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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且试天下完结+番外.TXT

自会收朴儿为徒,朴儿至少也要习艺五年,所以这五年你必须寸步不离雾山守护着他!”“九泰必不负姑娘嘱咐!”“姐姐,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韩朴一听忙拉住风夕。“朴儿,姐姐要回家去了,不能再照顾你了。”风夕将韩朴从椅上拉起,“所以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了。”“为什么姐姐回家便不能照顾朴儿?难道你家人不喜欢你带朴儿回去?朴儿自己也会照顾自己,不会添麻烦,而且朴儿都说了,以后还会照顾姐姐!”韩朴一听不由大声道,仿若一只即将被人丢弃的小猫,声音隐带一丝嘶哑的啜泣。“朴儿,姐姐的家啊不适合你去的,那里会毁了你!”风夕轻轻拥住韩朴,“而且以后我也将没有时间再照看你了,所以才送你去雾山老怪那里,那个老怪物虽怪,但一身文才武功却是当世罕见,你一定要好好学,学尽老怪物的本领!”“不要!不要!”韩朴死命的抓紧她的衣,“你答应过朴儿,永远不许丢弃朴儿!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风夕抬起韩朴的小脸,眼中含着一汪泪珠,却死命也不肯落下,“朴儿,姐姐答应了你,所以决不丢弃你,只是送你去学艺,五年后就可以再相见了。”“不要!我不要去!我要跟着姐姐!姐姐那么好的武功,我可以跟姐姐学!”韩朴大声的叫着,泪珠终于破堤而下。风夕静静的看着他,神情间是从未有过的端严,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一片平静,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姐姐……朴儿不要去……朴儿会好好练武的……不会要姐姐分心照顾的……朴儿会乖乖听颜大哥的话的……姐姐……你不要丢下朴儿好不好?”韩朴哽咽着道,一双手抓紧风夕胸前衣襟,胸上泪水纵横也顾不上擦,就怕一松手,眼前的人便不见了。“朴儿,这翡翠珏是姐姐出生时,姐姐的爷爷所赐,现在姐姐将其中一半送给你。”风夕从怀中掏出一对翡翠玉珏,将其中一半放入韩朴手中,“姐姐说过五年后见就一定会五年后见的,你要相信姐姐!”“可是……”“朴儿,你不是说过要照顾姐姐吗?那么你去学好本领,五年后,你来照顾姐姐!”风夕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而且男孩子绝不可以轻易流泪!知道吗?”“可是我不想和姐姐分开!”韩朴握紧手中半块玉。“人生几十年,区区五年算什么。”风夕抱住韩朴,这孩子此时只到她胸前,但五年后他或许就长得比她高了,“朴儿,听话,和颜大哥去雾山,五年后姐姐就去接你,好吗?”韩朴抱住风夕,既不能答应,又不能不答应,只好紧紧的抱着她。“久微,我要回家了,请你当我的厨师好不好?”“好!”四月二日,是华国纯然公主与皇国世子皇朝的大婚之日,因公主是华王最宠爱的女儿,其婚典可谓华国三十年以来未曾有过的盛大奢华,华国举国上下一同欢庆,整个华都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四月三日,公主大婚的第二日。纯然公主不知何故,坚持要在这一天在金华宫设宴招待她的两位朋友白风黑息,华王对于这最宠爱的女儿总是有求必应,因此在金华宫大殿摆下宴席,专请白风黑息以及皇世子的好友玉无缘玉公子,并亲自与公主、驸马一起招待三位。华王宫的宫殿,除却纯然公主居住之宫殿名为落华宫外,其余所有宫殿命名首字皆为金,而且所有的宫殿都琉璃碧瓦,雕甍绣栏,一派金碧辉煌,尽显华国富盖六国的气派。金华宫的大殿中,只摆有一桌酒宴,华王坐于首位,左首华纯然与皇朝,右首风夕与丰息,中对玉无缘,桌旁宫人侍立,此时宴正一半,宾主尽欢。“纯然敬两位一杯!”华纯然亲自斟酒,亲手捧与风夕与丰息,目光溜过,神色一片平静。“多谢公主。”两人接酒,皆是一饮而尽,丰息仪态端庄,尽显贵公子雅气,而风夕却是嘴喝着酒,眼珠子却是左右溜视。“纯然再敬两位一杯,此生能得……两位朋友,纯然至死也开怀!”华纯然再斟酒。“嘻嘻……能有一位天下第一美人做朋友,我风夕也觉得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华美人,这杯我敬你!”风夕嘻嘻一笑,然后先干为敬。“息能得公主引以为友,乃感万分荣幸。息借这一杯酒,恭祝公主新婚,愿公主与皇世子白头偕老!”丰息也举杯而敬。华纯然举杯一饮而尽。“神色静然,语笑嫣然,果然是大家风范!”风夕桌下踢踢丰息,举杯遮唇,细若蚊音,“你这黑狐狸真是没福!”丰息不动声色的躲开,面带雍容浅笑,目光平视,温文尔雅。“早就听得纯儿对风姑娘赞誉有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常人。”华王看着这个闻名久已,今日才得一见的白风夕,只觉她言行太过放肆,在他这一国之君面前竟是举杯大饮、据案大嚼,仿佛一百年没吃过东西一般的饥渴,若非碍着座上其它客人,华王真想即刻哄人!“大王,你觉得我不同常人是不是你没有见过我……嗯……”风夕一口咬下一大块鸡腿,咀嚼了几下才继续道,“没见过我这般能吃的人?”“呃?”华王料不到风夕竟一言捅破他心思,但他马上笑道,“所谓能者多劳,那劳者必多食,风姑娘心怀天下,救助世人,想来十分辛苦,自比之常人多食些。”“呵呵……”风夕轻笑出声,端杯饮一口酒,眸光一扫华纯然,然后对华王道,“多谢华王赞美,夕敬华王一杯!”皇朝闻得她的笑声,目光扫来,似带同感,玉无缘的目光看向她,唇际微动,似笑似叹。“不,姑娘这些日子能伴纯儿这般开怀,应是本王敬你才是,以谢姑娘。”华王端杯道,转头再看玉无缘,“玉公子果然容颜如玉、风采如玉,本王也敬你!”“不敢!”玉无缘淡然起身举杯。“得一国之君敬酒,世人也没几人有如此荣幸。”风夕微微一笑,只是眼眸微垂,掩去那一丝讪意,“大王如此礼贤下士,难怪有孟尝贤君之称,莫怪华国如些昌盛!”“哈哈……风姑娘过誉。”风夕一言拍得华王通体舒泰,朗然大笑,“白风黑息、再加天下第一公子玉无缘,若能留在我华国,以诸位之能,定能让我华国更加的昌盛!”风夕闻言一笑,“大王的话真是好听极了,这里这么的富裕,每天美酒美食,真让我乐不思蜀也。只是风夕一介草民,懒散惯了,况且夕明日即将离去,因此只得谢过大王诚意。”此言一出,座中除丰息外,所有人皆目注于她。“那太可惜了……”华王正说着,忽眼光瞟见一待从走近,似有话说却又不好开口,“何事?”那侍从听得问话,忙走近华王,附在他耳旁轻语,而华王听得眉头竟是越展越开,脸上的笑容也是越笑越欢,众人莫不好奇。“哈哈哈……”待侍从说完退下后,华王仰首大笑,笑声响遏大殿,震人耳膜,由此可见,刚才侍从所言之事让华王是何等畅意。“父王,何事让您如此高兴?”华纯然问出众人心中所想。“哈哈哈……纯儿,是喜事啊!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华王笑声不止。“既然是喜事,那父王说出来,让儿臣等也高兴高兴。”华纯然起座亲手为他斟满一杯。华王一口气饮尽一杯,然后把金杯重重搁桌上,抬头看着皇朝,“朝儿,我安在风国的密探刚才回报,说风王现已病危垂死。你说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我要灭风国就此一举!”一直嬉笑看着他的风夕闻言双眉微动,然后目光闪动,依次溜过皇朝、丰息。“风王病危?这消息可靠吗?”皇朝眼角微挑,然后慎重问道。丰息平静的扫一眼华王,然后再看一眼皇朝,嘴角一勾,再看向风夕,两人目光相遇,丰息向她举杯致意,果见她微垂眼睑,敛去那差点射出的冷剑!华王道:“当然可靠,这消息是从风王身旁近侍传出,而且风王还亲口道出,要将此消息诏告天下,我看不用几日,这整个天下都会知道风王病危之消息了!”“父王,这风王为何要将自己病危消息传遍天下呢?”华纯然却不解。“这个父王也不大清楚,这风行涛敢情病糊涂了,将这消息诏告天下不等于告之天下风国无人了。”华王想到此不由也凝眉。“风国无人倒还不能如此说,风国的风云骑可不简单,这十年来,未有败仗,风国之所以能安然至今,风云骑可说功不可没!”皇朝放下手中金杯,目光转向丰息,似想从他脸上探测什么。“皇世子说得有理,据说风国之风云骑乃风国惜云公主所建, 能训出这等威武之军,这位惜云公主便不可小瞧。”丰息微微一笑,不露声色的附和皇朝之言。华王却不以为然,站起身来,慨然而道:“那个病殃殃的惜云公主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一个女娃儿吗,能有多大能耐?这风云骑说不定根本不是她所建的,风王只有此女,格外疼惜,所以才给她个虚名也说不定,况现在她有丧父之痛,何来心情管风国、管风云骑。此时正是我一举歼灭风国之时!”“灭风国?”华纯然不由惊呼,“现在合适吗?”“现在是最佳时期!”华王举起金杯,“各位,我五日后即点兵攻往风国,我要将风国作为我最宠爱的女儿的新婚礼物!”

座上各人都举杯而起,皆齐声恭祝:“预祝华王胜利凯旋!”“哈哈哈……胜利凯旋!当然如此!”华王仰首一饮而尽。风夕、皇朝、丰息、玉无缘也举杯一饮而尽,只是各人的表情都有几分耐人寻味。从华王宫出来,站在宫门前,风夕回首看看宫内连绵屋宇,良久勾起一丝略带寒意的浅笑:“比起这里,风国的人真的要少很多呢。”“你怎么知道呢?”耳畔听得浅问声,转头一看,正是丰息,正挂着一脸狡黠的笑看着她。“黑狐狸,没娶到华美人,下一步你要去哪呢?”风夕眼眸一眯,绽起一脸的甜笑。“听说风国无人,我正打算去那里看看,不能娶华国公主,或许我能娶到那个病殃殃的惜云公主。”丰息雍雅的笑笑,然后招招手,钟离、钟园一人牵着一匹马来,皆是一黑一白的千里良驹。听得这样的话,风夕脸上的笑慢慢敛去,就这样站在宫门前,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丰息,而丰息也静静的看着她,面上浅笑不改,只是袖中的一双手却拈成一个起势,一触,那必是十成的兰暗天下,同样的,他知道风夕袖中的手早已握住了白绫,那是眨眼之间便会取人性命的勾魂索!钟离、钟园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站定,不再前进一步,他们知道,若再进,那必卷入那场气流之中,那时不死也必伤!而宫门前,离他们三丈多远的守卫忽然间都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不由都抬首看天,骄阳高挂,初夏的天已有些热了,可刚才那一股冷流又从哪而来。在守卫门看来,不过过了片刻而已,但在钟离、钟园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个白天黑夜。终于,只见风夕袖一挥,一股轻风扫过,仿佛是扫去了前面什么东西,而丰息却只是微微抬手,仿佛挥去了什么,然后世间又化为朗朗乾坤。“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想干些什么呢?”风夕抬手轻扫眉头。“你知道多少,我同样的也就知道多。"丰息微微一笑,抬步走向钟氏兄弟,“我目前只是想去看看,你要不要和我同路呢?”话音未落,耳畔微风一扫,然后一道白影掠上白马,只听一声轻叱,马已张蹄飞去。“早就应该如此嘛,何必强忍着。”丰息摇头浅笑,然后纵身上马,一扬鞭,直追风夕而去,远远的还能传来他的声音,“钟离钟园,你们回家去。”五日后,他们已到风国首府风都。一路上,风夕可谓未曾稍息,一直马不停蹄的往前赶,脸上的表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冷肃,而丰息竟也不打扰她,只是跟在她身后飞驰。到风都,只见城门紧闭。离城门约十丈远之处,风夕袖中白绫飞泻而出,手一挥,若一缕白云浮在空中,随风飞舞。“开城门!”想来守城的将士已有看到,只听得一声威武的吆喝声,城门大开,风夕飞驰而进,丰息跟在身后。那城门两旁的侍兵竟皆垂首躬身,让他们畅行而过。进得城内,风夕依然纵马而行,而袖中白绫也未收回,就这样临空飘舞,一路飞过,这白绫好似通行之证一般,城内之人见之,竟全是垂首躬身让道,白马与黑马便一路无阻,直奔风国王宫而来。王宫前,风夕总算停住马,跳下马来,这白马虽是千里良驹,但五天的急奔,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一停下即虚脱得倒于地上。宫门前,有侍卫远远的看见了,赶忙迎上前来,下跪行礼,“恭迎公主!”“起身吧,好好安顿这两匹马,后面是我朋友。”风夕口中吩咐,足下不停,直往宫内走去。而丰息竟对侍卫对风夕的称呼毫不意外,将马交给侍卫,自己尾随在风夕身后。一进宫里,但凡见着风夕的全跪下恭迎,耳边但闻得侍从高扬嗓音传送着:“公主回宫……公主回宫……”“都起来。”风夕手一挥,人已如风般掠过,眨眼间便已到了风王居住的英寿宫,宫外早已围了一堆宫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恭迎公主回宫!”“都起来,我父王呢?”风夕直往宫内走去。“回公主,大王在寝宫,正等您回来。”一位侍从起身小跑追在风夕身后。英寿宫中,层层纱幔之后,是风王以东海白玉雕成的御床。浅黄轻纱帐中,风王躺在床榻之上,夏日却还盖着厚厚的锦被,曾经高大的身子此时已是骨瘦如柴,深深陷入被中,两只削瘦的胳膊却坚持露在锦被外,睁着眼睛,静静的等候着。宫外那一声声“公主回宫……公主回宫”早已传入他耳中,那些宫人都知道他在等着,他在等着他最心爱的女儿,他这个喜爱漂泊的女儿!他就快要见到他心爱的夕儿了!“父王!父王!”来了,她来了!我的夕儿!“父王!”风夕拂开纱帐,走近床榻,收敛起所有的慌乱情绪,轻声低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