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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车震(H)

。但是你跟他,那种血缘……你知道的。而我虽然不打他不骂他,但是不高兴了,会转身就走。”

齐鸣张著嘴巴啊了一声,好半天才把嘴巴闭上,过了一会儿才说:“他才多丁点大啊,怎麽会想得这麽多?”

“小孩子也许不会这样想,但是脑子中会有那种潜意识……谁会跟谁一辈子呢?除了父母。就算是父母也不会跟著孩子一辈子吧,总会走得早一些……当然这个他肯定还没有意识到。还有啊,你跟慧姐姐离婚,其实也是教了他这一课吧。就算是爸爸妈妈都会分开,更何况是对面的一个不相干的叔叔?他也还需要我这麽一个陪他玩的人,所以暂时,还会勉强自己听我的话。什麽时候有了别的更重要的人了,我呢,也就靠边站了。”

“我靠。”齐鸣呸了一声:“这话怎麽说的那麽酸啊?”

“是很酸。”黄佩华表示同意。“我呢,不仅仅是酸,还很矫情;不但矫情,还很幼稚;不但幼稚,还很……”

“你闭嘴吧,有东西吃还堵不住你的嘴……”齐鸣把烤鹌鹑放在黄佩华的盘子里:“你一做检讨,我简直就得自刎以谢罪。跟你比,我更是什麽都不是了。读不好书,做不好事儿,婚姻也维持不下去,儿子也教不好。”

“那是因为你不用心。”黄佩华低头笑道:“你把我就带得很好啊。”

“可不是吗?”齐鸣高兴了,拍著桌子笑。一抬头见儿子抖抖索索地端了三个装了冰闹大,齐鸣把收了的烟又给退回去了。

对此,齐鸣当然也不高兴,下一次黄教练托他,他便一口回绝,还拿漂亮话来堵他,说什麽考试要凭本事什麽的。本来也不过是两个人私下斗嘴,结果黄教练亮开嗓门在驾校骂开了。齐鸣哪里受得了这个,卷起袖子就要跟黄教练干架。如果不是校长亲自出面,这俩人,还不知得闹到什麽地步呢。

黄佩华并不知道这个事儿,齐鸣也不好拿出来说,毕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儿。想著走一步再看一步,再说。

也考虑了一下,是不是让黄佩华出点钱买条烟贿赂一下黄教练。不过这话还不好开口。自己的儿子,黄佩华照顾得不错,而他学车的这事,自己不能关照,还要他额外出钱,说不过去。毕竟就算再贪财如黄教练,也不会公开要钱的。三千多块钱的学费,当是摆看的啊。自己掏钱,又觉得憋闷,而且要跟黄教练说好话,也拉不下面子。大不了自己抽空独自教好了,反正到中午和晚上场地有空,练上个把小时,也就搞定。

但是那样又会有几个时间段捞不著油水呢。不过没办法,都是家里那个鬼崽子不争气。

又到了周末,黄佩华有空去学车,头一天晚上就跟翔宇请好了假,说上午他要练车,中午再回家带他一起吃饭做作业。翔宇虽然不乐意,不过正如黄佩华自己所说,翔宇虽然还是个小孩子,毕竟也知道这个华华爸爸并不真的是他的爸爸,就算是他的亲爸爸,也说要加班不回家呢。只是撒了回娇,还是恩准了。

场地跟倒桩不在一块。黄佩华赶到时不过八点来锺,旁边已经站了好些个人,等教练车陆陆续续到达时,已经快九点了。找著了自己的教练车,再看教练,黄佩华唬了一跳。这个教练身胚太大了,又高又黑又胖,脸始终是阴沈沈的,看上去,不像司机,倒像个杀猪的──虽然黄佩华这辈子也不认识什麽屠夫,可是就觉得,屠夫怕麽就是这个样子。

这一个车上挂了三十几个学员。黄佩华一听这个数字,差点吐血。不过还好,旁边一个看上去就混不吝的男人粗声粗气地说,也不是人人都挤这时候练车,基本上,也就十几二十个人吧。一来就签到,然後按顺序一个个上车练习。

黄佩华揉了揉太阳穴。在倒桩那儿练了这麽久,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个驾校的一些套路了。比方说教练必须在八点之前到,他们也需要签到的,然後就是各顾各地吃早餐。基本上都是学员请著在周围的小店吃东西,等这个搞完了,再回来真正开始架场让学员们学车,看表,基本上也就快九点了。

黄佩华叹了口气。明明这驾校也算是私企,为什麽架子能摆得这麽大呢?

混不吝的那个男人冷笑几声,说驾校,还不都有些门路。这年头驾校多了去了,大的驾校多半都有後台,跟考试中心搭上关系,通过率才高。这个驾校,无论什麽考试,通过率总有百分之七八十,有的小驾校,靠,十个里面,怕麽过不了两三个吧。

道听途说不可信。黄佩华对自己说。可是也不能都不信。再说吧。反正这种体制,这种风气,这种过场,都不是他能够影响或者决定的,老老实实学车比较好。

场地看上去很复杂,实际上也还简单。齐鸣之前单独给他开的小灶非常管用。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就比较好理解并且记忆,实际操作起来,有了目的性,掌握技巧,反而不会抓瞎。比方说绕饼,主要是训练学员对车轮行驶轨迹和内轮差位置的判断能力,关键在目测判断圆饼和车轮之间的距离差,打好方向盘,控制好速度,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