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77章 【托付】...(1 / 1)

作品:《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

“一定要走吗?”

萧旷点了点头:“留在京城里,很难再有机会立功升迁。”

沈童懂他为何要走。

她不知道方才他与老夫人关起门来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以她对老夫人的了解,老夫人肯定不会应许他什么,连半个字的承诺都不会有。

她想说即使他离开京城也未必能有所成就,她想说即使他真的积功升迁,等他回来,她的喜酒都办完了,说不定娃都会打酱油了。

但她没说这些。

“记得别冒险,别莽撞冒进,一步步脚踏实地,稳稳当当的做事。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我会记得。”

“走之前让我知道。”

“我会的。”

沈童喂完两小把豆子,就把袋口收紧系好,对偃月晃了晃袋子,道:“这些留在我这里,等你主人带你回来我再喂你。”

偃月轻嘶一声,仍然不甘心地用鼻子拱着她的手背。

沈童笑着,抚了抚它的耳后。

然后她取下了那串老夫人给她的阴沉木佛珠。自从昆玉园火灾之后她始终戴着它,除了洗澡会暂时脱下,连睡觉也戴着。自从手腕受伤后她改戴脖颈上,仍是随身带着。

那些罕察卫人并不是为财劫持她的,因此这串珠子得以幸免。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串佛珠黑沉沉的并不起眼,一般的贼人也根本看不出其价值。

长年的佩戴摩挲,让木珠乌黑发亮,在阳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手给我。”

萧旷抬起手,她将佛珠一圈圈绕在他腕上,她戴着要绕六圈还嫌松散,换做他却只能在腕子上绕四圈。

“要活着回来呀……”

他凝视着她,眼瞳深邃,然后他笑了起来,眸中有风发意气,也有万般柔情。

阳光洒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在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闪耀。

她听见他轻声却郑重地应许:“好。”

萧旷回到家,才进门窦氏就问:“你去哪里了?”

“庆阳侯府。”

“我就知道……”窦氏嘀咕了一句,又追问道,“你去做什么?真去求亲了?”

萧旷点头。

“你……”窦氏真是服了他,“你就这么一个人过去,没有媒人也没有父母做主,你去求哪门子亲?人侯府能答应你才怪!”

“不是你说怕丢脸不肯去的吗?”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求不成啊!”

“那么一个人去和带着你们与媒人一同去,又有什么分别?”

窦氏:“……”

“那,到底成没成?”

窦氏觉得这事儿肯定是不成的,但看阿旷脸上神气又不像是懊恼丧气的样子。虽然阿旷平日的性子也不是大喜大怒的那一种,但求亲不成,总不会一点点难过都没有吧,这让她感觉怪怪的。

“没成。”

窦氏心中暗道,我就说嘛。不过她没说口来再打击萧旷一次。

她劝道:“不成就不成了,本来也没打算高攀他们家。阿旷,你爹和我替你相看了一门亲事。那户也是当官的,有些家底,但也不是特别富贵。生了两个儿子,那姑娘是家里独一个,自小当心肝宝贝一样养着的,知书达礼,女红拿手,长得也好看,白白净净的,和沈小姐是差不多的……”

“娘。”萧旷皱眉打断了她的话,“我暂时不想成亲,那户人家,你们回绝了吧。”

窦氏没再劝说,知道他刚被侯府拒绝,不会这么快接受别家姑娘,打算过几天再劝劝他。

午后,苏若川来到侯府,老夫人仍在午歇,他便先去了书房。

沈书岩答完题,把答卷递上书案。

苏若川合上手中的书,拿起桌案上的沈笔,在手中转了两圈,却没打开,反而问起了沈书岩:“听说这笔是你姐姐所创?”

“是啊。”沈书岩颇为得意,他最近在国子监里出名,都是因为沈笔。他先是送了几支笔给要好的同窗,之后就有不少人来向他打听这种笔,问他讨要或是购买的不在少数。

“所以起名叫沈笔,就是以姐姐的姓冠之,还谐音‘神笔’,神奇之笔。”沈书岩眉飞色舞道。

他见苏若川对笔颇感兴趣的样子,便道:“这支笔就送给先生了,稍后我教先生怎么加墨水。”

苏若川笑了笑:“那倒不用,听说这笔卖得颇贵,小小一支能抵两石米了。”

“哎那是卖价呀,咱家自己用笔还算什么钱,先生每次来教我也没有收过银子啊。我送先生一两支笔算什么,就是姐姐知道了也只会点头不会说什么的呀。”

苏若川微一颔首:“如此就笑纳了。”接着便自然而然地问起,“你姐姐最近可好。”

沈书岩迟疑了一下后道:“她近日感风了,有些咳嗽,除此之外都挺好的。”

其实他知道姐姐的感风是假的,她只不过是因为身上的淤青与被劫的经历不愿见人罢了。不过这也只有他才知道,连祖母都以为她是被掠去后着凉所致。

闻言苏若川显出关切之色:“感风了?她咳得厉害吗?”

沈书岩心中偷乐,立马添油加醋:“咳得可厉害了!这些天都卧床不起呢。”

“卧床不起?这么严重……发烧了么?”苏若川讶异,皱起了眉头。

沈书岩也觉过了,急忙改口:“不不,只是祖母让她多卧床静养而已。没发烧,只是咳嗽而已。”

苏若川教了沈书岩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学生的脾性,带着责备之意扫了他一眼。

沈书岩吐吐舌头,嘿嘿地笑。

苏若川也就不说他了,只道:“这时节冷暖变化大,是容易感风。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先生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姐姐的吗?”

苏若川微一沉吟,提笔写了几句在纸上,折起来交给他。

沈书岩回到玉霖院时,沈童正靠在床头看书,只要有人来,她随时可以钻进被窝装病。

不过听见丫鬟行礼请安的声音,知道是沈书岩进来,她也就不必这样装模作样了。

沈书岩神秘地笑着将一封折起来的信交给她,也不说话。

沈童:“……”

这笑容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再一想今日苏若川来过,也就知道这封信该是苏若川让他转交的。

她眯起眼睛盯着沈书岩:“你看过了?”

“没有没有!”沈书岩急忙否认,又贼兮兮笑,“不过我倒真是很好奇先生写了什么。”

沈童展开信纸,瞥见沈书岩的目光,便将纸张偏斜一些,让他看不到上面的内容。

但其实苏若川也没写什么特别的:

“春暖时复寒,易感病恙,知君抱恙,思念甚切,望君惜重自身,早日康复。

书短意长,临颍依依。

谨祝痊安。

友若川拜启。”

友……

沈童看完信,见沈书岩装作不感兴趣,却不断瞄过来的样子,弯唇笑了笑,将信纸重新折好,夹在书里,就是不给他看!

沈书岩却也不怎么在意,笑嘻嘻地向她邀功:“姐,我一和先生说你病了,他就问你病情如何,有没有看过大夫,显得特别关心,还写了这封信让我带给你。对了姐,你要不要写封回信,下次先生来我带给他。”

沈童摇头:“不写。你带句话给他就好,就说我感谢先生的关心,会好好养病的。”

“就这样?”沈书岩讶异。

“就这样。”

沈书岩走后,沈童取出一个带锁的木匣,把信从方才那本书中拿出来。打开木匣,里面是一个个颜色不同的锦袋。

她拿起个云灰色锦袋,将苏若川的信放进去。视线一转,又拿起另一个石青色的锦袋,取出里面的一叠书信,用同样石青色的丝线系着。

这厚厚一沓都是萧旷写给她的信,她按着时间顺序一封封读下来,从最早的昆玉园火灾疑点,到他与江捕头发现章家的孙小姐牵涉其中,再是小螺有难,解救江捕头……

这么多信,几乎都是联络正事,很少有表达关心或思念或其他情感的内容。除了她被老夫人禁足后,他说要上门请罪的那段之外,但即使那段也没有直接表示关心的语句。

嗯,后面倒是还加了几句蛋卷很好吃,小妹很喜欢云云。

沈童好笑地弯起了唇角。

傍晚时分,萧旷去了次刑部大牢。

加卜藏被关在死囚牢中,但与关押散格思的牢房离开很远,以免两人串供。

萧旷给了狱卒些好处,狱卒便退到外头,留下他单独审问。

加卜藏看见萧旷便坐了起来,因为要把沉重的手枷搁在地面上,他的身子不得不向前佝偻着。

他沉默地盯视着萧旷。

萧旷道:“你还有什么心愿,说吧。”

加卜藏开口,嗓音低沉暗哑,但却很稳:“我想见乌仁哈沁一面。”

萧旷摇摇头:“这怕是难办,你是试图劫狱的重犯,身手又好,他们不会允许别人来探望你的。”

加卜藏语气阴沉地道:“你守信用,我也守信用。你要是失信……”

萧旷思忖了会儿,道:“可以在提审你的时候,押解途中,带她来与你见一面。但是她不能接近囚车,和你也说不上话,只能远远看着。”

加卜藏没有马上回话。

萧旷又道:“那时候你是在囚车里,带着手枷与脚镣,你真的想要让她看见你这幅样子吗?”

加卜藏垂头看着自己手足上的枷锁,沉默很久,才低声道:“不用了。你替我做另一件事吧。送她和她阿妈阿妹回罕察卫,一定要确保她们安然到家。”

“我可以雇车,再雇几个镖师……”

“不,我要你亲自护送她们回去。”

萧旷不禁讶然:“为何一定要我亲自送?”

“你武功高强,脑子也好。如果是你送她们回去,就算路上出什么意外也不用担心。”加卜藏突然变得焦躁起来,“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旷望了他片刻,终是点了一下头:“我可以答应你,但不会那么快,需要再等一个月左右。”

“可以,不差这一个月。”

加卜藏变得平静下来:“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去找乌仁哈沁的时候,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萧旷沉默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