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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向死而生

躲进车里,放大了声量以盖过自己的心虚,“我明天就到,今天晚上,你请关长出个面,让他把那个新来的带上,钱必须塞到位,明天我亲自去赔不是,抓紧时间赶紧的!”

小赵连连称是,挂了电话去请人。千里之外的刘勉,翻出了石故渊的号码,左思右想,迟迟没有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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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仙市唯一的一家奢侈品商场里,石故渊领着池晓瑜闲逛。本来说好由石故给池晓瑜买衣服,谁知威廉这么多天了,才水土不服,在富丽堂皇的套房里连拉带吐,气若游丝,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石故渊专门调了一个会说英语的领班去照顾他,不想这人恃病生娇,石故不来不吃药,石故渊觉得他事儿太多,叫人把他抬到医院扎一针得了,却叫刚起床的石故听了去。

石故一跟哥哥赌气,本来的安排都抛到了脑后,池晓瑜最终又落回到了石故渊手上。石故渊连哄带骗,终于哄得妹妹回心转意,告诉了他几个要买的童装牌子,和最新流行的样式,石故渊带着池晓瑜,根据指示,挨个儿去看了一遍。

池晓瑜喜欢穿裙子,石故渊就给她买各式各样的裙子,店员对他俩笑容满面,如同在看锅里涮得恰到好处的肥羊,连带着卖出了各种各样的配饰,把池晓瑜打扮得仿佛要去参加西方的鬼节。

俩人大包小裹地把东西塞进后备箱,池晓瑜握着个冰淇淋,跳起来要递到石故渊的嘴边,说:“石叔叔,给你吃一口。”

石故渊抱起她,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小口,池晓瑜才心满意足地专心对付比她脸还大的冰淇淋。石故渊把她放回车里,说:“小鱼儿你饿不饿?”

池晓瑜刚吃了个冰淇淋,当然不饿。

石故渊说:“那我们今天晚点吃饭,先去接爸爸,好不好?”

池晓瑜点点头。到了医院,石故渊让池晓瑜给池羽打个电话,却没有人接。石故渊就抱着她找去了池羽的研究室。

“池羽是石故渊特地挖过来的,两人是很好的朋友”这件事,在医院是公开的秘密,一路上有几个主任跟石故渊打招呼,还特地说了句“池羽在研究室没出来呢”。

池晓瑜这几个月感受到了地位带来的荣耀,石叔叔这么厉害,她也与有荣焉,背着石故渊冲几个主任做鬼脸。石故渊用余光看到了,就把池晓瑜放下来,很严厉地教训了她一通,然后带着她挨个儿去道歉。

池晓瑜害怕极了,石故渊第一次板着脸对她,她抽抽噎噎地道完歉,在众位主任怜爱的糖果包围中,首次没有去抓糖果,而是偷偷去瞟石故渊。

石故渊带她走出科室,在走廊上,他蹲下来给池晓瑜擦干眼泪,然后又把她抱了起来。

池晓瑜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比往常都要紧,她用力地吸着鼻子,石故渊身上清淡的佛香顺势流进了鼻腔,她这才慢慢平静下来,趴在石故渊耳朵旁边,小声说:“石叔叔,我错了,你不要不喜欢我。”

石故渊轻抚她的后背,说:“嗯。”

这个插曲耽误了一些时间,来到池羽的研究室前,正巧他在拾东西准备走人。而这次,池晓瑜没有把手伸给他,仍是赖在石故渊身上不动弹。

池羽注意到池晓瑜发红的眼睛,问:“怎么哭了?”

石故渊把她放到地上:“你自己说。”

池晓瑜颠三倒四地复述完刚才的经过,池羽虽然心疼,但还是支持石故渊的做法。三人来到车里,石故渊一如既往地问道:“今天又是只有我们仨,都想吃什么?”

池羽犹豫了一下,赶在池晓瑜说“糖醋排骨”之前,先说:“不用麻烦了,今天我还有些工作要回家做,我和晓瑜回家随便吃点就行了。”

石故渊偏头看了他一眼,池羽心虚地望向了窗外。

石故渊专注地看向前方,说:“一个人吃饭,和两个人吃饭可不一样;两个人吃饭,和三个人吃饭,也不一样。”

说完,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答复。石故渊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面上波澜不惊。进了园区,他把车停在池羽家楼下,等他下车。

池晓瑜还问:“叔叔,我们要去买菜吗?”

池羽说:“晓瑜,走,我们回家。”

石故渊等他们下了车,没有停顿,没有说再见,一踩油门,车子立刻冲了出去。

回到家,石故渊也没有吃饭的意思,丢掉了石故留在茶几上的香蕉皮,石故渊才想起来,给池晓瑜买的衣服还在他后备箱里。

可是忆起池羽刻意的疏离,他的心里酸涩难堪他不是没脾气,他的脾气很大,但是池羽,他舍不得跟他发脾气。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心意撬开个缝,给池羽看了一眼里面畸形的世界,没有任何主动的势头,池羽却像回避会传染的病毒似的,这让石故渊无能为力。

他去到书房,打开文件夹,努力整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合同上。可是注意力就像一盘散沙,石故渊狠狠地摔掉笔,憋着股火气,给池羽打电话,让他过来拿衣服。

池羽在电话那头还问:“这些衣服你算算一共多少钱……”

石故渊盯着书桌上,池晓瑜留下的一张算数草纸,轻声说:“算了吧,你还不起。”

池羽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似乎已经出了门,才说:“小孩子长得很快,买这么贵的衣服,不值得……”

石故渊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拿钥匙下楼,在车边等着池羽。

石故渊一声不吭地把袋子堆到池羽脚边,锁上车冲他一点头,就要上楼。

“故渊!”池羽拉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故渊看向他的目光里缺少了感情,只余下对外人的孤高阴冷。

池羽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石故渊说:“嗯。”

“是我自己的问题,”池羽定定神,似乎难以启齿,“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石故渊说,“我是个同性恋,估计还是后天形成的。你再给我把把脉吧,池医生,看看我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石故渊低沉的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悲哀,单薄的身影躲在阴影里,仿佛是一只不小心碰碎了主人最心爱的瓷杯的猫,害怕责罚,又低不下高贵的头颅,只有终日躲在阴暗的角落,与寒冷为伴。

池羽忽然有些心疼,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学长请他喝的那顿诀别酒,那副莫大于心死的平静模样,令池羽战栗。而眼前的石故渊,他的平静,已经有多少年了?五年?十年?还是更多?他只与他相识了数月,却见识到了石故渊吝啬的温柔,能被他的温柔覆盖,他真的很重视自己吧。

池羽缓缓拉住石故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