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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叶川的夏天(美少年受重生踹掉前世渣攻)

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你和黑翼的事儿我跟爸妈说了。”

叶川挨了一闷棍似似的,瞬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却翻来覆去地想,黑六前几天才抱怨叶时峥渗透进度太慢,这还不到一周呢,居然……居然就透过去了?!

叶时峥瞥了他一眼,脸上微微现出几分笑模样来,“吓着了?”

“没,”叶川结结巴巴地问他,“叔叔婶婶怎么说?”

叶时峥没好气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还能怎么说?老爷子立刻就跳起来了,说你们家这一支不能断了后云云,然后我妈也跳出来添乱,说某某阔太太家的儿子也这样,后来找了个代孕,她也要找人打听打听细节……”叶时峥大概想起了当时的乱劲儿,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老爷子就火了,说老妈是来捣乱的。老妈反过来说他光会发脾气,一点儿也解决不了现实问题,然后……他们俩就吵起来了。”

叶川哭笑不得。

“他们俩吵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我还在一边站着,又想起了吵架的原因,然后老爷子就开始怪老妈,说他自己忙着公司的事,一定是她对儿子们关心不够,所以儿子们才一个接一个地走歪路……”

叶川瞬间惊悚了,“他们知道二哥的事儿?!”

叶时峥点点头,“老爷子自己看出来的。你真当他老糊涂了?他着呢。”

叶川脑子有点儿乱。这又是一个与前世存在着明显偏差的细节。上一世的时候,叶时飞的性向问题在家人面前一直掩饰的很好,从未露出过什么马脚。至少在他死前那几年,从来没有遭人质疑过。

“然后老两口把老二给堵在家里,”叶时峥垂下眼睑,微微叹息,“我估计他们俩准备了一肚子话呢。没想到一审老二就全招了。把老妈气得差点儿犯病。”

“啥时候的事儿啊?”叶川思来想去也没从老两口的态度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叶时峥想了想,“大概是理业庆祝酒会之后的那几天吧。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然后就是一通折腾,老妈又找什么心理学博士,又找什么民间土方……”

叶川心想,难怪上次看见叶时飞的时候会觉得他神不足了。

“反正一溜十三招的使下来,什么效果也没有,反而把个老二折腾得瘦了一大圈。这下老妈又开始心疼……”叶时峥瞥了叶川一眼,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我想着,这事儿最好是趁热打铁,老二刚在他们那里放了个炸弹,你这个事儿现在说出来他们受的刺激会小一些,真等着他们俩都回过神来再说,那事情反而不好办了。”叶时峥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受刺激也赶一趟受了。得还分两次。”

叶川应了一声,心情却有些复杂。

“你暂时躲两天,”叶时峥又说:“等他们情绪缓过一点儿了你再回去。”

叶川点点头,“我去黑哥哪儿吧。你公寓冷冷清清的,做饭都得自己动手。麻烦。”

叶时峥被他的前半句话拱起来的暗火,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又灭了。他知道叶川会做家务,也会做饭。但他毕竟是个不满二十的大孩子,哪有那个耐心天天自己弄饭吃,搞不好又是外卖什么的瞎对付。还不如送到黑翼那里去,至少一日三餐有着落了。

兄弟俩各怀心事,一路无话。快到嘉德花园的时候,叶川忽然就有些发愁,“那过年的时候我用不用回去?”

叶家过除夕的时候一向讲究全家人一起守夜,现在叶时飞不在家,他再不回去的话,这个年过的也未太冷清了。

叶时峥摇摇头,“你先别想那么远,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打算出去散散心呢。说不定就在外地旅游过年了。”

叶川点点头,虽然有点儿难过,但是这个结果确实要比上一世不知好了多少。

“大哥,”叶川轻声说:“谢谢。”

叶时峥分出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兄弟俩,有什么好谢的。”

车子开到黑六家楼下的时候,因为门卫打过电话,黑六已经等在楼下了。叶时峥看见他一脸的笑模样就觉得碍眼,心里有种把小羊送到了狼嘴边的感觉。偏偏大尾巴狼还是一脸纯良无害的表情,叶时峥别提多郁闷了。

“别惹事啊。”叶时峥习惯性地嘱咐叶川,“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叶川还没来得及点头,身旁的大尾巴狼就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叶总你就忙去吧,人放我这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什么事儿就不麻烦你了。”

叶时峥懒得跟他虚情假意地客套,反正人也送来了,再说什么也是白扯。不过,郁闷归郁闷,黑六话里的回护之意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那我走了。”叶时峥摸摸叶川的脑袋,“电话联系。”

叶川乖乖点头,“开车慢点儿,哥。”

叶时峥开车走了。黑六在叶时峥摸过的地方用力揉了两把,笑着说:“不知道你今天就能过来,家里来了几个客人,这会儿刚吃完饭,人都还没走呢。”

“谁啊,”叶川顺口问道:“我认识吗?”

“都认识。”黑六接过他的旅行箱揽着他进了电梯,“徐程、郝安、肖楠。还有一个好久不见了的,你也认识,严韩。”

叶川愣了一下,“严哥回来了?”

黑六点点头,“他那个诊所想转手。过来跟我打个招呼。”

叶川心里诧异,好好的诊所说不开就不开了?那他在医院的工作呢?难道也不要了?

黑六瞥了他一眼,“他具体怎么想的,我也没细问,等下你自己问他吧。”

叶川有些为难,“其实我也不方便细问啊。你知道不,他那个……那个追求者跟我是同学啊,我还认识他呢。”

“还追求者呢,追捕者吧。”黑六乐了,“我听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躲人呢。”

叶川回想起陶音说过的出柜的话,觉得追捕者这个说法确实形象得多。

进门之后几个半熟不熟的人相互寒暄一番,等肖楠泡好了茶水,黑六就带着徐程、郝安移驾去了书房讨论公事。

餐厅里只剩下了叶川和严韩的时候,两个人反而有点儿不知说什么了。叶川觉得眼前的男人身上已经找不到当初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了。脸颊消瘦,下巴上还留着胡茬,连微笑里都带着一丝疲惫的感觉。短短几个月不见,看起来好像瘦了很多。

他跟这人的接触其实并不算多,但是这个言谈举止都带着点儿痞气的男人却帮过他的忙,也留给他很深的印象。叶川其实对这种自来熟的人很没有办法,他有时候也想,如果当初没有陶音插进来搅一腿,自己被这人磨着磨着,会不会有一天就松了口答应他点儿什么?

“我去过blackkite,”叶川出了会儿神才想起应该谈点儿什么,就这么傻坐着,感觉很是别扭,“不过那里的人说你的诊所好久没开门了。”

“blackkite……”严韩似乎笑了一下,“川儿你知道老黑的酒吧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叶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拐到这个方向上来,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black,黑色,包容的黑暗,的掩盖;kite,被束缚、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严韩低着头把指间燃到一半的香烟按灭在了烟缸里,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严哥……”

“我要走了,川儿。”严韩打断了他的话,望着窗外的夜色,用一种马上就会睡过去的腔调慢条斯理地说:“再过一会儿就去机场。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了。我在blackkite没少得老黑照顾,所以走之前过来打个招呼。”

叶川微微惊了一下,“你去哪儿?”

“南方一个小城市。”严韩像要给自己打气似的,勉强笑了笑,“我一个哥儿们帮我联系的,那边的医院正好缺我这样的大夫。”

叶川沉默了,他这是被折腾的要跑路了?

严韩的目光停留在叶川的脸上有点儿不回来。他很久没见过这个孩子了,乍然相见,总觉得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整个人却已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刻褪去了柔润的外壳,露出了棱角分明的内里。模模糊糊的,有了男人的轮廓。这和叶川之前留给他的印象是完全不同的。他一直以为叶川就是一个任性的少年,骂人、打架,肆无忌惮,像富贵人家娇养起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严韩心想,自己其实……其实还没来得及了解他。

“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总是回忆过去还有什么意思。”严韩替的倒了杯可乐,示意他跟自己碰杯,“来,借花献佛,咱们也喝一个。好歹咱们也是一场相识,虽然还没来得及发展出更亲密的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过得好我也就走的放心了。”

叶川握着杯子,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他忽然想起严韩煞苦心的带着他到黑六面前去假装情侣的情形来。那个时候,这个男人甚至还不认识他呢。

严韩略有些自嘲地笑了,“回来之后我去了趟blackkite,你和老黑的事儿都是季珏告诉我的。”

“你认识季珏?”

“点头之交吧。”严韩想了想,又说:“我听人说他背着黑六还有不少事儿呢。你现在把他得罪到顶了,这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心里别大意。”

叶川没说话。争风吃醋什么的就够丢人的了,被人拿出来提醒就更丢人了。

严韩又说:“说起他,我倒想起一个细节来。他那天跟我聊天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是陈棒子打来的。不过黑六他们跟陈棒子应该是没有什么来往的。”

“陈棒子是谁?”

“陈棒子是十三街一带做地下赌场生意的。放高利贷,据说也沾毒。是个眼里只认钱的主儿。”严韩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有点儿纳闷,“我当时还有点儿纳闷,搞不明这小太爷怎么跟陈棒子认识,但是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好像还挺熟的。”

“我知道了。”叶川对季珏的事并不是很在意。

严韩摇摇头,“总之你别大意了。”

叶川不想谈季珏,便主动把话题岔开,“你这一走,陶音知道吗?”

严韩苦笑,“川儿,咱得说好,你可不能把我给卖了。”

叶川叹气,“那就是不知道呗。”回头这孩子还不知得哭成什么样呢。

“你也许觉得我没出息,遇到这种事儿居然也会跑路。但是,川儿,我实在是顶不住了。”严韩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来,“我的力不能全部耗在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身上。”

“他其实……”

严韩打断了他,神色微微有些激动了起来,“我知道你会说他这人也不错。这一点我也承认,人很单纯,也没有什么坏心眼。而且说实话,我根本不可能拒绝老师和师母提出的要求,老师对我确实好,掏心掏肺的好,比他自己的儿子都好。这样一个老人跟我提的要求,我不可能不答应。”

严韩脸上流露出一丝颓然来,“我真的想过,就当是报恩吧,我替陶家照顾好这个孩子。等他再年长两三岁,他会成熟一些,会从别人那里找到真正属于他的爱情。就不会再跟我纠缠了。我就当是做保姆了,不就是看孩子么?”

“我同意让他搬进了我家的客房,每天一日三餐,车接车送。”严韩反问叶川,“你说,高级保姆也就做到这样了吧?而且我这高级保姆还是全的。”

叶川心中恻然。

“但是这个孩子提出的要求,我实在做不到。川儿,你也是成年人,你会要求黑六一天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吗?会天天查他的手机,再按着号码打回去证实对方到底找他什么事儿吗?会哭哭啼啼地跑回叶家,再带着你的家长跑回来跟黑六谈条件签合同吗?”

叶川惊悚了。

“你永远猜不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有多么大的杀伤力。”严韩抹了把脸,略略平静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特别是,这个孩子还有一个你不得不顾及的靠山。”

“我是个医生。如果每天都是这个状态,我根本连手术都做不了。”严韩摇摇头,“我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川儿,我不能拿我的职业生涯,拿我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取他的成长。这个价码太高,我付不起了。只能撂挑子走人。”

叶川点点头,“我赞成你走。”

“真的赞成?”

叶川再点头,“你对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再耗下去也是伤人伤己。”

严韩释然,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怅然来,“其实,我付出的代价已经高的很可怕了。”

叶川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严哥,一辈子长着呢。咱们就当朋友处吧。你看咱俩这性格,做朋友多搭啊。”

“客套话就不用说,哥都懂。”严韩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下次见面的话,可乐就不行了,必须白酒。”

“那必须的。”叶川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他的命运总是如此,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逼迫着他不得不去面对。

叶川心里难过,觉得那些令人悲伤的东西总是这样不停的被重复着、重复着。

离别轻,相聚难,他都知道。再一次的相聚,说来容易,谁又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不断地重复决绝……”叶川怅然。

“……又重复幸福。”严韩与他对视,笑容真诚而煦暖,“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叶川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62、后怕

黑六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叶川正靠在窗台上发呆。

床头灯开着,暖暖的橘色光晕水波一般在房间里层层漾开,暖融融的空气里还弥漫着未曾消退的淡淡酒气。夜晚的温度早已在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霜,靠近他脸部的地方还残留着几道手印,但是被抹开的一片玻璃很快又被水雾模糊了,什么也看不见。黑六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忽然有些怀疑他其实根本就没想看清楚什么吧。

从黑六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致的轮廓还带着几分少年般的细腻柔和,低垂的眉眼之间却流露出漠然的神色,宛如一件沉睡在夜色中的冷兵器,纹饰华丽,触手冰冷。

黑六直觉这孩子有心事,而且还是不那么让人愉快的心事。

黑六走过去将他抱进怀里。叶川的身体猝不及防似的猛然一抖,随即便放松下来,懒洋洋的靠进他的怀里蹭了蹭,“洗完了?”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黑六这才发现窗台上还放着一支空了一半的酒瓶子。黑六看清楚那个标签,不由得吓了一跳,“乖乖,那是老徐找人给我弄来的伏特加,烈得很。就这么往下灌,你不要命啦?”

叶川转过身,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发抖。

黑六的心骤然一痛,“怎么了?”

叶川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摇了两下,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却又无意识地紧了。

黑六保持着这个求助一般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走回了床边。手刚刚放开他的身体,叶川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八爪鱼似的,手足并用的又缠了上来。离得近,黑六甚至听到了他上下牙齿轻轻叩击的声音,就像是……快要冻僵的人。

黑六三把两把撕掉了他外面的睡袍,扯过被子将叶川裹紧了搂进自己怀里,甚至还抬起一条腿压在他身上,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好点了?嗯?”

叶川脱了力似的缩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亮的骇人,看着黑六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丝尖锐的神色,仿佛正忍受着什么灼人的疼痛。

“到底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呢?”黑六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有什么话就说啊,这不有我呢?”

叶川的眼神霍然一跳,神情却微妙的有了几分放松。

黑六不觉有些心疼,一边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一边放软了声音说:“川儿,你说现在咱们也是两个人了,人家不是都说人多力量大吗?你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儿,还有我啊。我办不了的,可以找人啊。对吧,实在不行还有你家的叶时峥啊。那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主儿,所以你看哈,这么多的帮手呢,你有啥事儿就直接说呗。”

叶川迟疑地看着他,“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梦?”

黑六愣了一下,“又做噩梦了?”

“我只是刚刚想起一个细节。”叶川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透出一丝茫然的神气来,“我想起了酒吧后巷里的那两个打劫的人,我当时中了刀,倒在那里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说了一句话……”

黑六被他的语气吸引,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话?”

“他在骂另外的那个人。”叶川怕冷似的缩了一下,“他说:你别一副孬样,赶紧给老子爬起来拾干净,真要留下啥线索让条子追到棒子哥头上,他能活剐了你……”

“棒子哥?!”黑六的眼瞳骤然一缩,“你是说……陈棒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叶川摇摇头,“我只是……”

只是害怕。

确切地说,是后怕。那是一种自危险边缘退回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才慢慢察觉到的迟缓的恐惧。严韩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称呼有那么一点儿莫名其妙的耳熟。心里想着这既然也是个混黑道的主儿,该怎么个当心提防,还是应该问问黑六再说。可是就在刚才,他明明没有分心去考虑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脑子里却莫名其妙的轰然一响,弥留之际的他未曾注意过的一个细节就这么跳了出来,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黑六觉得自己有些混乱。叶川说的不是梦吗?可是为什么一个梦会把这么多现实生活里的人都卷进去?

“严哥说的。”叶川回忆了一下严韩的原话,“他说季珏和陈棒子很熟。”

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黑六却已经明白了。问题就是:叶川所说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那不应该仅仅是个梦,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真实的元素在里面。可是那也不可能是真实的,因为那个梦中惨死在酒吧后巷里的男主角,此时此刻正魂不守舍地缩在自己怀里……

黑六摇摇头,决定把这件事的属性先放在一边。他需要先理一理被卷入其中的这几个关键人物之间存在的联系:叶川、劫匪、劫匪口中的陈棒子、和陈棒子关系交好的季珏、季珏眼中的黑六以及和黑六在一起的叶川。

这几个人物刚好穿起来一个完整的圆。

黑六飞快的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看似完整的圆还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季珏虽然冲动,但真若是起了什么恶念,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委托给别人去做。从黑六掌握的情况来分析,他对陈棒子的信任还远远没有到达这种程度。这等于把一个天大的把柄主动送到了别人手里。季珏虽然冲动,却并不蠢。他手底下有人,如果真的想伤害什么人的话,黑六觉得他亲自动手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那么这条线上重点还是落在了陈棒子身上。

叶川不认识这个人,甚至在那个诡异的梦里,直至死前才第一次听说了这个名字。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并不认识陈棒子,或者说他和陈棒子之间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黑六基本可以认定陈棒子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

再往深了的事儿,就不是单凭琢磨就能真相大白的了。黑六在脑子里计划了一下接下去需要做的事儿,再低头看怀里的孩子,瞪着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明显已经有了睡意,却还在那里强撑着不睡。

黑六了然,“睡不着?”

叶川摇头,“在想。”

“想什么?”黑六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曾听说过有的人会突然间拥有某种能力,比如预知。上次看的那个电影里的女主角不就是通过梦境预知了今后会发生的事情吗?叶川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呢?

黑六心里骤然间惊慌起来,“除了那个梦,你还梦见什么了?”

“没啊。”叶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在想以后要怎么做。”

关于恐惧的最初的浪头已经拍了过去,他开始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处于十分安稳的环境之中,身边还躺着一个让人无比安心的靠山。叶川觉得自己渐渐的回过神儿来了,也可以耐着性子冷静地想一想接下来需要他去面对的事了。

他知道这一世的自己并不会完全复制上一世的命运,很多分支都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那么记忆中他最为恐惧的事情也一定会有破解的办法。最重要的是,不论命运安排了什么样的狗血桥段,他都不想再去被动地承受了。

黑六惊魂未定,“怎么做?”

叶川的两道英挺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眼里流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我在想,首先我得掐断可能的隐患。比如说,我是去酒吧厮混,然后摸着后巷离开的时候出了意外。那我以后就不去酒吧了呗,对吧。防患于未然。”

黑六点头,“对。”

“然后有点儿防备心。”叶川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真要防的话,又该怎么防?他甚至不能确定曾经发生过的事是一个单纯的意外事故,还是真的有人在处心积虑地对付他。

叶川叹了口气,“按时上下课,不乱跑。放了学除了去言就猫在家里。不去人少的地方。尽量不单独行动。这些,够了吧?”

黑六觉得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但叶川只是一个学生,或者说没有经历过刀光剑影的普通人,他能够想到的应该也就是这些了。但是仅仅如此,黑六还是觉得不够放心,“我安排个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