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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贵婢

想来也不过是希望他将来能自保罢了。”

“阿母既然知道,为何不私下请人教习阿婴儒学?”

罗氏脸上带着一丝心酸一丝不甘:“郎主注重的人,即便是我的孩子又岂是我能插手的?况且阿婴脾性你也知道,太过心无挂碍,慢说是我,便是郎主,又何曾能影响分毫?”

况且,这对她来说,可能还是好的殷婴无争夺之心,殷颂便能毫无防备的宠爱他。而她也能因为殷婴的存在,偶尔得殷颂的一丝注意,不至于让其他院里的人直接骑到头上去。

“所以被忽略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吗?真不甘心呐!”殷照双手握得死紧,双目刺红的盯着窗外几乎看不到边的红墙碧瓦,一字一顿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殷家所有人都奉我为尊,臣服在我殷照脚下。”

...

第五十七章改道

天高云淡,水平山远。

阿元趴在窗边,大眼珠子随着几只飞鸟转来转去。她着一身淡红色中袖襦裙,腰围黄-色围裳,头发梳成双螺,两边点缀两朵粉色花簪,除此再无步摇搔头装饰,但明丽的色衬着她杏眼圆脸的长相,煞是灵动可爱。

“呀,不见了!”

眼睛跟丢了飞鸟,一直跳跃的鱼也不见了踪影,水面上一时平静下来,阿元颇有些无趣的回头打量屋里情形,她是个惯会自己找乐的,便是屋里安安静静的情形也能给她看出几分趣味。

虽是船上的临时住所,但是布置装饰和府里也没几分差别。地上铺着厚厚软软的地毯,正对窗子的是一个坐榻,虽无围屏,上面雕刻着各种莲纹吉祥图案,其致程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榻的左侧放着一个书架,榻上放着凭几,几上放着香炉,随着轻烟缭缭绕绕,屋里飘着一股檀香的清雅气息。

书架旁垂挂着珍珠门帘,里面是晚间歇息的地方,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张华美的床榻。阿元回头,视线又落在坐榻上正在对弈的两人身上。

殷暖头戴决蕴冠,中用一支翠玉竹节簪固定住,身着蓝色滚褐色云边大袖衫,盘腿坐在榻上,右手执着一枚白棋,左手垂放在左膝上,大袖从坐榻上垂下,可见接近袖口处致的竹纹针绣。

唇薄但是不显刻薄,鼻梁挺直又不突兀,虽是凌冽的丹凤眼,不过许是还未长开的缘故,眼睛偏圆,不够长,再配上初具棱角尚且稚嫩的脸颊,更显得俊美温柔,柔情似水。阿元手肘撑在窗沿上,独自嘀咕:“五郎君似乎还有些爱皱着眉头”。

“阿元?”水奴疑惑的看向她,“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有没有。”阿元忙摆摆手,“你们继续、继续。”

见两人心思又放回棋盘上,阿元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殷暖对面的水奴身上。

并未像殷暖一般盘坐在坐榻上,水奴是垂足坐在榻边,左手手肘微微撑在凭几上。头梳垂鬟分肖髻,着一身灰色的大袖对襟襦裙,腰围浅绿围裳,除了头上固定头发用的一只木簪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水奴似乎很喜欢灰色,平日看她穿着除了灰色还是灰色,偶尔围一些其他颜色的围裳。只是再看水奴容貌,阿元又觉得不管是什么颜色,穿在她身上就是最合适的。

桃花眼,双眼皮不是很深,眼尾较长,阿元心想,可能是和五郎君一样未长开的缘故,眼睛偏大了些,总是给人一种朦胧湿润的感觉,像噙着一汪泉水似的。

“挤坏了!挤坏了!”

水面上忽然传来有人气恼的喊声,阿元一惊,忙停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探出身子看个究竟。

这一看倒是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何时船的周围来来往往增加了很多船只,人声嘈杂,且似乎口气都不是太好,方才自己可能是太过入迷,竟未听见。

“怎么了?”殷暖和水奴不知何时结束对弈来到她身边。

“不知道。”阿元道,“要不婢子问一声?”说完也不待殷暖搭话,探出半截身子向最近的一艘小船大声道:

“什么挤坏啦!可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呀”

殷暖和水奴猝不及防被她黄莺出谷一般嘹亮的嗓音吓到,下意识的远离她一步,只听那小船上的人也大声回道:

“前面挤坏了,无数粮船堵塞住青阳路,从葱临浦直到月口,水泄不通,娘子还是回去吧!”

“呀!怀了!”阿元惊讶的回头道,“五郎君,他说前面的航道堵住了,船过去。”

殷暖哭笑不得,“吾已经听见了。”

夹板上也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大家注意到这个情况之后,全到聚集到甲板上去了。

“阿兄。”

殷婴敲了敲门,听见殷暖回应之后推开,依旧一脸平静的说道,“前面似乎阻塞了。”

“恩,我方才也听说了。”殷暖边说边和他一起往夹板上走去。

“废物,不是说挺熟悉吗?怎么这种糟糕之极的可能都预测不到?”

殷萝摔了茶杯,正在对一个奴仆发怒,那奴仆颤抖着回道:“这……这种情况奴也是第一次见,四娘子饶命!”

殷昕也颇有些丧气的站一旁,待看见水奴和殷暖几人出来,下意识便向水奴走过去。走到一半忽然发应过来,硬生生转向殷暖的方向。

“阿暖,听说前面路途阻塞了,可怎么好?”

他本也没打算问殷暖意见,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缓解尴尬,故而不等殷暖回话就转向已经快要杀人的殷萝道:

“阿妹,你要是处置了他,接下来的路程可怎么办?”

“我不管。”殷萝道,“咱们船上又不只他一个识路的。”

“可是他是最熟悉的。”殷昕道,“阿妹,出发之前阿母曾对我说过此行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

殷萝闻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忍了忍让人把差一点被丢到水里的奴仆放下。殷婴站在殷暖旁边,不动声色的退回一步,轻轻松了口气。

“多谢四娘子饶命之恩!多谢四娘子饶命之恩!”

殷暖上前一步,问他道:“除了青阳路,可还有其他航道到月口?”

“这不废话吗?”殷萝冷哼道,“若是有这么多人都去了,谁还愿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