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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民国调香师

抹了把汗,却见秦非然从格子大衣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柳雁欢。

名片上印着“槐墨”两个烫金大字。

“侦探事务所?你是侦探?”柳雁欢在片刻的错愕后,很快冷静下来,“槐先生,据我所知科隆之水的价格不菲,侦探这样替人跑腿探查的活计,恐怕负担不起吧?”

秦非然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着推了推眼镜:“宁城之内,恐怕还没有我负担不起的东西。”

呵,好大的口气。

柳雁欢心下冷笑,面上却不置可否。

“夫人的尸体现在何处?”秦非然问道。

贾正霆一个头两个大,既然秦非然将戏开了场,他势必要陪着演下去。眼下只能在前头引路,由侧门穿过天井,再经书房进入后院。

秦非然戴好手套,上前掀开白布,见柳夫人侧躺在床上,鬓发散乱,两手还紧紧掐住喉部,但喉咙处并无勒痕。

细看之下,发现柳夫人面部肿胀,指甲发绀,眼底出血,尸斑呈暗紫红色,尸体尚有余温,显然是窒息而亡。

验完尸体,秦非然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梳妆台。

妆台上摆着面脂、口脂、香膏、香水、爽身粉等。拉开妆台的柜子,秦非然皱眉看着其中横七竖八的瓶瓶罐罐,将唯一一个直立的瓷瓶拿起来看了看。

瓶子上头全是洋文,

“尊夫人有哮症?”秦非然问。

贾正霆哑声道:“正是,内子的药常年放在柜中,近些日子我生意繁忙,家里的下人也不总在左右,药放在柜子里,想着她若是病发,可以立刻取服。”

柳雁欢拿起药瓶闻了闻,瓶身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药看样子不是贾家所产吧。”

“先生慧眼,虽然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可内子的哮症,还是西药见效快,这药是到教会医院开的。”

秦非然将药交给随行的侍从,沉声道:“拿到教会医院去化验,这药被人动过。”

“何以见得?”贾正霆诧异道。

“在这柜中,除了这一瓶哮喘药,其余的药瓶都被翻得横七竖八,按照这药瓶所处的位置,尊夫人不可能够不到。唯一的解释是,药瓶先是被人拿走,尊夫人在病发时没有找到药,这药是在尊夫人身亡后放进去的。”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尊夫人的死亡时间约在今日丑时,彼时贾老板身在何处?”秦非然目光一转,紧盯着贾正霆

“今日寅时我在城南药铺分店清点药材。昨日恰好是内子的生辰,她身子一直不好,为了能让她欢喜,就请‘朋来’戏班前来演出,可戏还没唱完,我就接到药材到店的消息,立马赶去分店,分店的伙计都可以作证。”

秦非然点点头:“昨夜府中还有谁进过夫人的房间?”

丫鬟秋雨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戏散场后,亥时三刻我扶夫人回房的。”

“当时屋内是什么景象?”

“就跟平时一样,不见异常,夫人说想看会儿书再睡,还说屋里有点闷,让我把窗子打开。我开了窗,还叮嘱夫人,正值隆冬,她身子弱,万不可贪凉。”

秋雨说完后,丫鬟冬雪也站出来说:“昨夜府中轮值,没有排到我的班,我是今日一早去唤夫人起身的。往日夫人都是这个钟点起身,今日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第6章蓝调时光

“我在门外候了许久,见房内没动静,推门一瞧就发现……”冬雪被吓着了,一个劲儿地啜泣。

秦非然环视众人:“除了她们二人,昨晚还有人靠近夫人房间么?”

半晌无人答话,过了好一阵,一个小丫鬟才悄声道:“我夜里起夜,看见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从夫人房中跑出来。”

秦非然目光一利:“那是什么时辰?”

“丑时。”小丫鬟的目光和秦非然的眼神对上,再不敢有所隐瞒。

“你为何如此确定?”

“我听见外头的打更声。”

秦非然没再追问,他打开贾夫人床头的箱箧,里头都是些寻常的衣物被褥。

秦非然伸手探了探箱箧底部,摸到了一块凸起,抽出一看竟是个羊皮笔记本。

纸上的墨迹新旧不一,秦非然看着那娟秀的字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贾正霆正在一旁小心地候着,见秦非然蹙眉,便立刻上前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秦非然沉声道:“尊夫人留过洋?”

贾正霆一怔,随即回道:“是的,内子的娘家家境富裕,曾送她到法兰西念了几年书。”

“原来如此,难怪本上的文法不通,原来是法文。”

秦非然正想阖上笔记本,身后却传来柳雁欢的声音:“我懂法文,槐先生不如让我试试。”

秦非然半信半疑地将本子递给柳雁欢。

后者翻开本子,惊叹道:“好漂亮的花体!贾夫人的字,与印刷品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只是越看下去,柳雁欢的表情就越凝重。

秦非然见柳雁欢致的五官染上了一层阴霾,试探着问:“如何,写了什么?”

柳雁欢看看一旁站着的贾正霆,没说话。

秦非然会意,将包括贾正霆在内的闲杂人等都支了出去,才好整以暇地看向柳雁欢。

“今日,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爱人。”柳雁欢忽然说。

“什么?”秦非然诧异地看着他。

“我在念贾夫人的日记。”柳雁欢清了清嗓子,“他是那样的儒雅、风趣、幽默,一点都不像是商贾之家出身的油滑浪子,倒像个深情的诗人。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的心就已经为他所俘获。”

秦非然专注地听着,柳雁欢那双灵动的眼睛和间或划过的调皮的余光,像羽毛一般轻轻撩拨着他的脸颊。

日记一开始的节奏轻松明快,分明就是一位花季女子的私房话。可好景不长,到了中部,情绪却陡然蒙上了一层阴霾。

柳雁欢继续念道:“他待我很好,可我总觉得,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他仍旧思念着她。”

“我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取代她。”

“他在睡梦中叫了她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却若无其事。”

柳雁欢翻到新的一页,惊喜道:“你看,从这一页开始,墨迹很新,应该是最近写下的。”

“他最近总盯着春生看,也难怪,春生的眉眼间,是有些像她。”

“他看着春生入了迷,连茶撒了也没反应。”

“我这一生,就是个穷极可悲的笑话。”

念到这里的时候,柳雁欢脸色一僵:“看来,贾正霆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琴瑟和鸣。”

恰在此时,贾正霆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二位都还没用饭吧,府中备了简餐招待二位。”

秦非然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