠了上来,他低头深深嗅了嗅他脖颈间的汗味,“一个快成熟的男孩。”

骆攸宁打了个哆嗦,猛地拍掉他的手,大声道:“对不起,刚才把你的窗户打破了!”

他似觉有趣,闻言吃吃笑了起来,伸手搂上他的肩膀,“好孩子,没关系。既然进来了就坐一会,我去拿点心给你吃。”

骆攸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险些一拳揍过去,好在他捏紧拳头努力克制濒临边缘的情绪:“不用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

他弯下腰避开那个男人再次伸来的手,刚一旋踵欲走,身侧那只大狗猛地站起身拦在了他的前面。

骆攸宁不甘示弱瞪着那只狗,那只狗朝他走近了一步,它咧开了嘴,涎液滴滴答答淌在地上,腥臭怪味直窜鼻中,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那只狗的两颗眼珠子竟然是红色的……仿佛两滩凝固的血块。

那男人好整以暇站在他旁边,似乎在等着他妥协。

骆攸宁浑身紧绷,几乎想孤注一掷撸袖拼一把,门口倏地飞来两声鸟叫般的口哨,伴随着是虞秉文刻意压低的声音:“宁宁?呼叫宁宁!你是掉坑里了吗,怎么拿个球拿也这么久。”

骆攸宁紧绷的神经一松,提声大喊:“大虞我在这!你进来!”

拦在他面前的大狗悄无声息贴着墙缝溜走了。

“宁宁?怎么了?”虞秉文闻声哐地一下撞开了门,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却在看见那男人时僵在了当场:“堂……堂哥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