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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瓶邪]去日苦多

离的巨大声响让黎簇有点脑袋发蒙,他有点担心地看看四周的雪山。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担心,吴邪突然拉下了冲锋衣的拉链,腰上绑着的一圈管状物体让黎簇目瞪口呆。

“老大,你你你你”

吴邪没理他,拔下一根丢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黎簇马上有一种原地转圈一百周后的感觉,摇摇摆摆地坐在地上,被吴邪一把按下脑袋,一发子弹擦过他的头发扎在石头上,还冒着青烟。

这样下去,他头上就不止有一个洞要补了。头皮上温热的液体流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黎簇咬咬牙,狠狠抹了几下,脸上顿时全是血痕。

“嘿,这造型很酷,”吴邪居然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听着,我在这里留了一手,用不着你瞎掺和。等会儿我站起来,你就往那边跑”他指指右前方。

黎簇还准备问什么,吴邪已经霍然站起身来,那酷炫的表情,潇洒的动作,真他妈碉堡了。

跑跑跑跑跑!双脚在积雪枯草残枝里鼓点般急速地踏过,黎簇发誓,即使是当初被黑眼镜用子弹在后面逼,他也没能跑得这么快。地面在不停地震动,力度非常大,他有预感,这里即将会发生雪崩。

吴邪这次是真的不要命了。

不得不感谢汪家的体能训练,虽然黎簇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方面略差一点,但肌肉绝对强劲了很多。他有点后悔之前一直病怏怏地没和解雨臣一起抗敌,如果加强锻炼,说不定现在能跑得更快。

可惜他终究只是个半吊子,很快就被人拽住了衣角。他果断把外套甩在那个人的头上,继续狂奔,心想还好对方拽的不是裤子。妈的,吴邪指的方向不清不楚,万一跑错了绝对死路一条。

黎簇越跑越焦躁,这时,又一只手拽过他的胳膊。

你麻痹,难不成要把胳膊卸下来?黎簇侧头一看,发现身边多了个人,不过不是黑衣,是个蓝袍藏人,大概就是吴邪的“留了一手”。藏人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几乎是拖着他前进,大概过了十几秒,他身体一轻,发现自己在空中自由飞翔。

是藏人速度太快,把他当风筝放?当然不可能,他只是被扔出去了。

黎簇眼前一黑,差点被气得吐血。

你麻痹,老弱病残需要关爱啊。他一边大骂,一边落向某个未知的着陆点。

***

梁湾端坐在车后座上,表情高深莫测,她内心的暴动简直可以盖过火山喷发。

难怪古人都喜欢做皇帝,这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话这么有用:当她虚张声势地板起脸、要求白脸发扬家庭温暖给她松绑时,对方沉默半秒,居然就真的亲自爬过来动手了。而张塌塌也因为她的话受到善待,被解开绳子,坐在她身边。

无论是说渴了、饿了、还是说车里太闷,种种神烦的小要求,都能一一得到满足。梁湾确信,在她摆出强硬姿态时,白脸和农夫的气势明显有弱化趋势。虽然她还没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这种身在女王之位的感觉,着实让人愉悦。

这些人自称为她的家人,难不成她其实是个隐藏boss?某座山头的女寨主?

“我们花了很久才找到你,”农夫说道,“请原谅,我们实在想不到,你会是一个女人。”

梁湾扬起下巴,挺起傲人的曲线:“现在看清楚了?”

张塌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古怪的笑声。

“你笑什么?”梁湾大怒。知恩图报四个字会写不?笑屁啊,还是说你比较大?

张塌塌摇摇头,冒出一句:“你不该在这里。”

话音刚落,农夫和白脸同时变了脸色,凌厉的眼神直直地划过张塌塌的脸。张塌塌却不为所动:“你不该被卷进来。”

这句话跟他在沙海下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农夫抬起手,“喀拉”拉上保险栓,黑洞洞的枪口直对张塌塌的脑袋。

“放下!”梁湾尖利地叫道,“我叫你放下!”

农夫的手有点发抖,但始终没有放下枪。

“喂,你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梁湾深吸一口气,竟然笑了起来,“他们不会开枪的。”

“我不在乎他们的枪。”张塌塌说道。忽然一个前翻,在极其狭窄的车厢内完成了由坐着到倒立的姿势转变,一脚踹在白脸的眼睛上,双腿紧紧绞住农夫的脖子,再一用力,农夫软软地倒了下去,手里的枪掉在梁湾脚边。

这一下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白脸发出一声极其惨烈的痛呼,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在底下摸索,大概是在找枪。梁湾看见他捂着眼睛的指缝里不停地流出血,看来是要半瞎了。

对方瞬间少了两个战斗力。张塌塌一拳打破车窗,对梁湾大吼:“跳出去!”

车还在开,速度不慢,而且外面似乎是山林。梁湾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一个迟疑,她发现驾驶座上的人已经侧过身,手里的枪对准张塌塌,扳机一扣

“啊啊啊啊啊!”梁湾蹲下身,近在眼前的枪击让她崩溃地尖叫起来。慌乱中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颤抖的手指摸到脚边的枪,忽然一顿,随后紧紧抓住,直起身朝驾驶座的位置连开了两枪。巨大的后座力让她向后倒回座椅,后脑重重地撞上靠背,她感到自己的虎口全麻了,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车身开始失去控制,梁湾浑身发抖地蜷缩在座椅上一动不动。恍惚中她被一股力量拉住,纵身一跃,落到一片还算柔软的接触面上,接连不断地打滚。

“砰”、“啪”、“哐当”,一连串的异响,吉普车在进行了弹跳、翻越、滑行等一系列动作后,翻了个底朝天,轮胎犹自滴溜溜地转动,半个车身挂在山崖外,几秒的静默后,车彻底掉了下去。

震耳欲聋的巨响。

梁湾在地上打了几圈滚,被晃得昏昏沉沉。等终于停下来,她侧坐起身体,开始呕吐。

一只手轻轻在她背上安抚,还带着点温热的湿意,一股子血腥味,却非常温柔。

梁湾哆嗦一下,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

第9章疯狂的沙丁鱼

等黎簇“着陆”的时候,已经想骂都骂不出来了。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吴邪要说“现在是冰面最薄的时候”。

最是那一层动感纤薄,才能让他这个颅骨残缺患者得到施展铁头功的机会。如果这个场面有幸被拍摄下来,黎簇一定会每天循环播放五十遍,欣赏自己壮烈勇猛的英姿,并且在老了以后拿给自己的孙子孙女们观摩,说:其实爷爷是退隐江湖多年的练家子,拳打镇关西,脚踏风火轮,一头撞破东海龙宫抢走金箍棒,把孙悟空都气哭了。

大前提是他有命出去,小前提是他要先有个女朋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