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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瓶邪]去日苦多

,我还真懒得搭理你了。”

“哎哎,胖爷您别,”苏万马上赔笑脸,“我年纪小,不懂事嘛。”

“行了,少他妈在这儿扯淡,你老实说,现在能动不?”胖子很快就把苹果咬得只剩下果核,熟练地扔进垃圾桶里,“能动了就走,动不了,这辈子都别走了。”

苏万靠在床头做了做扩胸运动:“整装待发。”

“这是你自个儿说的,我可没严刑逼供,”胖子道,“你那副小身板不比爷爷的神膘护体,禁不起玩儿,也没必要一个劲地瞎折腾,要落下什么病根,千万别找我。”

苏万乖巧地点头。心说我找你干嘛,擒贼先擒王,要找也找吴邪啊。

胖子补充了一句:“也别想天真同志会给你报销。有工资的就黎簇一个,十万,不加不减。”

“不打紧,”苏万心里暗骂,脸上却笑得春暖花开,“我不缺钱。”

“那敢情好。正好胖爷我最近手头紧,这几天的医药,你自己想办法掏。”

苏万回忆起那几个“专家”的做派气度,掐指一算出场,再估摸估摸胖子可能捞的回扣,心疼得脸都快扭曲了。剥削阶级就是剥削阶级,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明明是胜卖七十对肾。真是百年富贵温柔乡,一病贫贱随百草,谁说只有穷人怕医的,富二代也不是印钞机啊。

“背地里嘀嘀咕咕个屁,”胖子在苏万脑袋上拍了拍,“要走就赶紧拾,磨磨蹭蹭的你他妈大姑娘出嫁?”

两个人进沙漠终究太过可疑,幸好现在是暑假,多得是吃饱没事干、热衷旅游冒险的年轻人,苏万和胖子花了小半天时间打点行装,装成一对不起眼的游客父子,混进了一个散客拼团。

他们走的路线与当初吴邪带黎簇进沙漠的路线相差无几,但旅游团只是旅游团,他们的活动范围不可能进入政府管理的胡杨保护区。

“这怎么办?”苏万压低声音问,“我们又不真是来旅游的,难道就这么跟他们回去?”

“现在几点?”胖子反问道。

“……十一点三十六,”苏万看了看表,“噢,我有点饿了。”

“小鬼就是麻烦,”胖子掏出一包压缩饼干,“胖爷我好心劝你一句,趁着没厌烦赶紧多吃点。我发誓,你以后看到它就想吐。”

苏万嘿嘿一笑,心说你知道我包里有多少青椒肉丝炒饭不?这玩意儿你自个儿留着慢慢享用吧。不过为了避过早暴露自己的干粮储备,他还是乖乖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包装纸。

“看见那边的骆驼没?”胖子忽然指了指他们的右前方,“那是这附近牧民家养的,这会儿估计是过来提供合照挣点外快,等会儿我们过去来一张。”

“唔”苏万艰难地咽下干燥的食物,“旅游纪念?”

“对,”胖子点点头,“为了体现父子爱,我们还要真情出演双人同骑。”

苏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胖子,后者正偷偷地拿着不明液体往水袋里灌。

“你要下毒?”

“毒个屁,这是好东西。”胖子道,“那些骆驼太他娘的孬,给它们加把劲。”

“你到底要干嘛?”

胖子神秘一笑:“跟我来。”

苏万迟疑地跟在胖子后面,犹犹豫豫的样子很像那种专制家庭出来的怯懦小孩,搞得其余人一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反正也没差多少。苏万想。少年三人组和吴邪一伙人的关系也就是农奴和地主。

苏万忽然想起了杨好。黑眼镜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杨好跟着霍家人走了,临走前还跟黎簇来了一出窝里反。他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杨好这样的人讲究侠肝义胆,做事的至高准则就是讲义气,最忌讳的就是跟兄弟闹掰,凡事都有一种“我是你大哥我理解你”的豪迈。黎簇这小子何德何能,把杨好都给惹毛了,还来上一场决裂的窝里反?听说连枪都端上了。

苏万有点头晕,他觉得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变的不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什么,而是他们自己。人在绝境中的成长速度是非常可观的,而一旦成长起来,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就像杨好,他正在慢慢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生都用义气来行事,毕竟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会害死人。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百分之八十都来自成熟度的差异,比如当初杨好与黎簇的冲突,就在于黎簇看到了事情的更深一层,而杨好没有。等到很久以后三人组再次聚首,当初的青涩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小大人,眼睛里各有各的沧桑,他们开始用更成熟的姿态对话,然后猛然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不可原谅的,当初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三人组还是三人组。

只有一切都变化,一切才都不会变化。

“你小子发什么愣,快上来!”

苏万闻声抬头,原来趁他走神的功夫,胖子已经跟牧民谈妥价钱、骑上骆驼背了。

“哎,就来。”苏万嘴上应着,心里却直发怵:这骆驼放骆驼群里也算是一小巨人,真不知道平时吃的是什么,要他徒手爬上去?操你妈。

正想着,骆驼仿佛注意到了他的犯难,温顺地屈起前膝,垂下纤长的脖子。骆驼的睫毛很长,深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苏万只看了一眼,就有点呆。牧民赶着做生意,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儿子喜欢骆驼,你让他看一会儿,”胖子说道,从腰上解下水囊,“他呀,总爱给骆驼喂点水喂点吃的,要不心里头就不安。你就让他喂点?”

沙漠里水是稀罕物,不要白不要,牧民点头,算是同意了。

“嘿,儿子啊,接着!”

苏万还在发呆,余光瞥见一个不明物体向自己飞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他不是傻子,知道胖子这是要他给骆驼“加点油”,但不知为什么,看着骆驼的眼睛,他忽然觉得非常内疚。

一个无知、无辜的生命体,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他们的计划,被迫走向无法预测的未来。

苏万没把水袋直接往骆驼嘴里倒,他一小捧一小捧地掬在手里,让骆驼慢慢地舔。胖子等了半天,不耐烦了:“苏万,你小子怎么那么慢!”

苏万慢吞吞地喂了一些,把水囊拧紧,抬头看了胖子一眼,爬上了骆驼背。那个眼神看得胖子一愣,他眼里闪过一丝古怪,嘴角斜了斜,不知想到了什么。

两人坐在骆驼背上俨然一对恩爱父子,苏万猜不透胖子到底准备做什么。他们骑在骆驼背上,悠闲地逛了几圈,牧民的镜头闪个不停,不知道等会儿要问他们拿多少钱。苏万心里乱七八糟,傻乎乎地朝牧民的镜头笑

这个笑容突如其来地被大风吹散了。骆驼越来越狂躁,最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