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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金枝毓秀

这树大了,总会招风的。”杀手头子不阴不阳地调侃了一句,眼中凶光乍起,“只不过今晚过后,只怕你们顾家又要群龙无首了。”

话音刚落,冷冽的刀光闪过顾寒清紧锁的秀眉,万分危急之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前方不远处突然齐刷刷地飞射而来几支利箭,这些杀手一心想要置顾寒清于死地,疏于防备,半数人都被利箭射中应声倒地。

“快撤!”

事出突然,剩下的人忽遭这一变故,自知已是不敌,随着杀手头子的一声令下,一行人以极快之势闪进了树丛之中。

“你们几个快去追!”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腾而来,大片火光已横在眼前。

“顾少主,我等是燕王殿下派来接你进京的。”

虽然前一秒才刚刚险象环生,但顾寒清的眼中却并无惧意,他面容平静地望着眼前的大队人马,浅浅一笑:“看来,我又欠你们殿下一个人情了。”

第三章冤家路窄

当辰时的第一缕阳光透进窗台,素来喜欢赖床的程金枝已经坐在梳妆镜前整装待发,她今日如此殷勤,自然是为了能心打扮一番,出现在她朝思暮想的顾寒清面前。

比起她那两个娇生惯养的姐姐,程金枝的一切都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作为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又是程家的三小姐,她既没有什么致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也没有几身像样的衣裳,这新衣裳更是几年都盼不着一件。

好不容易看到件还算能入眼的,竟还是件织了薄绒的秋衣。如今正是春夏之交,天气逐渐闷热,即使夜晚风起微凉,可秋衣放在这样的时节,是怎么也穿不出去的。

“唉,娘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境况,一定会恨不得当年把我一起带走。”

程金枝重重地叹了口气,望着镜中的容颜,凝视许久,最后只得故作自信地一甩头“咳咳,算了,让她们浓妆艳抹穿金戴银去吧,我就姑且靠我这张脸杀她们个片甲不留。”

虽然程金枝嘴上是在调侃,但实际上她确实生得很是清秀别致。端庄却不失灵动,明媚而不妖艳,只因为常年过着“满面尘灰”的辛苦日子,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是个美人。

“哐哐哐”

正当她想要给自己的“自欺欺人”添油加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毫不留情地砸了过来。

“程金枝,二小姐的团扇你绣好了没有?”

“团扇!”

宛若如梦初醒,程金枝看着躺在床头未改一线的扇子,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完了,昨天一觉睡过去完全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程金枝,你听见没有,快把门打开!”

门外敲门声更甚,程金枝心里闪过各种对策,但都被她一一否定,眼见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情急之下,她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

“算了,死就死吧。”

门刚打开一道缝,程秀凝的贴身丫鬟兰馨就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而她身后的程秀凝则不紧不慢地迈步走了进来。

“二姐,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一大早让你亲自跑过来呀?”

“程金枝,你还真会装傻呀。”

程秀凝满脸嫌弃地瞟了几眼程金枝的闺房,突然间眸子一闪,刚想冲到床头,程金枝见状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忙飞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二姐,这床还没铺呢,乱的很,你就别看了。”

“哦?是嘛?”程秀凝假惺惺地笑着,给身旁的兰馨使了个眼色,还未等程金枝有所反应,兰馨就已经已将团扇拿在了手中。

“程金枝,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这扇子连一针一线都没动过,你就是故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二姐这是哪里话,”程金枝心中早已扎了无数次小人,可表面上还是赔着笑脸道,“我…我是觉得自己绣活不好,只能绣绣山鸡麻雀,这万一要是把凤凰绣丑了,那二姐拿着这扇子,岂不是有损你高贵优雅的形象?”

其实程金枝心知肚明,这府上的绣娘随便哪一个的绣活都比她好上百倍,程秀凝屡次刁难于她,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哎哟,真看不出来,你程金枝也会说这些客套话了。”程秀凝斜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今儿个好像特意打扮过呀?该不是听说了什么风声,想去见某个人吧?”

程秀凝一语中的,让程金枝顿时有些语塞,赶紧辩解道:“怎…怎么会呢?我平时不都这样吗?”

“哼,程金枝,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程秀凝伸手捏起程金枝袖口的一角,神情很是轻蔑,“别以为你小时候和寒清哥多说了几句话,你们就是青梅竹马了。人家现在可是富可敌国的顾家少主,又怎么会记得你这个灰头土脸,身份卑微的臭丫头。我劝你呐,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程秀凝的话句句讽刺,在程金枝听来扎得耳朵生疼,好在她早已习惯府中这些人的恶言相向,秉持着“权当放屁”的原则,她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若是事事计较,她恐怕早就被气得去见她娘了。

“来人,请三小姐去柴房坐坐,这一日三餐都给我省了,得吃饱了有力气出来勾引男人。”

“是!”

话音刚落,只见四个家丁已经冲进房来架住了程金枝。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望着程秀凝嚣张的嘴脸,程金枝挣扎了几下,顿时觉得气血上涌,连带方才咽下的那口气一起冒了上来:“想勾引男人的是你吧,贼喊捉贼,什么团扇什么凤凰都是幌子,绕了那么大一圈,你不就是不想让我见到顾寒清?”

眼见目的昭然若揭,程秀凝的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之色:“你爱怎么说随便你,反正嘛,你永远都只能是只蝼蚁,被我踩在脚下。”

“切。”程金枝强压下怒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忽然间软了下来,“二姐,你知道,我为什么绣不出那只凤凰吗?”

“什么?”

“因为我觉得,山鸡和二姐你比较配啊!”

“你…你这个死丫头…”程秀凝气得脸都绿了,“给我拉下去,拉下去!关她个一天一夜别给她吃饭!”

被拎去柴房的路上,程金枝都显得异常平静,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死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