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30(1 / 1)

作品:《向死而生

策,能不撒钱就不撒钱,这说明啥,说明建这个会所,恒宇没底气!石故渊但凡想动这个项目,就得联合几个有实力的公司,比如……腾空。”

“哦……那腾空肯定接了呀,腾空不是石故渊做主么。”

“但唐军选择了找你爸,而不是找腾空,这说明了什么?”郑稚初一笑,自问自答,“说明这石故渊还挺有自知之明,没太过分,懂得不拿别人的东西。”

何同舟说:“那还真是好事,这种人忠心,你还杞人忧天什么?”

郑稚初说:“哼……再忠心,他忠心的是老的,不是小的,有个屁用!”

郑稚初又变成鼓气包,埋在面碗里,闷头生气,何同舟怎么跟他说话,也不见回答。吃完饭,天色仍亮,郑稚初和何同舟去地下车库取车,石故渊的车还在老位置,纹丝不动,郑稚初绕着石故渊的车转悠两圈,突然抬脚狠踹了一下轮胎。

瞬间警铃大作!何同舟大喊一声:“郑儿,你干嘛呢!”

郑稚初抬头上望,仿佛能穿透天花板,透视到富丽堂皇的大堂:“吃吃吃,都他妈一个小时了,还吃不完!”

何同舟说:“谁啊?石故渊?”

郑稚初没吱声,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抛下何同舟,扬长而去。

何同舟被他喷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他没时间生气,他只觉得,郑稚初大祸临头了。

第十八章

周日,是桃仙市第一监狱的休息日。上午十点,温暖的阳光如佛陀的手,冷漠地抚摸所及苍生。监狱图书馆中,徐立伟坐在窗边,壮实的躯体几乎从椅子中满得溢出来,拦下了大半的阳光。他的手里捧着一本《中国烹饪历史发展概况》,专注地阅读着,不时还在纸上划拉两笔。

正在他默背一个名词理论时,值班的狱警叫他:“徐立伟,有人探监。”

徐立伟站起来,把书放回原处,默不作声地跟在狱警后面,慢吞吞地来到会见室。

一路上他有许多猜测,与他行走的步速相比,心脏因为紧张和惊喜而活力十足。整整四年了,除了四年前和妹妹见过一面之外,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亲人。那时候妹妹身怀有孕,却为自己忧心,后来听说还生了一场重病……从此音讯全无。

他日日夜夜望眼欲穿,渴望再次见到亲人,见到妹妹,见到小外甥或外甥女,还要问一声老母安康,今天,四年后的今天,他终于等到了!

会见室里,池羽坐在透明玻璃前,心中忐忑不定,手心渗出了汗水。

会见室的门开了,池羽看过去,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没想到学长那么娇弱的妻子,一奶同胞的哥哥却是如此健硕,让人一言难尽。

徐立伟疑惑地拿起话筒,池羽紧随其后,两人在狱警的眼皮子底下,仿佛身份对调了。

池羽紧张不已,清了清嗓子说:“你好,请问你是徐菲的哥哥吧?”

徐立伟说:“对,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妹妹?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为什么这么久也没个消息?”

池羽说:“我是你妹妹和妹夫的……好朋友。”

“哦,他们现在干什么呢?怎么样?是不是都挺忙的,没空来,所以让你过来看看啊?”

池羽别开眼睛,不敢看他,拼命克制着自己因绷紧而抖动的神经,说:“我来,是想告诉您一个遗憾的消息,请您一定不要激动……”

“你说吧,这些年听过的坏消息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

池羽深吸口气说:“很遗憾,您的妹妹和妹夫,都在三年前过世了……”

徐立伟没有了声音,狱警在旁边严肃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给他任何失去理智的机会。

很久的沉默,但是探视时间有限,过分的伤感不应该出现在不合适的场合。徐立伟看了眼墙上的钟,哑着嗓子问:“他们……他们怎么还……还都……”

池羽只能无力地重复着:“请节哀。”

徐立伟又问:“那我老娘呢,她怎么样了?”

池羽一愣,没想到徐立伟不知道母亲去世,就实话实说:“令慈今年年初因病去世了……”

徐立伟大如满月的脸流下了一颗明年才能到腮边的泪,他哽咽着说:“我亲娘走都没人告诉我……我妹妹生病我倒是知道,妹夫来过信……但我妹夫没病没灾的,怎么也跟着……”

池羽说:“令慈身体一向不好,家里虽然没欠债,但日子也是捉襟见肘。后来令妹得了重病,实在支付不起了;而我当时刚参加工作,接济他们有限;学长……您妹夫变卖了所有家当,连房子也卖了,还是填不够这个无底洞,他真的尽全力了,欠了许多债,又不跟我商量,去借了高利贷……令妹去世后,他走投无路……跳河自尽了。”

徐立伟几乎要捏爆话筒,说:“不可能!怎么会没钱!我可是求了我一朋友答应过,每个月给我家一万块钱!一万块钱!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够!”

池羽理解,对于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一个月一万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数字,但是池羽说:“这一万我也知道,可是令妹的病,医药全靠进口,几次手术下来,一个月一万根本不够……”

徐立伟狠狠捶了下桌子,狱警立刻发出了警告。徐立伟充耳不闻,埋头泣不成声:“那个……那个畜生……”

他想起了那个人清俊古雅的脸,那个人来监狱看他,事先打点过,狱警都不在。那个人手里夹着烟,双腿随意地交叠着,瘦削的身体没神似的歪靠进椅子里,眼睛低低垂着,似乎不屑看他,仿佛他高大的身形与地底的尘埃无异。

他卑微地乞求着,他的妹妹生了重病,请求他看在自己是为他顶罪的份儿上,出手相助。

那个人怎么说来着?

“今天你妹妹生病,你额外管我要一百万,明天你妈妈生病,又额外管我要一百万……老徐,谁的钱来的都不轻松,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当初说好的一个月给你家一万,已经不薄,做人啊,得懂分寸,何况为了给你减刑,我也是了不少的力。你啊,好自为之。”

如果当初……当初他坚持要那笔额外的钱,也许他妹妹就不会……

他是给那个人顶罪啊!为什么他还会如此卑微!如果不是他,那么坐在这里,落魄潦倒的人就不会是他,而是那个人!

他恨啊!

池羽看着这个嚎啕大哭的汉子,由心向鼻尖发出酸涩,他安慰了几句,可是徐立伟好像一句也没听见,直到探监时间到,他才后知后觉地问:“那我妹妹的孩子呢?男孩女孩?今年四岁了吧”

池羽微一犹豫,徐立伟已经被狱警强制挂下了电话。看着徐立伟死气沉沉的背影,池羽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他来到桃仙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