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没说话，心想，你又想拿高总来压我？这事啊，我们那位高总都不会同意的，这可是大事，牵涉的不是一家两家单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了？让你碰一鼻子灰也好。

老范看亚利不说话，以为他怕担责任，自己提出让高层定，恐怕是正中他的下怀吧，因此上，老范不由露出了微笑：“亚利啊，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就是你从合肥调来的那个机组.........”亚利马上就接口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你说，我们的机组是最好的，我来解决！”“不，不，不是！没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机组很成熟，干得很好！但我们的机组出了问题，希望你们能支持一下。”

“哦，怎么了，你说！”“是这样，我们那个刚买的机组回来了，这么一干，发现问题了，我想.......”老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一下如何措辞，亚利问：“需要我派人，再培训一下？这个没问题！”

“不是培训的事，这个......”老范想了一下措辞，还是硬着头皮明说了：“是这样，我想请你们那台机组换个掘进面施工，怎么样？”“什么意思？”亚利没弄明白，老范只得解释：“是这样，我想请你们的这台机组，这两天停下来，换一个施工段施工，特意和你商量商量。”

“哦，这是你的自由啊，老哥，我只是个介绍人，你直接和他们商量不就好了。”亚利笑着说。“不行啊，毕竟合同是和你签的，这事啊，还是得你来定。”老范知道，亚利这是推难题呢。“哦，那好吧，这机器的拆装大概要十天吧，这个拆装费得先算好，你说呢老哥？”亚利琢磨了一下，提出了问题。

“这个.......亚利啊，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啊，当初合同里也没提拆装一次还得要钱的啊。”老范的话一出口，亚利就明白了，我说呢，这好好的要换个工作面，还要来和我商量，感情是想占便宜来了，这次换工作面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猫腻呢。

“哦，是吗？一般来说，机器安装好了，就不会再拆的，什么时候掘进到位了，就结束了，我问一下啊老哥，这好好的，为啥要换工作面呢？”亚利开门见山，老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和你明说了吧，我那个新班组，搞不定原先分配给他们的那一段，地下水位高，想请你们那个经验丰富的机组过去。”

“明白了，吃肉的你们自己干，骨头让我们去啃呗！”亚利的语气就有些不高兴，老范也听出来了，嗫嚅着说：“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亚利接口道：“话是难听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啊，你们不就是这么想的吗？”老范也知道亚利的性子，软语相求：“亚利啊，我是真没有办法了，不是找你帮忙来的吗？就是商量，你要体谅体谅我啊，下面的人都说，我和你关系好，把好干的都给你干，不好干的都留给自己的机组，这个人言可畏啊，亚利.......”老范的话还没说完，亚利就叫了起来：“是我要干你的活？还是你找不到机组，让我帮的忙？你说清楚些。”

这个账，老范是赖不过去的，只得认了，一再地软求，亚利却来了脾气，说换个施工段也可以，拆装机械要谈个价格，换到地下水位高的地方施工，也要重新确认一个单价，这老范如何能答应？要是能这样，他还不如把钱花在自己人身上，还落个好。亚利又说，那我还是按原来的合同，继续施工，你要是不要我干了，你就说，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不告你违约了，干多少，你付清账款就结束。两人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谈不通，气哼哼地挂了电话，各自琢磨对策去了。

老范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好办法来，还不敢和亚利闹翻，万一这台机组真是停工撤走，施工任务就完不成了。可是新机组那边怎么办呢？要是取消考核，让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们倒是满意了，老范知道，这样的话，花巨资购置的设备，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本来，原来想着培养的机组队伍，变成了和其他内部职工一样的老爷兵，这两个亿花的就太冤了。要是继续考核，增加一些地下水的难度费用呢？老范不是没想过，增加少了他们不同意，增加多了，还有考核的必要吗？

实在是没有办法，老范也不怕挨骂了，直接拨通了高若松的电话，把这些情况逐一做了汇报，高若松听完，没有马上发表意见，只是详细地又问了些细节：“这些地下水位高的地方，难度增加了多少？会增加多少费用？测算过吗？”

“就是增加了排水和清理钻头的时间，效率有所下降，另外就是地下水多，地面上要设置沉淀池，及时排渣，水也要处理，确实麻烦一些，费用嘛，大概增加百分之十左右吧。”老范答到。高若松马上就说：“那就给我们的机组增加这些费用，在这个基础上考核，不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高总你知道，这新机组都是我们自己的职工，现在好干的华丰在干，有水的段，每天都弄得跟泥猴一样，让我们自己的职工干，不多给一些，他们不肯干，背后骂我们让自己人啃骨头，可要是给多了，我干嘛还要考核呢？我就是想锻炼一支自己的队伍，可就是这么难啊！”

“哼，糊涂！你让华丰的机组去干，他们就不要涨价了？至少这百分之十的费用，你也要给吧？”高若松不高兴，老范也豁出去了说：“光给这个怕是还不行呢！丁亚利还要设备拆装一次的钱，这十个点是成本，他开口肯定不止这么多，我已经找他谈了，谈不拢，所以我才给你汇报，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给丁亚利一点压力......”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这是合作单位该干的事吗？”高若松的声音更加不高兴了，也没等老范回答，就挂了电话，老范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手都忘了放下来，心里想着高总最后这句话，是说我的？还是说丁亚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