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渣碾碎了似的，“被发现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维斯特厉声问道。

“桀桀……我本想来讨点便宜，可惜，桀桀桀……”平庸男人的目光变得幽深诡异，仿佛有条漆黑的小蛇在其中扭动，他盯住诺雷似笑非笑地说，“除了圣光殿堂的那群老家伙，你还是第一个能发现我的人，就不知道你揭发我之后，还有没有别的能耐……”

“你想干什么！”维斯特打断他的絮絮叨叨，不安地加快了语速，“科伦纳不是暗黑的国度，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即离开！”

“请放心，我并没有闹事的打算。既然便宜没捞着，那只能撤退了。”男子随意挥了挥手，原本围拢在周围的旁观者顷刻间化为了尘埃，他装模作样地向维斯特行礼，诡异的目光让人仿佛目睹了梦魇。

“尤金家的小少爷，”他说，“我们后会有期。”

一股黑气从男人身体里飞出，男人失去凭依，像风化的木乃伊身体瞬间干瘪，负荷不住重量的外套和裤子猛然掉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哪里还看得到人的踪影。

诺雷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眨巴眨巴眼睛久久回不过神，他转头虚心求教：“这是怎么回事？”

维斯特苍白的脸颊上恢复几许血色，他有些头疼地回答：“那个人，是个术士。”

“不是好人吗？”

“怎么说呢……”维斯特清了清嗓子，科普起来，“术士是个邪门的职业，信仰的是暗黑巨神泰戈拉斯，因为他们的教义和圣殿相悖，圣殿曾五次派军剿灭他们，后来出现了魔物围剿才停止。为了对敌，人类王国决定吸纳术士为战斗力量，而他们也确实在战场上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就是方法非常……渗人。”

维斯特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你记得我说过，魔物能侵蚀人心，将人转化为没有思想的夜魔吧？术士的本领就在于，他们可以操纵那些傀儡为自己所用。”

“这么厉害？”诺雷惊讶地说。

维斯特忙不迭摆摆手，纠正道：“厉害什么，说到底他们的手段都不光明，战争结束后他们握着国王颁布的赦令就隐居起来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术士。”

“这么难得？难道今天是幸运日？”

“呸，倒霉还差不多，以后别遇上才好。”

维斯特咕哝的时候，“晨暮品拍卖行”前的人潮终于恢复正常，虽然移动的速度依然有限。灵老板欢天喜地拉着两人走进店铺，向两位致谢：“尤金小少爷，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我就要拾东西回老家了。”

维斯特脸上并没有笑意，他直白地伸出手严肃地问：“东西呢，拿出来。”

“您说的是什么呀……”灵老板忸怩起来，眼神闪烁不定。

“别装腔作势，布洛里顿的心火碎片，在哪里？”

“老天爷啊，小少爷你这是要断我财路吗？”灵老板抢天呼地起来，拽着维斯特的衣袖没完没了地哀求。

维斯特容易心软，被央求了几句就动摇起来，就在他想买下这件遗物的时候，诺雷忽然走到灵老板面前冷不丁问：“老板，你一直是住在森林里的对吧？”

灵老板愣了下，扯了个虚伪的笑容说：“您说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诺雷不以为然地问：“既然是生活在森林里的，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海产品的味道？”

灵的表情僵了僵，嘴角抽搐着悄悄后退了几步，“您一定是弄错了，我身上哪来的海腥味，旁边店铺才是卖海鲜的地方，您一定是闻岔了。”

“不，不是别处的，就在你身上。”诺雷揉了揉鼻子，斩钉截铁地说，“现在的你就像从海洋深处捞出的咸鱼，我的鼻子都快失灵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灵气得忘记使用敬语，指着诺雷颤抖着说，“尤金小少爷，你这个朋友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

维斯特也弄不清诺雷的用意，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明所以地问：“诺雷，怎么回事？”

维斯特的迟钝让诺雷为他捏了把汗，难怪先前温格公爵防贼似的盯着他，这个小少爷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诺雷捏了捏太阳穴说：“没看出来吗？他并不是你真正的朋友，你的朋友在里面……”

诺雷的每一句话都有凭有据，他的游隼已经将店铺打探清楚，发觉仓库里关押着的人，他示意游隼将人放出来，不一会儿，和灵老板一模一样的嗓音从店铺后头的仓库传出来。

“尤金小少爷！”另一个蓝发灵踉踉跄跄地跑出来，他柔顺的头发乱成一团，脸上还有一道道灰尘的痕迹，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另一个“自己”喊道，“不要被骗了！他是个海妖！”

海腥味……海妖？！维斯特恍然大悟，顿时头疼起来。今天的归途怎么这么坎坷，先是术士后头又来了海妖？

被戳穿的“灵老板”脸皮抽搐了下，他返身就逃，结果凭空被绊了一跤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抬起身，面前顿时多出一道锐利的刀锋。他顺势朝上望，盯着诺雷的脸咬牙切齿地问：“你是怎么发觉不对劲的，我明明已经用法术清除掉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闻出来的，有些刻进骨子里的味道可没那么容易清除干净。”

诺雷诚实的回答惹来怀疑的注视，海妖不屑地哼了声，他慢慢坐起身装模作样地说：“今天是我倒霉，不过你也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这条‘咸鱼’会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一阵奇异的音律钻进诺雷的脑海，听力本来就优于常人的诺雷很快被音色吸引了过去，他恍惚了阵，眼前恍惚出现一片蔚蓝的海，海潮声在耳畔徜徉。

“啾！”游隼啄了下他的侧脸才唤回他的神思，诺雷回过神，面前的海妖早就不知去向，唯有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海腥味。

诺雷回头看去，维斯特和灵店主也陷入了幻觉中，神色迷离地来回游荡。他走上去一个个拍醒，两人的反应和他差不多，迷茫了会让才想起寻找海妖的身影，结果一场空。

诺雷道歉说：“抱歉，被他逃跑了。”

“请别放在心上，这是我的疏忽。”维斯特自责地说，“海妖最擅长的就是用声音迷惑人，我们刚才毫无防备，所以才被他得逞。”

灵老板愣了下，心急火燎地跑回了仓库，没一会儿又冲了出来，他拉住维斯特的手露出哭腔：“尤金小少爷，不好了，布洛里顿的心火碎片不见了！”

“你说什么？”维斯特不顾形象得抓了抓刘海，急切地问，“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把英雄遗物当成拍品？”

“尤金小少爷！你冤枉我了！”灵老板急切地给自己辩白，“我从没想过把这东西当做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