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 向南当即浑身一哆嗦。

“哥你别吓唬我啊……”

“哪有吓唬你。”向北正色道，“你仔细看它的五官，真的是越看越像！”

经他这么一提醒， 蓐收和向南脑袋凑在一起死死盯着蛇看， “好像还真是……”其实倒也不是这条蛇就长着跟人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仔细看来，那种面相、神色， 诡异的感觉真的像是对面是个人在看着你。

“你们看够了吗？”白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如果看够了就把它丢出去。”顺便再把桌子擦干净，尤其是某人刚刚还是用手把它抓回来的， 丢出去之后还得好好清洗一下才是。

蛇的种类千千万， 偶尔长得诡异一点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看白虎的模样如果他们再把蛇留着绝对是要拿刀砍人的，向北只好悻悻的伸手去抓， 结果那蛇猛然挺起了身子。

“小北。”

“啊？”

向北看向蓐收， 蓐收却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不是我叫你的呀～！”话音刚落， 向北突然心口一紧， 紧接着整个人倒仰着从凳子上翻了下去， 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哥！”向南瞬间扑过去将他抱住。

这时白虎的反应速度比蓐收要快，眨眼睛的功夫就冲到了向北的身边，当即运转灵力覆在他额头之上， 这一探才发现， 向北竟然有生魂离体之相。

“蓐收你过来！”

蓐收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跑过去接替白虎护住向北的生魂。

白虎解放双手后沉着脚步来到桌前， 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衬的那张似人非人的脸更加诡异。那条蛇依旧保持着挺立的状态， 咝咝吐信看着抽搐不止的向北，似乎是在疑惑这人为什么还没有死，可突然间一阵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顷刻将它压趴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此刻的白虎已经顾不得那阵恶心的感觉，伸手掐住蛇头将它提至眼前。

他一向相信兽族那种近乎本能的直觉，若说刚刚因为洁疾退让过远才没有感觉到异样，但现在这么拿在手中依然觉得它非妖非怪，如果不是亲耳听它口吐人言，白虎绝对不会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由于暂时还找不到问题的所在，白虎先找了块东西塞到了蛇的口中，免得再次出现刚才的状况，在蓐收的灵力护佑下，向北的生魂渐渐稳住，不再有离体之相，向南这才将他小心翼翼的背进了屋子。

早先找到线索的喜悦一扫而光，蓐收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同样沉默的白虎，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大白……”

“这事不怪你。”白虎现在越来越看不得他委屈巴巴的模样，只好伸手把他拽到自己怀里，一边揉毛一边安慰，“就算是现在我也没看出那条蛇有什么问题，你没觉察到也是情理之中。”

“大白，我总觉得自己要是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没事，现在也不算太傻。”

……

于是等向南安顿好他哥哥出来的时候，就见俩人旁若无人的靠在桌边抱在一起。

“咳……”

我哥还在里面躺着呢，你俩这样合适吗？

“小南，小北怎么样了啊？”见他出来，蓐收赶忙问道。

“已经没事了，就是生魂激荡得休息一段时间，蓐收神与监兵君不用挂心。”向南的情绪调整的很快，毕竟外出做功德总是要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初初接触之时还会担心的夜不能寐，但已经过了这么久，而且向北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他早就知道如何调整情绪了。

“我和兄长今天其实也有所收获。”向南继续之前的话，直奔主题，“白天的时候我们遇见一位老人，从他的口中得知，其实几十年前，霍太村也发生过一件类似的事，当时貌似是两人暴毙一人失踪，不过由于时间太久，他也不太记得其中细节。”

几十年前也发生过？

蓐收和白虎皆是一惊。

“没听说过呀，之前我们去问村长的时候，也曾问过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他只说是最近的一次，既然几十年前也发生过，那他为什么提都没有提呢？”蓐收疑惑。

白虎：“兴许是无意的，山里面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就算他们对此相对了解，但也总会遇到意外，村长或许根本就没有把两件事想到一处。”

向南点头，赞同道：“我与监兵君看法相同，这事也是那个老人无意提起的，他说当时好像是在尸体上发现了蛇咬的痕迹，这山上本就多蛇，大家都只当是个意外，至于那个失踪的姑娘，村民们觉得可能已经遇难，不过尸体是被野兽叼走了，也就没有继续去找。”

失踪的姑娘？

白虎瞬间想到了那个茶棚的老妪。

手上戴着与此事相关的骨镯，而且年岁也对的上。

蓐收显然与他想到了一处，向南说明情况之后就转身进屋继续照看兄长，一时间就剩下了他与白虎二人。

“大白，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一趟。”

“没错。”

整件事就剩下了两名幸存者，傻柱又说不清楚，去问老妪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唔……”蓐收有些担忧，“之前来的时候我们也问过她，她明显不想回答我们嘛，再问的话还是不说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让她说。”

虽然白虎严肃着一张脸，任谁看都像是要去打架的模样，但蓐收相信他绝对不会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所以暂且没有多问，毕竟现在还有一件当务之急的事。

白虎单臂抱着他御风飞进了山林，在蓐收的指引下来到了白天冲凉的那条小溪，然后唰唰几下脱了个干干净净。

洁疾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事情。

手拿过，胳膊被缠过，兴许在蛇扭动的过程中还碰到了其他的位置，保险起见还是洗干净为好，于是本来只想洗洗手的蓐收，被逼无奈的又进去泡着。

“别偷懒，好好洗。”白虎叮嘱了一句，就开始自顾自的冲身子。

皎洁的月光下，白虎一身肌肉都度上了淡淡的银辉，清冷月色仿佛是世间最好的雕刀，勾勒出坚实流畅的线条，看的蓐收直吞口水。反观自己，瘦瘦小小的，由于久疏锻炼，肉也显得软趴趴，跟人家的根本比不了，再想起以前总被人当成小孩子，真是越想越气。

所以当白虎转身打算检查一下某人到底洗没洗干净时，就看见气鼓鼓的一张包子脸。

“大白，有没有不用操练就能长肌肉的方法？”

“没有。”

“那有没有长高的方法？”

“也没有。”

蓐收吧唧一下坐在水里，委屈巴巴。

白虎不知道他又抽的什么风，不过看他这模样肯定是还没洗干净，只好亲自动手把他提溜过来。微凉的溪水哗啦啦流淌，二人间保持着难得的安静状态，水一捧一捧的往蓐收身上浇，然而被浇的某人怂哒哒的低着头，一副任人**的包子样。

“心情不好？”

“唔……我想长个子……”

“现在这样有什么关系吗？”

“大家不都说战神要长得威猛一点嘛。”

“可那些长得威猛的人，都不是战神。”

蓐收一时间没绕过来这个弯，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白虎是在安慰自己，“大白，你是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除了你总看小话本以外。”

“嘿嘿～”蓐收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的很。

白虎摸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他向来不多话，只要蓐收别再继续沮丧下去就一切都好，况且现在还有要紧的事，就更没那个时间多想。

二人从小溪里出来擦干身子，换好新的衣裳好，就直接御风飞离了霍太村。

路边的茶棚烛光如豆，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那样渺小，这条山道本就人烟稀少，这种时候自然也没什么客人，老妪算了算时辰，决定今天早些回去休息，结果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刚要起身去招呼客人，结果就见是蓐收与白虎。

“老婆婆，我们想问您一些事。”蓐收先行说明了来意。

老妪虽然年岁较大，但还不至于将前几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仍然记得他们临走时问的那些问题，此时折返肯定也是为此而来。

“对不起啊，老太婆帮不了你们，二位请回吧。”

说完转身去收拾桌椅，伛偻的身形那么瘦小枯干，仿佛一根稻草就能将其压垮。

“霍太村又死人了。”白虎冷冷告知她这个事实。

“可这与老太婆又有什么关系呢，老太婆都到了这个岁数，二位总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与你无关，可与你手上的骨镯有关。”

听闻此话，老妪总算有了点不同的反应。

“老婆婆，我们只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您当然不是凶手，可我们……”

“死的好啊。”还没等蓐收说完，老妪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冷笑道：“死的好，那些人通通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