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受惊的猫一样跳起，满身炸起毛来，然后趴在床尾，小偷一样心虚地辩解，“慕远，我不是在偷袭！我没有要做坏事！”

慕远抬了抬胳膊，借着清亮的月光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半条施工中的腿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痕迹。

顿时又差点骂出声。

眼看着慕远正在酝酿怒火，秦骁扑过来一把环住他的脖子。

“慕远，你别生气，我没想做别的。我就是半夜醒来突然觉得好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我只是想在消失前在你身上留下点痕迹证明我来过……以你转眼就把我当场梦忘掉了……”

慕远无力地抚额，“你是狗吗，走到哪儿都要标记一下？”

秦骁闻言却没有笑，而是把头深深埋进他的颈侧，声音有些低落地说，“慕远，我好害怕，如果我真的回到了原来的时间，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办？”

“回到过去你的身边不也有我吗？”慕远更加无语，还有些好笑地揉了把胸口的脑袋。

“是啊。”秦骁脸上笑了笑，但声音中传达的情绪却更加消沉，“可是，没有了我，你要怎么办？”

空气突然沉默。

良久之后，慕远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树影，轻笑了声说：“你之前不是还理直气壮地说要我把未来的那个你追回来吗？”

秦骁撑起身体，把胳膊架在慕远脑袋两边，深深地凝视他，“对，你得把我追回来。可是慕远，你想过怎么把我追回来吗？”

慕远沉默。

秦骁低下头，亲吻他的眉梢，声音带着忧虑，“慕远，你在感情上那么笨拙，你真的知道该怎么追我吗？”

“你其实根本没打算过把我追回来吧？”他斩钉截铁地说。

慕远扯出一个笑，“被你说笨，怎么感觉就这么不服气呢？”

秦骁盯着慕远看了好久，把头又埋进他的肩窝，双手紧紧缚住他的身体，闷着声音说：“怎么办，一想到我如果离开了，慕远你就会永远孤独下去，我就难过得快要窒息了。”

“慕远，你太孤单了。”秦骁一字一句地说，“好不容易你才遇到我，要是没有了我你该怎么办？”

他骤然加重了语气，“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人能陪你一辈子，所以我可不可以再求你一次，再给未来的我一点信任，再给自己一点信心，不要放弃好吗？”

说完，他抬起头凝望着对方，眼中带着期许和祈求。

过了很久很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慕远终于回了盯着天花板的目光，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人，慎重地开口，“我答应你，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再试一次。”

秦骁的脸上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像碧蓝晴空最后的一丝乌云终于被擦去了痕迹。

“慕远，远哥，慕老师，你真好！”他死死把人抱住，又用脑袋在对方脸颊边蹭了蹭。

“如果失败了的话……”慕远继续说。

接下来的话却被秦骁堵住，“不会失败的！我太了解自己了，你只要按照我的攻略来，绝对能把我追回来！”

慕远挑眉，“哦，你还有攻略啊？”

“那当然，我可是为了未来自己的恋情操碎了心！隔壁小秦做到我这份上的也是罕见了，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高尚呢？”秦骁扬了扬下巴说。

“少自鸣得意了，有什么点子就快说。”慕远像撸猫一样，环住小秦骁的脖子，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揉了揉。

秦骁满足地在慕远掌心蹭了蹭，抬起眼睛，认真无比地说：“慕远，你自杀吧！”

“！”

咔擦一声，慕远差点失手把手里的脖子拧断。

秦骁痛叫了一声，紧跟着报复性地在慕远肩上用力咬了一口，接着继续说：“我当初提分手的时候，慕远你怎么就不自杀呢？你要是自杀威胁我，我绝对屁都不敢放，天天把你捧手心里，再不敢让你受半点委屈。”

“………真不愧是你能想出来的招数。”慕远扶额，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吃错了药才会认真听秦骁说话，“下一个。”

“这个不行吗？”秦骁支起脖子，满脸不服气，“这个可是必杀技，你怎么就不愿意学？”

“下一个！”慕远加重了语气。

秦骁遗憾地把脸贴回慕远胸口，又抬起眼睛，突然笑得不怀好意，“那慕远你只能朝我撒娇了！”

“撒娇？”慕远古怪地念了一遍。

“嗯，比如这样……”秦骁在床上滚了滚，把两个拳头团在脸侧，扭动身体，“骁哥哥~人家不要不要分手~我要骁哥亲亲和抱抱~o(△)o~”

“……”

“……”

“……”

慕远抬手默默抹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然后一个手刀劈在他肚子上，“你以为谁都像你？我还是要脸的！！！”

秦骁捂住肚皮，坚强地抬起头，又把慕远给搂住，语气故作不善道：“慕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脸吗？”

慕远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秦骁瞪着眼睛，转眼败下阵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唉，其实我也就在你面前比较没脸没皮。可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我每天变着法子表演逗你开心也是很辛苦的好吧？”

“再下一个。”慕远无动于衷。

秦骁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点子……对了，要是实在不行，慕远你到时候就卖个惨吧！”

“卖惨？”

“嗯！”秦骁把脑袋搁在慕远的胸口，稍微仰着脸看他，眼睛在月色下清澈带着水光，把对方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其中，“慕远你平常太强势了，总是把自己武装得很坚硬，其实你只要稍微对我服个软，愿意暴露出你脆弱的一面，我能把心都掏给你，我为你死了都愿意！”

“……这个可以看情况考虑。”过了好半天，慕远才犹犹豫豫地说。

秦骁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兴奋，他单手把脸枕起来，面带微笑，“那慕老师我们现在就做个模拟练习吧？你来哭一次给我看好不好，我还从没见你哭过呢！”

“……拒绝！”

“怎么能拒绝呢？那我们来练习撒娇吧！”

“滚！”

秦骁很是失望，不依不饶地捶起了床，“慕远你怎么都不配合，你太没情趣了，难怪会被甩！”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慕远掀起被子把人捂住，“给我好好睡觉！你再爬起来说一句话就滚出去和小贼一起过夜吧！”

秦骁彻底闭嘴，两人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再次醒来的时候，慕远感到身上的躯体莫名变沉了一点，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满头不爽地把人推开，他睁开眼，朦朦胧胧中瞥见一张过分熟悉的脸。

阳光洒在那张脸上，在鼻梁投下一片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