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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民国调香师

号释怀,只是寺中普通的僧人,施主谬赞。”

柳雁欢仔细地打量着释怀,只见他眉清目秀,气质淡然,年纪虽轻,可一字一句都颇让人信服。

“施主今日来此,是要问什么?”

陈桂芳轻叹一声:“我想问家族前程。”

释怀从柜子中取出宣纸,递给陈桂芳:“还请施主在纸上写一字。”

陈桂芳执笔思量半晌,最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珂”字。

释怀盯着那个字看了半晌,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六字解语:“王侯将相无种,锦绣前程可盼。蒲草貌似柔弱,实则端方刚烈。财禄子嗣兼有,唯叹聚散有时。”

陈桂芳旁的看不懂,只有那两句“锦绣前程可盼”和“财禄子嗣兼有”让她分外高兴。兴高采烈地了解语,还在一旁的香油桶里,添了许多香火钱。

在陈桂芳之后,一行人或求签、或测字都卜了吉凶。轮到柳雁欢时,释怀皱了皱眉。

“施主这命格……倒是难得一见。明明早些时候已经油尽灯枯,却不知为何又给续上了,且有鸿运当头之吉兆。这不像是自然的命数,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释怀的声音越来越轻,柳雁欢有些听不清,追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异象?”

“并无异象,且施主是有福之人,善哉,善哉。”

第25章小叶檀香

从释怀口中说出来的,大都是吉利的话。然而坐在案前询问的人,并没有觉得他是在迎合或者奉承,倒觉得他格外真诚。

陈桂芳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整个人比刚来的时候放松了许多。正说着,小沙弥敲了敲静室的门:“释怀师兄,住持回来了。”

当柳雁欢跟着陈桂芳出去时,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看着一身黑色缎面长衫的秦非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听住持说,你们来寺里做法事?”

“嗯……”柳雁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陈桂芳打断了。

“请问先生贵姓?”陈桂芳往前一步,巧妙地挡住了柳雁欢的身影。

“我姓槐。”

陈桂芳一怔,她仔细回忆着宁城有名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姓槐的。

柳雁欢轻咳一声:“这位就是即将跟我们合作的槐墨先生。”

陈桂芳一下子反应过来,忙将柳雁麟往前推了推:“原来是槐先生,这位是雁麟,素日里喜欢看您的书,合作一事也是他先提议的。”

秦非然看了眼腰背挺直的柳雁麟,再看一眼顾盼神飞的柳雁欢,轻笑道:“合同一事我会与雁欢做最后的敲定,谢谢你对我作品的喜欢。”说着,秦非然向柳雁麟伸出了手。

柳雁麟看着他手上的虎头戒,心里无来由地发憷,只轻轻地握了握,便又退到了陈桂芳身侧。

秦非然领着柳雁欢出了殿门,见柳雁欢一直盯着他看,失笑道:“怎么了?”

“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信佛?”

秦非然笑道:“我来佛寺,并不是为了拜佛,我是来看此处的恤孤院。”

“恤孤院?”

“祥瑞寺的后头就是恤孤院,院内抚育了许多孤儿。”

柳雁欢像木头人那样怔怔地戳在那儿:“这所恤孤院是你注资兴建的?“

“嗯。”

“我能去看看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当然可以,跟我来。”秦非然牵起柳雁欢的手。

果然如秦非然所言,恤孤院与祥瑞寺仅一墙之隔,院内有成排的宿舍,分男女间隔开来,还有专门的课室。

柳雁欢从窗口看进去,见不少孩子都学得十分认真。

“由于此地靠近佛寺,所以开设的大多是佛学课程,很多孩子长大后成为佛教徒,加入到祥瑞寺。”

“如此甚好。”柳雁欢赞叹道。看着这些专心听讲的孩子,柳雁欢就想到了现代的自己。他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有一年院长把孩子们聚集起来,询问大家的梦想。柳雁欢就在纸上写道:“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调香师,可以调出世界上最棒的香水。”

此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到一笔数额不菲的款项,资助他升学、留学,直到他学成工作后,才分月将钱还给资助人。

可资助人并不钱,而是让柳雁欢将钱直接捐给孤儿院。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见过资助人一面。只隐约知道那是一位归国华侨,除了自己以外,那位老人同样资助了许多有梦想的孩子。

柳雁欢站在窗前出了神,下课铃响起,孩子们围作一团,好奇地打量着柳雁欢。

有个小男孩指着柳雁欢问:“先生,他是谁?”

“他和我一起来看你们,你们可以叫他柳先生,他还会弹钢琴呢。”

“走,弹钢琴给你们听。”秦非然拉着孩子们上了二楼,二楼敞亮的房间里摆着一架钢琴。

柳雁欢缓缓地弹着,泠泠的琴声从指间流出,方才还在打闹的孩子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一曲终了,柳雁欢回过头,轻声问:“好听么?”

“好听!”一片叫好声中,柳雁欢看到最后一排坐着一个女生,看向钢琴的眼神渴慕又向往。

柳雁欢朝她招了招手。

女孩怔怔的,看样子没有反应过来。

“去吧,先生叫你呢。”秦非然笑道。

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钢琴旁,柳雁欢在琴凳上挪了挪,拍着身边的位置对女孩说道:“坐吧。”

女孩有些拘谨地站着。

“没关系的,坐吧。”

女孩看着那黑白琴键,缓缓地坐下。

“想学么?”

“想学我就教你。”

女孩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柳雁欢先教她手势,再教她按键,教了几次后,他轻声问:“学会了么?”

“我……我学不会。”

“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学会的。”

“咦,你看什么呢?”女孩的眼睛总往节拍器上看,柳雁欢抬手将节拍器拿下来。

“不能动,快放回去。”女孩紧张地按住他的手。

柳雁欢诧异地看着节拍器,接着轻笑一声放回了原处,说道:“那我们再试一次。”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大半。

临走之际,女孩朝他露出了笑容:“先生,我叫璨容,您还会来吗?”

柳雁欢轻笑一声:“放心吧,还会来的,就算我离开了佛寺,也会抽空来教你。”

璨容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与柳雁欢的闲适自在不同,陈桂芳正无比紧张地看着闭眼打坐的释空法师:“大师,这名字中的恶煞之气可否去除。”

释空闭眼打坐,老僧入定。

陈桂芳是个心急的,终于在第三次提问时,释空法师睁开了眼睛:“可以,只是需要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