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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向死而生

去了?我让你看着她,你就是这么看的?!”

刘勉有些委屈,石故这么大个人,旁边还有个人高马大的威廉护驾,能有什么危险?也就石故渊把她当小娃娃。但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石故渊不轻易发火,发火也是就事论事,不上升到人身攻击的高度。刘勉的身心及时做好了武装,不去否认这明显的迁怒,问:“石总,小怎么了?”

石故渊无力地扶着路边的长椅慢慢坐下,昏沉的夜里看不清脏不脏,他也没心情发作洁癖,闭上眼,努力抻直颤抖的声线,说:“……我联系不上她了,你赶快去找她,还有威廉。”

“好,我这就去,石总您别着急,不会有事儿的。”

刘勉嘴上说,心里却不以为然。石故渊没有具体向他说明那通威胁电话刘勉八面玲珑,心眼多得像蜂巢,在公司岌岌可危的状况下,石故渊不愿让刘勉过多地参与到他的私人生活中,可远在千里之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又不敢推心置腹。

而刘勉还有更重要的事:市局后天晚上抄赌,他赶忙通知钱有道后天闭馆。钱有道老江湖,抄赌抄出了经验,刘勉也放心;等散了酒局,刘勉见已是凌晨,冒然去打扰石故不好,于是打算第二天上班之前,绕路去一趟。

与刘勉通话之后,石故渊紧急回到酒店整理行装,打电话订最近一班去桃仙的机票。就在他要下楼退房的时刻,铃声又响了起来。

石故渊盼着是刘勉找到了小的消息,却见那明晃晃的绿色屏幕上是他日夜摩挲,许久不曾按下的号码。

石故渊屏住呼吸,心脏剧烈跳动。他希望铃音能够无限延长,就好像池羽真的愿意与他说很长的话。

但他终究克制不住思念,铃音无法取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透着迟疑:“……故渊?”

石故渊不禁放柔了眉宇,轻声说:“……是我。”

“故渊,你知道威廉在哪儿吗?”池羽说,“今天他们幼儿园下午组织看电影,提前一小时放学,我跟老师说好了,麻烦她陪一下晓瑜,等我下班就过去,但我到的时候,老师说她被威廉接走了,可是威廉的电话我打不通,小的也是。”

石故渊张了张嘴,恐惧像带血的藤蔓,顺着他的骨缝攀爬生根,攫住心神。他的关注全部放在了石故身上,孩童的哭声恍然如梦,这一刻随着威胁一同送到他眼前。

“喂?故渊,你在听吗?信号是不是不太好……”

“池羽,你现在不要说话,听我说完,”石故渊直勾勾盯着地摊上的一个正方形图案,几乎盯出了重影;他的呼吸或许粗重了些,但是声音依旧镇定,“晓瑜现在和小在一起,她们遇到些麻烦,我不知道威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是相信我,我会解决好的。”

“你什么意思?石故渊,你把话讲清楚!晓瑜到底怎么了!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

“池羽,你冷静一下”

“你要我怎么冷静!”池羽像一只失去幼崽的母兽在荒原中嘶吼,“晓瑜是我女儿!现在是我女儿不见了,不是你的,你当然无所谓你早就知道我女儿失踪了,这么久,你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有没有报警!你有没有报警!!”

“我正在找她们,”石故渊攥紧了拳头,想让抖动的幅度控制在肉眼不可见的距离之内,“对不起,池羽,但是你不可以报警。”

“为什么?!是不是有和你有关?石故渊,是不是因为你!”

石故渊的心脏针扎般密密麻麻地泛起疼来,他利落地背好背包,把电话换到另一只手上,仿佛这样做就能换种心情:“我现在还在外地,马上回桃仙,一落地我立刻去见你答应我,池羽,答应我,不要报警。”

“如果晓瑜出一点事”

“我把命赔给你。”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晓瑜如果不在了,那我也不活了!”

“你”石故渊顿住脚步,怔愣半晌,轻声说,“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池羽绝望地流泪,“我不敢了……我明知道你危险,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和你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你不应该不应该把晓瑜也拖下水……她那么喜欢你……”

他说不下去了。

他也知道这番论调有无理取闹之嫌,但人的本能总是那么恶劣,通过肆意伤害亲近的人来得到宣泄的快感,平息无依无靠带来的恐慌。

“对不起……”石故渊只能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他疲倦地合上双眼,“池羽,别报警。”

他挂断电话。他需要一个长长的旅程,去练习与池羽相见时的表演;而池羽已经等不了三个小时的天上时间,他膨胀的焦虑、急躁、惊恐就要撑爆他的肉身。他呆坐在床上,茫然地抬眼,眼前是池晓瑜钟爱的美人樱,联想到是谁的赠与,他缓缓站起身,捧住花盆,如同捧着一颗跳动的心,又或者是北方的雪天里冻住了千言万语的冰块,然后摔碎了它。

冲锋号奏响了,他像一名身负国仇家恨的士兵,以手为剑、为刀、为枪,在百十平的战场上杀红了眼;他狂乱地嘶吼着,烙刻有石故渊印记的物件束手待毙。不知过了多久,硝烟散去,那景象仿佛是撕碎的星河,杂乱无章:杯子破了,衣服裂了,池晓瑜的小提琴尸首分家……他货真价实地在恨他。

石故渊在凌晨风尘仆仆抵达时,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场景,包都来不及卸,他从破碎中挖出了失神的池羽,惊怒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池羽揪住他的衣领,沙哑地说:“我只要我女儿……”

石故渊套着在高崎时穿的单薄的长袖衬衫,下了飞机他没来得及披上厚外套,扬手招了辆出租车便往15号楼赶,一路竟不觉寒冷。夏季转向秋季的风一如刚毕业的大学生成长为而立青年的这十年,从淳淳温厚渐渐变得缺缺冷硬,拂在芸芸众生的心事上,却显圆滑,好像即将到来的冬风也没有能力伤害他。

石故渊拍打着池羽的脸,说:“池羽!我回来了!你清醒一点!晓瑜绝不会有事,你听我说”他停下拍打,转而捧起他的脸,给他细致地擦掉眼泪,“是我的错,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晚一点我带你一起去接晓瑜,但你绝不能这个样子出门……”

“他们是谁?”池羽回过神,眼神清明起来,打掉石故渊的手,“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把全部告诉我?她是我女儿!她到底在哪儿!她到底怎么了?!”

石故渊张了张口他和赵铁刚的事情牵扯了太多前因后果,他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但无论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