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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贵婢

点命丧殷家,不曾波及九族已是天恩。阿母说的这些,可和你这些年来把殷家双手奉给赵家不相干。”

“如何不相干?殷赵两家从联姻开始便是利益关系。”赵氏冷笑道,“不过我儿可是提醒我了,那日若非马思琪那个贱人从中挑拨,我也不会刚好迎上陛下。”

“什么意思?”

赵氏越想越是道理,气得起身指着殷昕道:“若非没有人指使,马思琪哪来的胆量敢算计于我?”

此言意思便是马思琪陷害她是受殷昕挑拨,赵氏此时正在气头上,哪能相信殷昕否认言语。殷昕辩解几句之后也是不耐,两人争吵起来越加的没了顾忌。

那日之后,殷昕和赵氏彻底母子离心,赵氏眼不见为净直接回了赵家,而殷昕利用太后的关系,对付赵家的手段渐渐走到明面上来。

而这一切,皆在殷暖意料之内。

殷家本就是六大世家之一,殷昕再不济,殷家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而郑家后来居上,又有当朝半执政的太后为后盾。赵家同时迎上这两家,即便底蕴再如何深厚也招架不住,很快就跌出六大世家之列。

赵家走投无路,想着既然殷昕和郑家都已成为太后一脉,而太后在朝中势力根深,硬碰自然不行,于是把注意打到皇帝身上,心想皇帝虽然被太后掌控着,但是年轻英明,并非没有一争之力。

奈何方向是对的,然赵家在朝中势力已被清除大半,唯一剩下的几个人微言轻,甚至连觐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几番筹谋之后,赵氏被送回了殷家。

这一夜明玉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一直到日头东升,一身狼狈满脸胡渣的皇帝陛下看着床榻上终于睁开眼睛的东阳公主,有些语无伦次道:

“阿姊,你终于醒了!朕好担心你会……会……”

“会再也醒不过来吗?”司马君璧脸色苍白,虚弱的笑了笑,勉强抬手顺了一下皇帝有些凌乱的头发,“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不用道歉。”司马明照满心的酸楚,“是我不好,当了皇帝也护你不住。”

“阿姊也不好。”司马君璧摇摇头,轻叹一声道,“这一夜我好像睡得很沉。阿照,我想了很多,想着你一个人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都是怎么过来的。对不起,都怪我,一直没想着回来看看你。”

因田起药碗,带着宫婢无声退下。

皇帝摇摇头,眼泪终于落下,“我没有过得不好,李太后她,从来不敢让我受损分毫。”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这个地方虽有仆从万千,却是冰冷彻骨的,所有人都在算计,算计着权力,算计着财富,就连感情,都是算计着的。

然而他却并不煎熬,小时候千里迢迢的陪伴,姊弟两月下的温馨,他知道哪些感情都是真的。后来明白了自己的身世,知道君璧阿姊便是血脉至亲,知道她为了自己算计着全天下,最后却连自己都赔了进去。

“真好啊!”司马君璧轻声叹道,“阿照,看你好好的,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阿姊!”皇帝见她面上再无牵挂的神色,忍不住便急了,“怎么能无所谓呢,你忘了还有殷暖他……”

说到这里似乎颇有些不甘心,这种把自己心爱的宝贝亲手送出去的感觉实在……

太糟糕了!

司马君璧忍不住便又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一下,而后轻声道:“明照,我想回殷家看看。”

明知道她现在的身体不宜动作,但是司马君璧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重回殷家的那天,雪花漫天飞舞着,入眼一片白雪茫茫让人忘记了原有的色。

第四二五章亭里两人

公主的仪仗安安静静的到了殷家,直接停在司园门口。

殷暖站在马车前,看着厚重的车帘打开,下一刻司马君璧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马车里的暖意把她的脸熏出一层浅浅的粉色,被厚厚的雪色披风围着,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色。

殷暖接过阿元递来的披风,上前一步裹在本就穿得极厚的司马君璧身上。

“阿姊!”

“嗯?”

司马君璧抬起头看他,眉梢眼角都是盈盈笑意。

殷暖终于没忍住,伸手把人打横抱在怀里,雪花纷纷,落在两人头上身上。

阿元撑着伞站在因田旁边愣愣的看着,一时竟忘记了要上前撑伞。

公主驾临殷府的事,是在第二天广而告之的。

司园似乎从未如此的热闹过,殷家除了司园之外的所有人,上家主主母,下到家奴婢女,对这位公主皆是小心翼翼,万般奉承,然奉承中又都带着害怕和惶恐。

司马君璧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如当初。

然而让人惊异的,是老主母赵氏也放低了身姿前来叩拜,一言一行皆是恳求:对以前的有眼无珠道歉,说殷家已为公主单独修建了豪奢别院,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甚至隐晦的说起牝鸡司晨,句句皆是暗示。

想来赵家这段时日,确实是举步维艰。司马君璧只做不知,称病不见。

比殷家老主母更让人惊讶的,却是殷家朗主殷昕的态度,虽然对于公主的身份是应该尊敬,但是一日三叩见却也太频繁些。

这天正午,殷暖有事外出,殷昕一如既往的前来求见,司马君璧依旧避而不见。

毕竟是殷家一家之主,殷暖不再,司马君璧不理,其他人便不好送客。从正午到黄昏,司马君璧方才隔着屏风见了。

“参见公主殿下!”

半响,方听见司马君璧清清冷冷的嗓音传来:“何事?”

久违的嗓音清泉一般从耳朵一直涤过心上,殷昕竟微微颤抖了一下,平复片刻,方才又开口,克制着心里的激动,言语带着些过分的尊敬,“回禀公主,公主驾临新安一事,已经广为人知,怕是不日便将有登门拜见者,昕此番冒昧打扰,便是想请殿下移驾殷家特为公主所筑的别院。”

虽说的绕口,但是意思很明确,新安的华族大家若是在殷家五郎君的院落里拜见公主殿下,传出去,怎么也不会好听。

司马君璧倚靠着凭几,揉揉有些昏沉的额头,并未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