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巧吧？”萨提拉面露苦色，咬着唇低头认错，“抱歉，我太大意了。”

没等他说完，小岛的震荡越发厉害，诺雷忙不迭朝游隼递去个神色，机敏的神系立刻振翅飞了出去，穿出地面上的坑洞，游隼滑翔在海面上，它直勾勾地盯着波涛汹涌的海水，倏地，蜿蜒的巨型蛇影出现在水面下，它围绕着小岛猛地扭动身体撞了过去，白色的浪花惊飞而起，沉重的闷响在海面上回荡。而站在小岛里的诺雷他们，再一次被震得东倒西歪。

“是那条海蛇。”得到游隼传递回来的信息，诺雷的语气紧迫了几分，“它回来了。”

“诺雷，站到我面前。”刚及诺雷腰高的小小少年忽然发出了命令，诺雷怔了下，反射条件地背对他站好，他不确定菲尔思要做什么，就在他捉摸不定的时候，脊背上的鸡皮疙瘩突然起立，直觉和本能在他脑袋里炸开了信号：危险！

诺雷倏地转过头，澄澈的绿色眼眸里应出一场变身的过程，菲尔思主动解除了魔法药剂的束缚，黑色鳞片迅速覆盖住他全身皮肤化作坚硬的铠甲，他的骨骼急速膨胀，半透着光的双翼霍然张开遮住了头顶上的洞口，唯一的光源消失，三人毫无准备地被黑暗吞噬，而只有诺雷还能看见，那个及腰高的小少年成为庞然大物的全过程。

菲尔思恢复了原貌，不大的洞穴被它的身形占了个满满当当，它稍稍一动，绿色的岩石碎屑飘雪花似的往下落。它“善心大发”地拢起翅膀露出透光的洞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重新有了光的维斯特一睁眼就看见和自己的脸差不多大的琥珀色眼睛，他惊跳了下，下意识攥住了萨提拉的胳膊。萨提拉表情扭曲了下，竟然也硬憋着一言不发。

菲尔思……又长大了。

游隼也发出惊异的鸣叫，它惊讶地盘旋在诺雷身旁，仿佛是在向诺雷确认，这头龙是它原来见到的那头吗？那个小小的，跟它打过架的？

原本半米多长半大不大的小龙瞬间膨胀到了两米，看着他们的时候还得垂下头。如果这个时候诺雷嘴巴里含着一口水的话，他绝对会被自己呛死。这条龙的生长速度……完全不是正常龙的生长方式啊！他遇到的该不会是假的龙吧？

“你怎么……”又长大了？

「多亏了你。」诺雷绝不承认，自己从这张严肃的龙脸上看到了害羞的表情。

“我？”他忍不住深深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小龙的生长一再提速，他还是比较喜欢小家伙软乎乎小小一团的模样啊！

小岛的震动还未停止，惊骇过度的三人此时此刻全部瘫在地上愣愣看着这突然冒出的黑龙，海里的怪物还在疯狂地撞击着小岛，小岛仿佛一艘破帆晃得人眩晕，可眼前的几人觉得晕一些也好，说不定他们看到的就是幻觉呢！

「我先带你们出去。」菲尔思低沉温厚的声音钻进诺雷的脑袋，诺雷莫名有些抵触，那一声在脑海里响起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那滋味……有些危险。

菲尔思俯下身，用前肢小心翼翼地把诺雷拢到了腹部下方，而对另两个它就没这么细心了，拍皮球似的滚到自己身下，它仰起头张开嘴，龙吻里亮起了闪光，倏地，魔法能量朝四周喷薄而出，坚硬的岩石碰到能量像纸糊的一样瞬间被吞噬，原本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彻底裂开，露出明晃晃的天际，碎裂的岩石像暴雨一般落下，但都被菲尔思结实的身躯挡住。

诺雷贴着菲尔思的小腹，扬头只能看见菲尔思宽大的下巴，这种被保护的姿态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到，怪微妙的。

冲破了岩石的壁垒，菲尔思终于可以自由铺展开双翼，他低下头温存地抵住诺雷的脸，诺雷反射条件地摸了摸龙吻，等他意识到自己抚摸的龙已经不是几分钟前的那个体型时已经来不及了。

菲尔思眯起眼睛十分受用，它卷起尾巴贴到诺雷腿边，声音直接叩击他的心扉：「到我的脊背上来，我们走。」

诺雷抱住了一人宽的尾巴尖，一阵风过耳的空档，他就稳稳地落到菲尔思的脊背上。菲尔思对他算是用尽了温柔，当面对维斯特时，直接卷起尾巴把人摔到了背上，至于海妖……菲尔思眯起眼睛邪笑了下，一甩尾巴把它打进了海里。

“菲尔思？！”诺雷低吼了声。

「没事，海妖在海里才是霸主。」回答完，菲尔思扬翅起飞，迅速拔升到了半空。

它低头俯瞰着海里的巨蛇，发出嘲弄的嗤笑。巨蛇拱出身躯搅动着海面，清澈的海水也随着它的翻滚浑浊起来。它猛地抬起身躯，张开三角头颅试图咬住黑龙的翅膀。

菲尔思哼了声，拍拍翅膀轻轻松松拔高几米躲开了血盆大口，它戏谑地俯冲向海面挑衅着海蛇，然后又重新爬升躲开攻击，一来二去，只能驰骋大海的海蛇被戏弄到吐血，看向菲尔思的目光越发阴狠起来。

接二连三的飞行动作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得了的，和擅长驾驶各类飞行器的诺雷不同，维斯特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长时间双脚离开地面的失重感，他紧紧抓着菲尔思的脊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诺雷回头看了维斯特一眼，忍不住拍了拍菲尔思：“别玩了，一起上，速战速决。”

「如你所愿。」

菲尔思的喉咙里咕哝出声低吟，它拍打着翅膀面朝大海，琥珀色的眼睛锁定住海蛇的身躯，突然，它豁然张开龙吻，强烈的魔法能量骤然炸进了大海，巨蛇的身段中央赫然被轰掉了一块血肉。

“嗡”海蛇扭动着受伤的身体发出震人发聩的吼叫，诺雷不知不觉改变了坐姿，握着龙枪蹲坐在菲尔思的背上。游隼短促地叫了两声，忽然掉头俯冲向滚滚翻浪的海面。

诺雷紧随其后脱离了菲尔思的身躯，自由落体一样掉了下去。他和神系并驾齐驱，在半空中变换着姿势，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海蛇的头颅。就在海蛇因为剧痛再次张开嘴的一瞬，诺雷豁然扬起手里的龙枪，如凌空刺下的利箭，狠狠地扎进了海蛇的嘴里。

炎光顺着龙枪的长柄迸发出来，穿透蛇的口腔的刹那燃起了熊熊火光，炙烤着海蛇的内脏。海蛇发出嘶哑的惨叫，张开口吐出的都是火焰星子，火舌很快从内燃烧到外，吃痛的海蛇不断在海里翻滚，可这火与水不容，直到海蛇的生命耗尽，这火才慢慢熄灭。

结束了。

菲尔思抖了抖耳朵，飞快靠向海面，海蛇的尸体浮了出来，整条蛇都散发出烧烤过的焦味。它用尾巴卷开海蛇的身躯，搜寻着诺雷的身影。就在这时，它听见了游隼的鸣叫。

它扭头望去，白色的游隼在蛇中段左右的位置来回飞翔，菲尔思立刻凑过头去，振动的双翼震动着海面，吹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