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仑小会以年论计，胡飞没来拜访之前，众仙已经聚会几个年头，他们有时吃喝玩乐，有时聊些不知所云，各有各的道理。

仙人时光漫长，几人修持更是绝白了是多方势力博弈，天庭要选种子主持权柄秩序，三教想在天上掺合一手，当然前提是命数使然。”

度厄在空中画了几个圈，继续道：“阐教主劫，即有复生成神的恩惠，也有打神堕仙的枷锁，以此管束榜上神人，懂了吧？”

胡飞点点头，这么说上榜的缺点就是枷锁，除了有肉身后被玉帝封的神，那根打神鞭真能主宰生死，再加上天条约束，自由是半点没有，对于凡人来说，可不是天大的造化嘛。

至于上榜修为不得提升等小说言论，全是无稽之谈，阐教上头有老大老二撑腰，升的越高人家越开心，有本事到圣人那个地步，说到头都有人家一分雨水情，挨了打还得送礼，就是这个道理。

几番言论胡飞看的明白，洪荒散修的主流其实是神仙一体，对于稍微有些道行的神仙妖怪，入主天庭是最好的选择，有五险一金保底，不需担心寿命修为，在修道前中期帮助最大。

事情有两面性，真仙往上的仙人，天庭诱惑力就不大了，他们宁愿带艺入三教，也不想受天条约束，就有了神人不好的说法。

像这几位大能前辈，属于天庭管制，却又脱离规则之外，天庭三教即是正统，不入正统皆是妖魔。

想通关节，怎么算都是阐教得利，算盘打得真叫个响，阳谋阴谋齐上阵，太上元始才是谋略真高手，比自己强百倍不止。

“敢问道兄，何为圣？”胡飞趁热打铁，继续问道。

众仙有的面色困惑，有的沉思不语，这个大命题是他们都在寻求的，度厄当先说道：“我只能说，圣者无我，还是散仙好。”

“圣者须斩三尸无性格，我不成圣。”镇元说的坦坦荡荡，斩钉截铁。

“道兄，女娲娘娘很特殊。”

“她？是个例外，谁能例外？”

骊山老母形态变化异常散乱，三个声音组合说道：“我若成圣，只做自己。”

“我们夫妻无心成圣，不当也罢……”

“却曾有圣者尊位，不当也罢……”

西王母东王公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陆压无声苦笑半晌，说道：“两位大兄不想成圣，我家侄女同样不想，到咱这里怎能例外？”

“受教了。”

胡飞起身作揖，弯腰一个大礼，这几个大能果真是志同道合的人物，逍遥天地的自在真仙。

这几句话他有的听懂了，有的则没有懂，成圣道路比胡飞想的还要艰难，前人道路几位不想走，换成他同样不想去走，或许骊山老母能走出自己的道路，却是何年何月之后的事呢？

事不过三，胡飞问了两课，自然不会再问道伤问题，得几位前辈传授已经天幸，做狐万万不能贪心，你来我往才是相处之道。

“小狐狸，你若让我一观那道黑芒，替你再解几惑也无不可。”骊山变幻老年，慈祥中透着阴森。

“这有何难？”

一道漆黑谜团盘旋众仙身前，胡飞的面孔身躯支离破碎，只剩里面最深沉一抹幽黯。

“这是？……没见过。”

“我也没有，好纯粹。”

“似曾相识。”

“好道法，精彩！”

“确实。”

五仙齐齐看向骊山老母，只见老妇眸光幽沉似海，盯着黑芒似有若无，她的眼球渐渐变得漆黑如墨，浩瀚气机冲天而起，不消片刻重新回落，异象不复存在。

胡飞恍惚了片刻，以为老太太要成圣了，再仔细观看，却是还差那么一丢丢，刚刚那瞬当真凶残呐！

“恭喜道友！”

“恭喜……！”

少女骊山登场，压住凶恶阴森的老太，她对着胡飞屈膝一礼，正色道：“还要多谢小狐狸与我成道之机，这因果欠大发了。”

胡飞侧身不敢受，赶紧摆手道：“真不算什么，我家雪燕是道兄亲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哈哈！好小子，信你才有鬼！”

“小狐有的是鬼点子，这才到哪？”

……几仙纷纷起哄，话说胡飞的人品确实不怎样，但这么揭狐短不太好吧！

调笑过后，骊山老母严肃万分，说道：“那黑芒不可灭，与我而言，是去寻祂融于自身，以另两种特质成道。”

“这是其一解法，另一种为列阵压制，我观你道法自成一家，且已明了真实变化，在识海深处结阵镇压，或可使其成为助力。”

简洁明了，真传一句话，假经万言多。

胡飞立即开始行动，东方龙宫道法，西方方寸道法，南方月宫道法，北方妖道道法。

天眼运使法力催出黑芒，四象道法大阵合拢，蠢蠢欲动的念头熄灭，祂现在只能以其细微的速度增长，真的有效果呢。

胡飞睁开眼睛退出入定，就听见几位前辈在谈论他，什么眉宇邪气消失了，什么福德深厚没营养的话，他也觉得自身有些变化，彻底回到了青丘时的赤诚之心。

“大善！”

陆压左右打量评头论足，胡飞怎么都觉得他的目光不对劲，特别特别不对劲。

“此来几桩大收获，全拜诸位道兄所赐，请受胡飞一拜！”胡飞精神抖擞，拜谢道。

“不必如此，我等皆为散仙翘楚，往后时日多一人聚会，那可是一桩美事。”镇元笑道。

“正是此理，骊山还是接着说吧。”西王母插言道。

“你的道伤自己应该清楚，因果不消根底难愈，贫道思来想去只有一法可以延缓，用三光神水洗练元神。”

“唔！那可遭罪！”度厄一看就是过来人，说不定他曾拿神水度了自己一厄呢。

陆压把一只玉瓶扔给胡飞，笑道：“三光神水不稀罕，这算我送你的礼物。”

“我这也有。”

东王公递出神水，说道：“三界持此最多者，是慈杭道友。”

“你呀！”

画外音不言而喻，西王母猛翻白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总有人以后会倒大霉。

“治标不治本，此招终究不是办法，道兄可另有良策？”镇元替胡飞问出关心之事。

“简单，以善还恶，做一件大善业自有果报回应，道伤不治自愈都有可能。”骊山说的简单，细细想来确实简单。

只要胡飞活得够久，总能碰到机缘，就比如今次封神，他要做姜子牙的差事，定然大善于天，好吧……跟没想一样。

目前来说，胡飞只能把方法牢记心底，梦想要有，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不……一定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