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节阅读_178(1 / 1)

作品:《藩王的爱奴

,实是难得的。若楼兰王真是公主口中的贤王一位,这一回,定然不会再阻拦公主回去祈胤的决心了。我们便可发了书信请求轩辕钰大将军来楼兰迎接,这样就不用再担心,路上再会有什么闪失。”

司徒槿望一眼旁边正给各级官员交待事情的蓝迪,面上却是幽怨重重地,并不吭声。蓝迪正巧忙完了一段,见她正看着自己,便主动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公主,这个……”薛陌然这才突然想了起来,将方才捡起的东西送到司徒槿的跟前,“这是方才掳走公主之人落下的东西。薛某想,该是公主身上的东西,应当交还给公主。”

“咦,东西?”

司徒槿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顺手接了过来,只觉得是个沉甸甸的东西,触感冰凉,却意外地熟悉的触感。

再放到眼前仔细一看,她的心脏顿时遭了重击一般,手一颤,那东西便从指缝儿里面漏了下去,“叮当”地再落到地上。

“公主?”薛陌然不解地问道。

“槿儿,怎么了?”刚走到跟前的蓝迪也觉得奇怪,不由得往地上摔落的那东西上望去。

只见一个小小的黄金令牌,落在地上,距离甚远,看不清楚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蓝迪捡起来,轻声念道

“安—泰—公—主……有此女,乃国泰民安之意。槿儿,这是你的今牌么?”

司徒槿的面上早已变得苍白,双唇抖得厉害,根本无法回答蓝迪的问题。

那令牌的确……正是她的公主令牌!

紫金铸造,手工卓绝,世上唯一的,她司徒槿的身份证明。

而这个身份的证明,早在一年之前,在乌孙的赤谷城,被星夜靡严密地藏了起来,她找遍了水殿,愣是没找出来。

如今,它又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

她突然地有了某种可怕的猜想。

不,是她突然地想通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那尝试掳走她的人应该是受命于……

说不定甚至这场叛乱也是……

“槿儿,怎么了?”蓝迪见司徒槿的表情这样奇怪,不由得也生了疑心,“这个令牌有什么奇怪吗?”

“已经被发现了……我在这里的事情……”

司徒槿突然地开始道,而且开始不断地,反复地说着。

“我……我要赶快回家……我要必须赶快回家去,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那个梦魇一般的存在又再乌云一般地盖了过来,压住了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难。

那个无处不在的控制力,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似乎都无法逃脱。

那个无法忘记的名字

星夜……

莫非今晚的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他要报复触犯了自己的蓝迪,将她劫回乌孙去……

司徒槿浑身失了力量,小手下意识地又攀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泪水,夺眶而出。

而在场的两个男人,都为她这样的反应,各自有了不同的,复杂而且疑惑的表情,爬上脸面……

礼乐齐鸣。

祁胤来访的皇后金壁辉就要起驾回国。

祈胤的轩辕钰大将军已经亲自领着护卫军到楼兰来迎接了,有了他,金壁辉回去的一路上就可以高枕无忧。

司徒槿仍身着民女的服装,随着薛陌然等人站在随从的队伍里,看着金壁辉与蓝迪国礼相对,彼此道别。她比上月稍胖了些,腰不再如弱柳扶风,细看便能发觉,有一种与身体的其他部位不大符合的富态。

一行人整装待发,金壁辉已然上了前头的车辇,司徒槿也在侍女的扶持下,缓缓地踩上马凳,就要走上自己的青布小车。

“槿儿。”

此时,那个已然再熟悉不过的男中音却在身后响起,令她下意识地又退了回来,站到地面上,沉默地转头望去。

蓝迪站在距离她不过十步的地方,铃音远远地在后面望着,并没有再跟过来的意思。

司徒槿的面上,泛起一丝悲凉的笑容,柔声道:“其实不来送可能更好。悲悲切切的,我不怎么喜次。”

蓝迪的眼中泛着无比的深情,沉默地走到司徒槿的跟前,道:“我只是想要多看你一眼。”

路途遥远,这一走,需要月余,才能到的距离……

更重要的是

宫墙深深,国体无涯。

恐怕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

这一别,许就是永别了。

两个人心中,都有了同样的觉悟。

蓝迪已经做了完全的让步,让她离开楼兰回去祁胤,并且提供了最好的保护和最高的礼遇。

于是,对他这一刻任性的送别,司徒槿说不出任何抱怨的话语来。

望着眼前这张已经不留任何伤疤的英俊面孔,她一瞬间想起来很多事,包括最初与蓝迪相遇之时的事情。

那双如水般的眼眸突地一闪,司徒槿往腰带里摸了摸,摸出来一枚光洁闪亮的戒指,递给蓝迪:“这个,还给你。铃音告诉我说那是你母亲的遗物,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留着……你还是再转交给合适的人吧。”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但是如今……她知道蓝迪给自己的,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只恨自己当初驽钝,没有明白,也无福消受。

蓝迪摇了摇头,道:“你仍然有我的承诺,这个指坏是我给你的信物,任何时候,只要你有危险,我会来救你。”

祈胤与楼兰将要签订共同防卫的合约,任何一方遇到危险,彼此都会去救。但是蓝迪这句话只说了“你”,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超出了国家的利益互惠,他为了她,会有赴汤蹈火的觉悟。

司徒槿缓缓地将那枚戒指重又收入怀中,低眉笑了道:“谢谢你。”

除此之外,她不能说再多。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司徒槿轻声道:“我该走了……蓝迪。大家都在等我。”

的确,金壁辉早已上了车,轩辕钰也已经上了马,其他所有的人都准备就绪,只剩司徒槿了。这样下去,不只是不合体统,而且会让事情显得怪异起来。

蓝迪的面上一瞬间有些僵硬,半晌才道:“我扶你上车。”

他伸了手,搂紧了司徒槿的柔荑,扶着她一步步踏上马车,看着她坐进车中,仍恋恋不舍地望着那张娇俏的脸庞,不肯放手。

司徒槿偷着望了那边的铃音一眼,轻轻地将手抽了回来,道:“铃音在等你,你……快去吧。”

蓝迪的手仍伸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放下。

他有点迟疑地道:“你要一路顺风……闲时,给我来信,报一声平安。”

司徒槿苦涩地笑了笑,点点头。

前面的轩辕钰见司徒槿已经上了马车,便举手发了指令:“出发!”

当其时,马队立时缓缓往前移动,而司徒槿的车夫也扬鞭一甩,将马儿驱了起来。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刮起了一阵没来由的大风,吹得大路一片尘埃。

蓝迪的发丝立时被风吹动,身形隐没在尘土之中。

风尘仆仆,司徒槿就此往前去了。

虽然她忍不住再探了头出来,望着蓝迪,然而他的身影却很快地越变越小,最后再也看不见了。

藩王篇 第十三章

终于,司徒槿忍不住鼻子一酸,返身坐回马车的席子上,就此抱着自己的膝盖,啜泣不止。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回家了。

轩辕钰带着如此重兵,严密保护……只是路途和时间的问题,已经再没有别的人,可以阻碍她回家。

只是,恐怕,这不过她另一个征途的开始……

因为星夜靡肯定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而且很果断地采取了第一步的行动,还差一点儿就将她成功地,再度抢回身边。

从今往后,不知他还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报复,甚至再一次地将她夺回去?

他绝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一旦下了决心,就不达目的不罢休……那才是她所知道的星夜靡。

司徒槿忍不住又再一次猜想

那个带着公主令牌的人,有没有可能……是星夜靡本人?

如果他竟然只身一人潜入楼兰的王宫之内,不顾将自己置身于何等的危险之中,只为了将她带走……她真的,忍不住要为他这样的‘壮举’而感动了。

那个最爱他自己的星夜靡,如果竟然会为了她司徒槿,再一次以身涉险……就象杀死那条蛊虫的时候那样,不顾自己安危,跑到楼兰来接她那样的诚意,的确足够她重新考虑,再次赌上自己的一切,多信任他一次了。

虽然,她心里隐约地明白……那不会是星夜靡。

他应该在乌孙.不在楼兰。

那些尝试掳走她的人,会带着公主令牌,恐怕是准备替星夜靡来表态的交给她令牌,意思是,他承诺会归还她公主的身份,这一次他会是真诚的,希望她先回乌孙去,一切从长计议……的意思。

所以他本人应该没有来。

因为若是他自己来了,什么公主令牌就根本不需要了,他自己便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司徒槿痛苦地蹙紧了眉头。

所以他没有来。

没有来……

泪水逐渐地泛滥。

幸好那颠簸的马车只管自己往前开去,她也没有什么丫鬟之类的在身边,没有人看得到她此刻哭泣的脸庞。

她只管哭得脸上稀里糊涂,哽咽的声音传出马车之外,落了一地的尘埃……

这厢,蓝迪仍静静地立着,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路尽头只是一动不动。

铃音缓缓地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已经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知道……”蓝迪喃喃地道,“我只是想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会跑着追上去呢,结果你没有。”铃音叹了口气。

“我很想留住她,可是她却放弃从我这里逃走,替我将逆贼擒下,挽救了我的危机……如果我再勉强她做自己不肯去做的事,那就是我以怨报德了。”蓝迪的声音愈发地低了。

铃音蹙紧柳眉:“的确,她为我们解了一大危机,不过正如我们前几日审问的结果得出的结论,说不定这萧墙之祸,根本就是因她而起。”

蓝迪的眼眸闪了闪,并不做声。

铃音继续说道:“派来的刺客是西域人,雇佣这杀手的,最可能是西方之人。掳走公主的两个人,使的是弯刀那是西域的武器,说明他们也是西域大国的人。而且,妖言煽动了那几个叛徒的……虽然证据不足,也很有可能是西方某处派来的使者此中的深意,不言而喻了。”

蓝迪吁了口气道:“我既然将她从乌孙盗了出来,就有承受后果的觉悟。这一次,是槿儿在危急关头救了我,这一点绝没有错,这个情,我是必须要领的。”

铃音耸耸肩道:“所以你才决定让她回家去的,不是么?无论如何,你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断,就不要后悔。天不早了,你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理,赶快回宫去吧。”

“……铃音。”蓝迪突地唤了她的名字。

铃音一怔:“什么?”

蓝迪喃喃地道:“我仍觉得很遗憾……为何当初她流落在楼兰境内的时候,发现她的不是我。”

铃音顿时噤了声,缓缓地低下头去。

半晌,她毅然转身离开了蓝迪身边,往楼兰的城门走去。

蓝迪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城门跟前,双眼仍一直望着大路的尽头,良久,良久……

茫茫戈壁的边缘,风蚀的岩洞通往地下深处,内部被改造成了居住的房间。

洞中,火把摇曳,灯光昏暗,照亮为数不多的起居物品。

四周的角落里,站着、蹲着各色的佝偻人士,一双双因为环境艰难而变了形的眼睛,带着不同的意味,打量着中间的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