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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戏子难缠

芦苇,预示着漫漫黑夜,四面楚歌。里面穿着圆领半肥袖明黄色旦帔,下系白色绣马面裙子,外穿鱼鳞甲,系腰箍,缥。腰间配以宝剑。整一个看起来英姿飒爽,又因着他画的那妆容致,却是添了几分柔媚。

凌长赋心里不住赞道美哉。这妆容是不大事的,柳檀本就生了柳叶眉丹凤眼,略微一装扮,就如的换了个人一般。若不是看着他装,猛一下还以为真是虞姬再世。

“走吧。”柳檀见他似已看呆,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凌长赋一把抓住柳檀的手,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筠衡你行啊,这模样,是个人都能被你迷倒。”

“少废话,你不走我先过去了。”柳檀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这人,每次他换了戏服都能拿他逗趣。

凌长赋自然不敢怠慢,跟着他走到老头坟前。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凌大将军,你这是要被掰/弯了?我家小六美如画!!!

今晚两章连发,祝大家食用愉快~

☆、霸王别姬(下)

“檀儿,你那腰间的佩剑?不是随云剑吧。”柳檀正要开唱,却被凌长赋打断,他不满的回头看他,却见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腰间的剑。

他笑:“是道具,放心。我又不像你,天天带着自己的佩剑。不过今儿带了,在屋里。”

“那就好。”

“我可以开始了麽?”柳檀故意问道,凌长赋忙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檀走了几步,开嗓唱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仿佛千年前的画卷随着他的唱词打开,那随军奔波的美人儿看着军营外的天色,等着她的大王回来。可已经是兵败困顿之时,她又能如何?

他一人分饰两角,换了腔调唱着楚霸王的词。

转句依旧是虞姬的戏。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柳檀唱这句时夜幕已经悄然落下,凌长赋小心点燃了一旁的蜡烛。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再两句,便是剑舞。柳檀持双剑,边唱边舞。“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他唱着戏,舞着剑,沉沦于这戏中。凌长赋在一旁看着,紧紧的盯着他看着。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唱词起,凌长赋看到虞姬唱到取剑一幕时,他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柳檀往地上倒去时,他忙冲过去将他抱住。

“凌兄莫不是以为我真的自刎罢?”柳檀只觉得自己尚在戏中未走出,却被凌长赋猛地惊回现实。

凌长赋也顾不得其他,将他抱紧,颤声道:“还好,还好。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老前辈交代?檀儿,你要好好的。”

柳檀弃了剑,伸手抚摸着凌长赋的脸,他笑:“没事,有你在,那些不过是戏。”

“走,回去换了这行头,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凌长赋说着,抱着他起身。

“老头,你这一走就是五年,今年的戏你还满意么?”柳檀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慢慢的在坟前祭下。

“这酒还是兄长给带的,也不知是多少年的酒,香倒是香的很。对了,青门饮要重出江湖了,你放心,在我手上都会好好的。”

凌长赋依旧和往年一样,只是看着柳檀祭酒,听着柳檀对着这坟下之人絮叨。待他把该说的都说了,便和他共饮。

柳檀一杯落肚后举杯冲着凌长赋笑:“还是兄长待我好,知我好好酒。”

“你呀,还是孩子脾气,再有些日子都是弱冠之龄了。”凌长赋嗔怪道,又给他的杯里续上。

“没事。”柳檀嬉笑着把杯中酒饮尽后又将空酒杯递了过去。

凌长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又把酒坛子递了过去。“喝吧,醉了就去睡。”

柳檀也不客气,抱住酒坛欢欢畅畅的开饮。

“我今儿唱的可还好?”回屋时柳檀含笑问凌长赋。

凌长赋笑了笑:“自然是好,差点没被你吓破胆。要我说,你还是别再唱这戏了,不然我可得被你吓得少活几年。”

“哈,我倒是没看出来,凌大将军这么不经吓。”

“谁让柳公子唱的好,柳公子唱的入戏,我这看客也看的入戏。不过也难得有你这样的,竟然唱的那几句楚霸王的词也丝毫没有突兀之感。”凌长赋说着只觉得酒劲上来,向他摆了摆手,倒头便睡。

柳檀并无睡意,悄声走出屋外,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没来由的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你就是那个唱花旦的?我想听你唱曲儿,你能不能给我唱一段?”

耳畔忽然响起那软糯的童音,柳檀含笑轻叹了口气:“若是十年之后你我具是平安,我却是真心愿意为你唱上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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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淇,你近日的功课倒是完成的快了些。我就说嘛,你不笨的。”宇文溪听完宇文淇背的篇章开心的赞道。

宇文淇浅笑,他不敢多说,这些文他私底下都背过,但如今看来,似乎真的快了些。“二哥给我说说戏吧。”

“敢情你是为了听我说戏才这么发奋背书的?罢了,把书拿出来,我同你说。”宇文溪调侃了两句,便催着他去把书取来。

没一会,宇文淇就把书放到宇文溪跟前。

“今儿想听什么?”宇文溪一边问一边把书打开。

“《霸王别姬》。兄长可听过这出?”宇文淇仰头问道。

宇文溪摇了摇头,他翻了翻书页,找到写《霸王别姬》的词。他看了看,对宇文淇道:“这出极难,少有人能唱的好。不过说来唱戏这东西也没有几出是简单的,就如先时同你讲的那《贵妃醉酒》,那一出里面若你见过戏,便知里头好些动作都是极难的,尤其是那衔杯。”

“这世上,怕是也没有什么事是真正容易的,只是他们既是学了,学的了,便是好的。”宇文淇一边看着那书上的字,一边接口应道。

“你说的是,只说这出戏,这原是楚汉相争时,西楚霸王项羽在和刘邦为了争夺帝位,进行长达十几年的战争。最后项羽在乌江兵败,自知大势已去,在突围前夕,不得不和虞姬决别。这虞姬是在帐中给楚霸王跳了一段剑舞并唱了一曲,后抽出了项羽腰间的佩剑自刎身亡。楚霸王最后也在乌江边上自刎而死。”宇文溪将那戏文翻完,对着宇文淇简单的说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