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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向死而生

的每个声音;脑海里交叉出现不尽相同的落水的画面。

他恼悔,他柔懦挂断,瞻前顾后,反倒伤人伤己;但他一直、一直确定的,是他对石故渊的爱,绝不是对年少时青涩悸动的抄袭。

人的一生只能爱上一个人吗?在遇到石故渊之前,他矢志不渝;遇到石故渊之后,他知道他的错了。石故渊用他的优雅冷峻,阴郁温情罗织成天罗地网,盖在他身上。曾经他以为他注定是石故渊的瓮中之鳖,可他究竟做了什么,竟把石故渊逼到了孤注一掷的路上。

仅仅是为了保护晓瑜吗?还是说他真的,在潜意识中,要在过去和现在做出抉择?

急救室的灯灭了,池羽的眼里终于出现焦距;就在这一刻,他真正认定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石故渊伤口感染,经过重新的消毒和缝合,麻醉褪去后,很快被疼醒过来。

郑稚初跑前跑后几个钟头,特地为葬礼做的头发早已乱七八糟;一见石故渊睁眼,瘪着嘴骂他:“你还好意思醒啊!”

他小心翼翼地摇起床头,让石故渊舒服些靠着,语气则是截然相反的暴躁:“下回找死死痛快点儿,有能耐少折腾我!”说着调了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石故渊嘴边,“喝水不?”

石故渊咬住吸管,待口腔湿润,嗓音圆润了些,才说:“对不起。”

“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快点好起来,”郑稚初给他掖好被角,天气降温猛烈,不日就要到零下,要是石故渊和池羽晚个几天来这么一出,俩人直接掉冰上摔死了,省心,“时间快来不及了,你的签证下来了,等你出院,我就送你去美国,到时候,我们挑个风景好点儿的大农村,当农场主,自己种种菜,养养花,再养两条大狗看门,谁来就咬谁;我时不常地过去,还能换换心情。”

说着,郑稚初孩子气地笑起来,“诶,你说,是不我赢了?腾空归我啦!”

石故渊难得露出笑模样:“嗯,你厉害。”

“我赢了有什么奖励没有?”郑稚初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眼睛亮亮地凑上去,“必须得有!你就奖励我,赶紧好起来吧,你可别再出事儿了,我受不了,”他的脸变得严肃,“我真受不了。”

石故渊摸了摸他的头发,摸到满手发胶,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问:“上午还顺利吧?”

“我办事儿,那必须顺利,你就别想了。”

石故渊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郑稚初推推他,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这回怎么不打听姓池的了?”

石故渊说:“别闹。”

“早听我的,早好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随便,”石故渊想了想,“粥吧。”

“好,那你等着啊。”

郑稚初扬眉吐气地下了楼;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石故渊侧头看过去,池羽的剪影正是他心脏上空洞的形状。

池羽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坐到刚才郑稚初的座位上;石故渊看了眼漆黑的窗外,说:“什么时候了。”

“半夜了。”

石故渊皱了皱眉头:“小鱼儿呢?”

“……我拜托宋大哥帮我照顾一宿,晓瑜和小晗也好久没见面了。”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石故渊顺口一说,却引得池羽沉默;过了一会儿,池羽说:“晓瑜闹了好几次,说想你,等你出院,我们一起去接她放学吧。”

“……池羽,”石故渊说,“别强迫自己了,以后,就不见了吧。”

池羽刷地抬起头,神色惊慌:“什么?”

“我以前说过,我们的关系,你说了算。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

“不是,我选的是你!”池羽隔着被子抓住石故渊的手,焦急地解释,“我要的是你,”石故渊扫视着他,他接着说,“不管你判二十年,三十年,我都等你……”

石故渊将手到更深处:“如果是死刑呢?”

“可以争取死缓!然后慢慢减刑……徐立伟不就是这样的?”

“池羽,我杀过人呢。还有走私。我死有余辜。”

池羽绝望地说:“就不能……就不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石故渊残忍地隔断自己的退路,亦是池羽的妄想,“徐立伟减刑,是因为我有人有钱,而你两样都没有。”

池羽将脸埋在手心里,抽泣着;石故渊拉下他的手,看着他脸上纵横的泪痕,说:“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让人难过的东西都不好看。池羽想到他们第一次温存后,在酒店的沙发里,错过那部电影的原因。

他哽咽着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都不好看。”

石故渊恍然,半晌回答:“你救了我的命啊……”

“可是我……我爱……”

“我爱你,”石故渊说,“对不起,毁了你的画。”

说完,他拉过池羽紧攥的左手,将手腕的那串菩提子渡过去:“以后,就不再见了吧。”

第六十六章

傍晚放学后,池晓瑜和宋将晗在楼门口弹玻璃球,两人几乎趴在了地上,衣服脸蛋全是灰。宋将晗将池晓瑜最后一只球弹进了死洞,当即欢呼:“耶!我赢了!”

池晓瑜气鼓鼓地说:“我都没有玻璃球了。”

宋将晗说:“你让你爸给你买啊。”

“我不要跟你玩了,哼!”

说完跑进楼门,宋将晗在后面追住她,将满口袋的玻璃球拿出来说:“别不玩啊,我借你十个还不行吗?”

小孩子的声音传进家里,许萍推开门说:“都几点了,回来吃饭了!你俩作业写了吗?”

池晓瑜脱了鞋,蹦蹦跳跳地跑进客厅,宋维斌拍拍她的头,塞给她半个橘子,说:“一会儿你爸过来,想他了吧?”

“嗯!”池晓瑜开心地说,“爸爸要带我去见石叔叔啦!我也好想石叔叔啊。”

宋维斌的脸色沉下去,又不好被孩子们看出端倪,于是勉强笑说:“你这么喜欢你石叔叔啊,为什么?”

池晓瑜摇头说:“我不知道,”想了想,小嘴倍儿甜地绕着弯子告状,“我喜欢石叔叔,喜欢爸爸,喜欢宋叔叔,喜欢许萍阿姨,喜欢小晗哥哥,但今天我不喜欢小晗哥哥了,他把我的玻璃球都赢走了……”

宋维斌不负瑜望,板起脸说:“小晗,怎么又欺负妹妹!”

“谁欺负她了,愿赌服输。我还说了借她十个玻璃球呢,是她不要。”

池晓瑜趁热打铁:“我不要你的,我就要我自己的。”

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吵起来,给沉闷的屋子带来几分活泼生机。宋维斌和许萍已经有段日子无话可讲了,许萍寄希望于石故渊,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