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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娇宠记

军府,薛锦棠唤了杏枝,让她去找周嬷嬷,她要去一趟燕王府。

☆、84.明白

半个时辰之后,周嬷嬷出现在威武将军府,来接薛锦棠去见赵见深。

薛锦棠挺吃惊的,怎么能来的这么快。

周嬷嬷看出了她的诧异,解释说:“奴婢自打来到京城,就一直闲着。世子爷说,让奴婢什么都不要管,只等您的吩咐。您有吩咐,奴婢就做事;您没有吩咐,奴婢就闲着。您要是去王府,不管什么时候,让奴婢只管安排。他在,或者不在,都一样。”

薛锦棠听了微微点头:“我们走吧。”

她脸色很平静,其实心里也是起了波澜的。原来赵见深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让周嬷嬷全程为她待命。这些,他在她面前只字未提。

这个人,或许对她是真心,不单单是喜欢她的皮相。就算他是玩弄她的感情,能做到这一步,也实属不易了。

平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脑海中一点一滴的,竟然全是赵见深的体贴。

薛锦棠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了燕王府,在卧室门口见到了范全,他瘦了一大圈,鬓角多了许多白发。

看到她来了,范全凄苦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郡主,主子他……您跟主子说说话吧,就算是为主子送行了。”

薛锦棠心头一个咯噔,好半晌才问:“范首领,你不是在说笑吧?”

范全叹了一口气,低了头,复又抬起头:“您就当奴婢是在说笑吧。”

进了卧室,范全退下去,体贴地把门关上。

赵见深趟在床上,清冷锋锐的双目闭着,仿佛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格外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眉宇间一股灰色,原本棱角的分明的脸好像刀削一样,瘦得不成样子。

“赵见深。”

薛锦棠在床边坐下来,轻轻唤了一声,回应她的是长长的沉默。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喉头有些发堵。

他要死了,她有些不能接受。

赵见深枕着姜黄色绣仙鹤腾云纹的枕头,原来乌黑油亮的头发十分干枯,薛锦棠摸了摸他的头发,抓了一把放在手心里托着。

然后她发现枕头下露出一个宝蓝绣五福捧寿的荷包,这个荷包十分眼熟,正是赵见深平时随身携带的。他衣服很多,经常更换,荷包却独独只钟爱这一个,都戴的半旧不新了,还是舍不得换。现在都昏迷了,还放在枕头下,不舍得离身。

薛锦棠伸手把荷包拿起来捏了捏,里面装的依稀是玉佩之类的小把件,她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东西,登时就愣住了。

是一只玉蜻蜓。前年元宵节,郑执带她看花灯,她在茶馆遇到了赵见深,还有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拿花灯换了她头上的玉蜻蜓。

薛锦棠捏着玉蜻蜓,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心情越发沉重。她把玉蜻蜓装进荷包,放回到赵见深的枕头底下。

她盯着赵见深看了一会,不相信他是真的昏迷不醒了。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人,真的会死吗?

她不相信。

薛锦棠咬了咬唇,慢慢俯下身,自己的脸跟赵见深的脸贴的很近,趴在他耳边低声说:“赵见深,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信你这么容易死。”

她声音低低的,有些失落,却并没有太多的伤感。说话的时候,呵气很重,香香的味道、温热的呼吸打在赵见深的脸上、耳边。

然后薛锦棠看到赵见深脸耳相接的地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他的喉头也滚动了一下。

薛锦棠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个坏人,果然在骗她,害的她担心了这么久。

薛锦棠想摇着他的肩膀拆穿他,想一想,又停下来,起身走了。既然他爱装,那就继续装吧,总有他醒来的那一天。

她走之后,赵见深放在被子里的手动了动,心底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不能睁眼、不能说话,但意识是清楚的。本想着这个苦肉计,能试探她一番的,没想到她这么狠心。他都这样了,她竟然一点都不难过!

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等醒了,看他不好好拾她!

……

太医院让准备燕王世子的后事,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皇帝大怒,上朝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偏偏有不长眼色的官员,上书问皇帝何时启程南巡。

南巡是去年就定好的,沿途官员准备了一年多,盼圣颜如久旱盼甘霖,期待皇上早日南下。

皇帝大发雷霆,将那个官员狠狠呵斥一番不说,还将他贬了两级。这样一来,百官都战战兢兢的,唯恐惹了皇帝受到呵斥。

就在此时,突然峰回路转,去五台山给皇帝念经祈福的临海大长公主回京了,她带了龙虎山大名鼎鼎的天机道长。天机道长法术高明、医术也非常厉害,可枯骨生肉、起死回生。

皇帝大喜,立刻让天机道长给赵见深治病,天机道长诊断之后说情况有些复杂,估计要用药五六天才能醒过来。

因为之前太医都说不行,天机道长却说可以醒,皇帝对他深信不疑,这几天上朝脸色都和缓了许多。

皇帝高兴了,皇长孙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这天下朝之后,他又跟吴王走到了一起:“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赵见深,运气未也太好了些。”

“是啊。”吴王也非常郁闷:“真是功亏一篑!”

皇长孙道:“干脆去买天机道长,趁他病,要他命!”

吴王连连摇头,煞有介事:“不可,天机道长是大长公主特意请回来的,不知父皇要他做什么,总之十分神秘。我们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实在得不偿失。”

其实皇长孙也知道天机道长不好买,他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那你说该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赵见深活过来不成?”皇长孙有些气急败坏。

吴王比他冷静的多:“暂时先以不变应万变,就算赵见深真命大能活过来,我们以后再找机会就是。”

吴王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心里比皇长孙还着急。他本来打算先弄死赵见深,下一个目标就是皇长孙了,没想到这里出了差错,他的计划又要推迟。

因为天机道长在皇帝面前夸口,说五、六天赵见深就能醒,所以,众人都密切关注着这件事。若是六天后,燕王世子没醒,那天机道长就犯了欺君之罪。

时间在万众瞩目中一天一天地过去,到了第五天,皇帝早早就下了朝,回到养心殿等候消息。

堪堪快到中午,王大德气喘吁吁、喜不自禁地飞奔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喜气洋洋地喊着:“皇上,大喜,世子爷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