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是说或许他是不是可能误解自己的父母呢？”挞嗒看着倒在地上昏厥过去的鲍伯，喏喏地说道。

拿着正一颗颗给枪上子弹的米基尔低着头，听到挞嗒的话，说了一句“那你认为真相是什么?”

挞嗒低下头，盯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子，要是还在幸福小镇他一定会被妈妈狠狠骂上一顿，他从未像这样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我不知道到底因该是怎么样的，毕竟我看不到以前的事，只是猜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他不确定的提出一个假设。

“我听外出打渔的大叔们说过，海风很大很冷，他们总是要很早出门，如果有人在那样的环境累得睡着，又没有做好防风措施，会不会被吹成面瘫？”

米基尔愣了一下，扭过头看着他，挞嗒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挠了挠脑袋。

“那他母亲呢？”

“我没听到他有提过别的亲人，在他出生前应该只有他父母两人，那样的环境下一定会尽全力多获得一份收入吧?”言外之意就是母亲为了生计不得已要一起出海打渔。

“由于怀孕后母亲才逐渐从繁重的劳作中脱离，剩下鲍伯后有接着生了好几个孩子，他说都被扔进了大海，但是有没有可能因为生下他落下病根导致所有孩子都夭折了。”

“对于老渔民而言或许海葬就是他们表达悲痛的沉思，而所谓的喜欢女孩也是因为看到鲍伯形单影只的身影在背后深深愧疚的感慨吧？”

“鲍伯看到的永远是父母为什么不能对他笑一笑?却不问一下为什么他们笑不出来?”

“到了最后鲍伯天生的恶意最终战胜了无时无刻不极力压制内心的良知，也许这是个悲剧。”

这样的解读方式或许最后所有人都是悲剧，但也把鲍伯推向天生恶人这一点。

“也许一切都是他编造的，所有人物都是被他无缘无故杀害的包括之后的五个弟弟，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无从得知真相。”米基尔淡淡地看着鲍伯，这个人仿佛只是单纯的恶意?

“不，他未必就是恶人，也可能是别人干得，只是他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才会把自己代入进去，既然他愿意为了父母到现在都苦练化妆技术，近乎疯魔我们都应该佩服他的执着。”挞嗒不想诋毁一个执着的人，但又不喜一个可能杀害过自己父母的恶人，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不好轻下结论。

“但他还是不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儿。”米基尔的话让挞嗒一愣。

“难道说?”

“嗯，他下体没有那个，但他的身体肌肉有都是男人的标准，所以他觉得他应该是个女孩儿。”米基尔点点头，手术应该也是他自己做的，自宫这种事非常人能够做到。

到最后一刻米基尔都认为鲍伯是一个女人，挞嗒问他为什么。

“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还需要问他性别吗？”

“这样的人存在吗？”挞嗒有些害怕这样疯魔的人，他们比海贼还要疯狂凶狠，没有道理可言。

“这样的人大海上多的是啊！”米基尔想到了摩根，想到了维克，想到了丹尼斯，这个世界上好像多的是这种人。

他父亲曾跟他说过一句话“海上的疯子多，尤其是海贼。”

“我们出海不就是要为了成为这种人的吗？”米基尔转过身，只知道在地上，伸出一只手，举起大拇指。

“交给你了。”不等挞嗒反应就又传来一阵呼噜声。

看着米基尔，又望向摩根，扫过场上所有的人，他们都有出海的目标吧？

“我有是为了什么出海的?”

………………

咣咣咣！！！！！

废墟墙壁间刀光剑影碰撞声此起彼伏，在看不见的空气中传来一个接一个震动，来往于阴影之中不知去向。

一道血滴滴落下去，什金的身影出现在残破的墙壁边，一条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他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四周。

以前他一直不相信有人能够消失，可刚刚这一幕就出现在他眼前，躲藏在阴暗之中整个身体仿佛消失一般。

每时每刻都要小心突如其来的攻击，锋利的匕首可以轻易的破开他的手臂，一丁点放松都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唰！

突然康拉德的身影出现在什金左侧，一把匕首直奔胸口袭来，什金本能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段距离，手里的剑往上高挑试图割断他的脖颈，可康拉德身影模糊再一次消失。

空气里没有一点声响，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满地的小石子纹丝未动，根本找不到康拉德的身影，要不是什金本能反应够快，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双手紧紧握住剑柄，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眼球来回转动，背靠墙壁防止康拉德背后偷袭，尽量保持冷静。

耳朵动了动，四周没有一点声响，似乎这只是什金一个人的战斗。

“我是刺客。”

脑海里回想起康拉德对他说的他句话，原来是这样吗？

我是剑客吧？

既然如此怎么能一直畏畏缩缩?

唰！

有一个残影浮现在什金身边，他一个箭步竟然往前直奔避开康拉德，剑尖在地上拉出一条横线，一转身，细小的石子儿“咻咻”射出。

“咳！”

打中了，离什金不足三步的康拉德用胳膊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什金。

“不错嘛！”

“你很强。”

什金真心地赞叹道。

“不过有用吗？垂死挣扎罢了。”

他一点也不着急，甚至和什金聊起了天，仿佛胜券在握一样信心十足。

“有毒吗?”

感觉到胳膊开始有些麻木像生了锈一样，伤口也渐渐腐烂，血和肉都变成了黑色，什金用剑刃不假思索直接挑掉一块肉，带着胳膊大部分肉挖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真果断！”

他还是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甚至还赞美什金，好像有什么后手一样。

什金这回没理会他，举起手里的剑，剑刃对着他的额头，大步流星地直刺而去，带着坚实的厚重感逼近。

“我可是刺客怎么可能跟你一个剑客正面硬扛?再见了。”什金只能看见一张笑脸，只有三步的距离他只挑动了空气，连一根头发都没留下来。

唰！

一道白光瞬间撕开什金的后背，大片白肉被一下子掀开，飙出一大摊血，什金眼神一缩，强忍着疼痛翻过身砍在康拉德眉头上，连着眼睛留下一道刀疤。

嘣！

他的身躯也重重的摔倒在地，沙土和硬硬的石子一下子粘在什金的裂开的肉缝里，让什金忍不住疼的咧嘴。

“啊——！！！”

握着受伤的眼睛，手缝里都渗出鲜红的血液，康拉德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于是从裤口袋掏出一个汤勺，对准自己的眼珠，一挖。

银白色的汤勺上盛着一颗饱满的眼珠，还定定的看着他自己，康拉德露出病态的狂笑，一口塞进嘴里上下咀嚼像是在品尝什么稀世珍品一样。

“哈哈哈哈哈！！！！！！”

“我早就想这样试一试了，果然和猪眼睛一样会爆浆啊！哈哈哈哈哈！！！！！！”

“人和猪有什么区别?”

“一个生活在猪圈里，一个生活在更大的圈子里。”

“一个每天吃饭睡觉，一个每天为了生计豁出命。”

“一个只会哼哼另一个比哼哼高明不到哪里，同样散发着恶臭。”

“一个和同类生活在一起繁衍出更多的猪崽，一个只要远离同类就会发疯，觉得那是孤独，心态崩溃，甚至退化！”

“他们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四肢一个两条腿?”

“智商和创造到底体现在哪里?”

“猪就是懒得，是脏的，是牲畜?”

“可有的人比他们瞧不起的猪还要懒惰十倍！还要肮脏百倍！还要畜生！”

“人和猪的唯一区别就是眼睛。”

“猪能看到的只有食物、配偶、孩子和脚下，人看到的总是美食、美女、金钱和天空。”

他的左眼黑洞洞的，除了一道竖着的伤痕就是半张脸的鲜血，语气却充满了愤怒和狂热，这一刻他仿佛成了一位苦于思考的哲学家。

“你告诉我你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康拉德的身影渐渐逼近什金。

“不知道。”到了这一刻什金都没有打破他惜字如金的习惯，面无表情地迎接看康拉德的到来，看不到一丁点惧怕。

“是吗？你很诚实，但我不喜欢你这种人，这个世界也不喜欢。”他的声音从原来的高昂变得低沉忧郁起来，还用手摸了摸消失的左眼好像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仿佛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雨女无瓜。”

冷风一飘，荡起康拉德的衣领，他似有所感的望向身后，正好看到米基尔和挞嗒击倒鲍伯的一幕。

“你的同伴也很值得信赖。”

扭头的一瞬间他盯上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摩根，脸上露出小孩子恶作剧的奸诈笑容，双手揉搓匕首。

“我想请你尝一尝我刚才的美味。”

说着，他蹦蹦跳跳地朝着摩根方向离去，什金咬着牙，像做起来却无能为力，只能放任他为所欲为。

“呼呼呼呼呼～～～～～(～o～)zz”

无声的脚步越来越逼近摩根，毫无防备的摩根就像是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张开双臂迎接着他，康拉德嘴角上扬。

嘭！

地面裂开无数碎片，大块大块的石头隆隆作响，维克跳到半空中正准备给那个难缠的家伙颜色看看，余光就看见离摩根不远处的康拉德。

“什金那小子呢？”四处眺望，终于寻找到了后背像一只蝴蝶一样绽开两片翅膀，扩散出一大摊血水的什金。

“混账！”暗骂一声，想要调头解决康拉德，就被雅各布挡在身前无法脱身。

“请留下和我继续战斗，直到分出生死。”雅各布身上的西装早就破破烂烂但精神抖擞，没有一点颓废。

“你最好乖乖把自己的头扭断，不然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杂碎！”左臂铲子怪力砍过去直接掀翻雅各布，可用不了多久就又会跟上来，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在这下去摩根就……

或许他有时和摩根会有一些矛盾，但这并不会耽误两人见死不救，之前他们彼此都不了解但几场战斗下来两人已经很清楚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了。

要是摩根死在这里，他算什么?！

低下头看着冒着鼻涕泡，睡得甘甜的摩根，举起手中的匕首，冒着寒光。

“什金！你还在磨磨蹭蹭干什么?既然没死就赶紧给我起来砍了那个小矮个啊！”现在能指望的只剩下什金了，米基尔力竭没有战斗能力，至于挞嗒忽略不计。

“可恶！”

越是用力后背就越吃力，两片“蝴蝶翅膀”就像吸盘一样牢牢粘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失血过多也让他的力量越来越弱。

毒素也闯进他的五脏六腑扰乱他的各项机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去。

“我叫摩根，你呢？”

“什金。”

“你是怎么来的?也是那群海贼吗？你不喜欢说话吗？”

“我以前也不喜欢但我现在喜欢，因为如果人不说话就会疯，我不想疯。”

“你不用说，只要不忘记怎么交流就可以，人活在我这个世界上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我们又不是神，对吧？”

“我们不可能完美无缺，总会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这才是人，就比如说我，我就做不到一辈子待在这个岛上听一群海贼的话。”

“所以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

“跟我来怎么样？”

那是他第一次找到了目标，是摩根带给他的。

所以就算是死又怎样?

“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死，更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拖着皮开肉绽的残躯，身后的两片肉翅仿佛血腥琳琳的天使一般，视线早已模糊不清，喘息声低沉虚弱。

“住手！！！！！！！！！！！！！！！！！！！”

什金的嘶吼声响彻云霄，连山腰上的岩桥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惊人的剑气回荡在战场上，康拉德身体僵住了动弹不得。

即使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厚重纯粹的剑气，锁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