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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在游戏里捡了一团头发

谁知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场景,他坐在一顶轿子里,耳边是滴滴答答的唢呐声。

这一次的昭哥镇定了许多,虽然不知道那个鬼到底是什么来头,但目前来说好像不会伤害他。

许昭和试着动了动,没想到这次竟然没有限制他的活动,他立马一把掀开了碍事的红盖头,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他低头,发现自己脚上穿着一双红绣鞋。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这tm是要玩真的?!

他掀开小窗口上的红色帘子,一阵细雨首先携着风卷了进来,他皱了皱眉,倾身上前朝外看去,外面虽然依旧很黑,但却并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甚至这条路还有些熟悉。

不是那个鬼。

他还看到外面跟着轿子走着的人,柯晴、柯南、言木、赵鹿,除了那个米果一个不少。

许昭和试着叫他们的名字,可他们一个个眼神呆滞毫无反应。

轿子还在不断往前进,外面的人一步一步踏进泥地里,电光火时间许昭和突然想起了为什么他会觉得眼熟,连骂人都没空了猛地掀开轿子的帘子跳了下去。

滚在泥地上,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水,他踉跄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想到终是晚了一步,一双手突然从后面伸了出来,死死拽着他要把他拖下去。

如果此时从上空看,就会发现一顶红色的轿子诡异地停在悬崖前,而一个身穿嫁衣的漂亮男生死死扣住泥地,咬着牙不断想要往前爬,却还是被从悬崖里伸出的手一点点往下拖去。

脸上泥点混合着雨点,手指因为用力骨节泛白,许昭和死死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可雨天地滑,眼看着石块动摇就要被拔了出来,难道他就要死了吗?

许昭和眨了眨眼,右手手腕上沾上了泥,但他知道小嘤不在上面。

就这样,他松了松手指,本来他就没有那么大的求生欲,虽然柯南一直跟他强调凡是进入游戏的人皆是临死前求生欲极强的人。

但他这么随遇而安,向来是活一天算一天,对于死亡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辣鸡系统一定是出bug了。

这么想着许昭和竟然还笑了笑,多活了两个多月,也赚了。

雨还在噼里啪啦下着,打在抓着石块的手上,和一点点松开的手指上。

头发湿漉漉紧紧黏在脸上,身后的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加大了力气,许昭和半截身子都探入了无尽的深渊里。

而就在最后一刻,一团黑色的影子突然从天而降,死死抓住了那不断下滑的手腕,瞬间就在上面勒出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许昭和睁开眼,先是看到自己手腕上一股黑色的头发,再抬眸朝前看去,小嘤不知何时又变回了一人高的一大团,分成三股一股狠狠刺入地面,另外两股则是抓紧了他在黑暗中白的晃眼的手。

不准你死!

头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了两个模糊的字:“昭昭。”

……

明明说好了不准我走,要一直陪着你。

可现在为什么是你先要放弃了呢?

我不准。

第69章 活着不好吗

豆粒大的雨顺着碎发滴进眼睛里,眼睫轻轻眨了眨,水滴便又顺着眼角滑到耳际,美的令人心颤。

可惜本该欣赏的小嘤现在满心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抓住他的手的头发发狠般地用力,一口气将他提了上来。

许昭和扶了下地面勉强站稳,而头发早在把他拽上来时就顺势松开了,许昭和想要去拉他,却被他一下拍开。

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现在又娇气地被拍上了一道红印子,若是往常小嘤早就心疼地上来蹭蹭了,可现在只是一大团冷冷地站在原地,许昭和毫不怀疑要不是那个不定时的炸弹还在后面虎视眈眈,小嘤绝对会扭头一走了之。

他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后面那只手却瞅准了时机,还想去拖他,气得小嘤挥舞着发丝一巴掌将它彻底拍回了崖底。

手毫无反抗之力,但他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压制。

平时他做的不过分规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省的再把这位逼急了,可这次他做的实在太过了,简直是在蔑视副本规则,那边的四人失去控制突然倒地,许昭和也安然无事,这么一个s级副本到现在为止竟然只死了一个人!

若是游戏者们自己实力强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因为这位无所顾忌的干预,规则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嘤的力量再一次被剥夺,哼哼唧唧变回了一小团,没脸见人似的瘫在地上装死。

许昭和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哪还有心思想什么死不死的,只剩下满心的疼惜和自责。

他蹲下身子将小嘤捧在手心,也不嫌他沾了一身泥水就蹭到脸边,反正他们现在都差不多,谁也别嫌弃谁。

小嘤扭了扭身子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使劲推着他的手指,想从他手上跳下去。

许昭和立马在他耳边道:“我错了,小嘤,原谅我。”

小嘤推搡的头发丝愣了愣,随后就猛地加大了力气,活像发脾气的小朋友。

许昭和理亏在先,对他又一向有耐心,不过这一次哄他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自己,当时是真的想着就那么死了也好。

别看平时他看着挺积极向上,学习也努力,可他和言木不一样。

言木找准了一件事就会支撑着自己拼命活下去,可他却只是在漫长又无聊的生命中找些事打发时间,并不会有完不成什么就强烈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他这人挺随意,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要不是当初那件事,他甚至会完全丧失活下去的信念也说不定。

虽然被手抓住往悬崖下拖时已经情况危急,但也并不是必死的局面,他的召灵伞大砍刀等等诸多道具甚至都还没有登场,他自己清楚,小嘤也清楚。

这次确实是他的错,虽然没有直接抛弃他,但这行为却也与之一般无二了。

若是换做是他,突然被抛弃肯定连看都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小嘤甚至还愿意来救他,不由让他心中一阵触动。

虽然没有亲口答应过,但小嘤却做到了,一直陪在他身边。

现在想想当时连反抗都那么随意的自己真是禽兽不如,小嘤为了他真的做了太多太多,可他却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暂时陪伴自己的小鬼怪,觉得自己就算哪天离开了,他也能好好“活”下去,却忘了他们之间并不是单方面的关系,陪伴是双方的。

他从来只是担心他会离开,却没问过他的意思,没想过既然把他留下,那么他自己也应该拼尽全力履行陪伴的承诺。

他不是一个好的伙伴,比起小嘤全身心地信赖,他自以为是的把自己放在了主动的那一方,一个字——渣。

再看向手中一小团可怜巴巴的头发,许昭和不禁放软了声音,手指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毛。

“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不会不辞而别,会拼了命地活下去。

小嘤抬头看他,对上他的眼睛看的认真又仔细,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天知道见许昭和突然被拉入这个幻境他吓得都打结了,拼命找着进去的办法,可谁知刚进去就见他松开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气得他真想就那么不管了。

他小心翼翼将人捧在心尖上,人家却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他闲着没事给自己找气受吗?

可到底是舍不得,所以一边生着气一边将他拉了上来,惹怒了规则连最近好不容易涨回来的力量也给封了,这么想着小嘤更委屈了。

凭什么啊?

他对他不够好吗?为什么要抛下他呢?

而另一边看到小嘤哼哼唧唧把自己团了起来,许昭和简直心疼死了,暗自发誓以后谁再跟他说“死”这个字,他一定一巴掌先招呼上去!

活着不好吗?死什么死!

小心翼翼将头发贴在脸上蹭着,许昭和一双明亮的眸子快要溢出水似的温柔,一句一句说着自己的承诺和贴心的话语,直到唇角不小心擦过小嘤的发梢。

又甜,又软的。

头发僵了僵,早把生气忘到了九霄云外,刚刚蹭过唇角一下子涨红的发梢卷啊卷,然后悄悄塞到身子下面,慢慢回味。

手上没了小嘤的动静,许昭和拉开点距离看了看,见他瘫成了一张饼看起来绵软无力,还以为是被规则压制的后遗症,担心地翻来覆去地看,直到把平时没羞没臊的头发都给看得不好意思了,趴在他脖子上不愿意下来。

许昭和现在就是一个做错事心虚放纵孩子的老父亲,见状也由着他去,又见刚才旁边躺着的四人不知所踪,他却还没有离开幻境,就顺着往前走去看看还会不会有别的线索。

重燃斗志的昭哥把黑伞拿了出来,虽然他全身都湿了,但不能再淋着小嘤。

小嘤抱着他的脖子,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昭昭穿着一身嫁衣,虽然被泥水弄脏了,但还是美到吓人!

嘤嘤嘤,虽然没有当初他给他穿的那一身好看,但他是不是也应该找点红,应应景?

“嘤嘤嘤——”

‘昭昭给我一个红布条好吗?’

一人一嘤冰释前嫌,许昭和又处于想要狠狠补偿他的状态,连问都不问就从袖子上撕了一块下来。

小嘤看起来很开心,美滋滋接过把红布条绑在自己尾巴尖上,甩了甩还问许昭和他好不好看。

许昭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甜言蜜语都不用过脑子,“好看,我家小嘤最好看。”

“嘤!”

……

…………

天色昏暗,耳边只有暴雨击打溅起水花的声音,许昭和凭着印象往前走,毫无疑问地迷路了。

昭哥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就有一点,明明记忆超群能把地图完完整整地画下来,但只要一走,就肯定迷路。

父母都是做地理勘测的,可他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许昭和站在原地沉默了,末了甚至还想着扔根树枝听天由命,就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他躲在一棵树后,不多时就见几个村民踏着小水坑跑了过去,便匆忙跟在了他们身后。

前面几人一口气跑回了村子,其中有一个还骂着:“什么鬼天气,一直下雨连个太阳都见不着!”

另一个大汉安慰他:“算了,反正下雨也碍不着我们办正事。”

他说完,几个汉子相视一眼都猥琐地笑了起来,那人也不骂了,跟着一起大摇大摆走进了村子。

见几人彻底没影,许昭和才从墙后走了出来,他有种直觉,那些村民们说的话应该都跟被拐卖的女生有关,若是此刻他跟进去,说不定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可是,许昭和扭头看了眼系着根红布条端端正正坐在他肩膀上的小嘤,有了牵挂的昭哥变得十分惜命,这个幻境十分危险,他有些犹豫。

到最后还是小嘤拍了拍他的下巴安抚着,‘没事昭昭,有我呢!’

许昭和笑着蹭了蹭他,到底还是握紧了大砍刀走进了村子,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就是老熟人村长和刘爷。

他躲在一处阴影里,听着两人说刚埋下的那个女生挺好,就是经不起折腾。

说着说着,两人就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村长还问:“最近有什么好货色吗?”

刘爷摸着下巴:“有是有,不过都被订出去了,上不了这儿来。”

村长看起来有些不满,刘爷便又笑着道:“二柱家那个,不是‘克夫’吗?”

听他这么一说村长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跟着他的话头舔了舔嘴角,色眯眯的,“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