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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戏子难缠

自饮了一杯。

“筠衡你……”

“夜深了,殿下还要休息,兄长请先回吧。”柳筠衡说着,向凌长赋使了个眼色。凌长赋会意,却还是摔袖离去。

柳筠衡见凌长赋离去,自己也站起身对宇文淇道:“夜已深,殿下早些歇着吧。”

“柳大哥,你能不能别走?我说,我对你说。”宇文淇一把将他拉住,口里越发的慌乱。

柳筠衡停下朝他点了点头,二人复又坐下。

“我是因为被小人诬陷之后,被父皇派人送到这里来的。二哥说,若我在长安留下,想来后面连活命的机会都无。”宇文淇想了许久,这才皱了皱眉缓缓开口。

他知道,若是凌长赋和柳筠衡不护着自己,真的自己这次就会有去无回。那到时候只说战乱之故,他们一个是云林十三坞的人,一个又是江湖侠客,自然不会有事。

“你知道他们在父皇面前说了我什么麽?说我常去那长生酒楼,说我玩物丧志。可这么多年我通共也就去了八回,还都是同二哥一道去的。二哥如今有着皇贵妃娘娘,就只欺负我一个没娘的。”宇文淇说着有些愤懑之意。

他顿了顿,将杯中水饮尽,又继续开口:“我本非嫡子,自幼丧母,母族无人,我又如何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父皇已经定了大殿下为太子,如何非要治我于死地才可罢休?可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活够,而且,我还欠下一个人的约定。诺言未曾兑现,若就这样死了,让我如何甘心?”

他说着反而变得越发的平静,那不是平静,是一种隐忍。一种怒极之后的平静,是隐忍下的平静。

“我说柳大哥像我二哥,其实,您更像我先时见过的一个人。可我不敢说,怕万一冒犯了,没白的玷污您这样的品格。”他这话是看着柳筠衡说的,又是那样灼灼的目光,可不知为何,柳筠衡总是很坦然的受着。

柳筠衡挑眉问他:“殿下不说这话也罢,既说了又不说完,掉人胃口可不是一桩好事。”

“像,像一个戏子。”宇文淇咬了咬唇,他说完这话,埋下了头。

柳筠衡却哈哈大笑,许久止了笑应道:“殿下若说是在长安哪条街上见到的人,兴许还可能是柳某。可独独这戏子是不可能,我听人说那戏台上唱戏的,都是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我如今通共才二十有四,若去学了唱戏,那这身武艺如何习得?”

“也对。”宇文淇点了点头。

其实今晚若不是他二人这般逼着,他是不会想着去回忆这些事的,哪怕这些事其实刚刚过去没多久。

他不会忘了那日他跪在宣政殿里,那石砖硬的第一次让他感到膝盖骨生疼。可父皇却只将两本奏折摔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

那两本奏折记录他所有的行踪,末了痛斥他为了几个戏子不顾身份,痛斥他的玩物丧志。宇文淇有些无奈,他喜欢戏文怎么了?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干,他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怎么就不行了?

最后不知是哪位朝臣提议,他就被送到这战乱的烽火中来了。若不是凌长赋背地里一直关照着,他应该早就丧命了吧,三番五次的。

“戏文有情,戏子无情。七殿下莫要多想了。”柳筠衡说完,扶着他起身,就这样宇文淇还有些站不稳。

“柳大哥也这样认为麽?”宇文淇冷笑着将他推开,可却没有了那气力。

柳筠衡依旧是面带笑意,他一点也不恼,反而有些欣喜之状。

“你笑什么?”宇文淇有些恼了,这人太过让他捉摸不透,他不喜欢。

“想起我的小时候了。罢了,说了也无趣,你睡吧。”柳筠衡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

一直等到宇文淇睡熟,柳筠衡这才走出营帐。凌长赋一直等在外面,这下见他出来,笑问道:“都同你说了?”

“都说了,无差,不过说来还是程风查的细致。”柳筠衡笑道,“我却是不知那年一别后来竟还有那些故事,这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错生在了帝王家。”

“是不是错生,如今他都是殿下。按大师兄的意思,这遭回去之后,要保他能顺利封了王位才是。”凌长赋边说边同柳筠衡往他的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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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宇文淇并没有完全睡着,他一直沉浸在回忆之中。一晃过了八年了,也不知他如何了。

戏文有情,戏子无情。七殿下莫要多想了。呵,果真如此麽?那那个人又为何要与自己相约十年?

他原以为柳筠衡和那人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他给他的感觉很像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莫名的像。可惜八年,他把他的容貌早已忘得烟消云散。

为了好好的活着,他努力着,努力的活着,努力的隐忍着。可是宫里宫外总有人对自己报以虎视眈眈,他到底是能威胁谁啊?

“阿淇,到了边关,你要自己好好保重。战火无情,一定要万分小心。这回带兵的是凌长赋凌将军,我同他的大师兄有些交情,若可,能帮到你,二哥自当尽力。”临行前夜,宇文溪又将一封密信给了宇文淇,说是交给凌长赋时告诉他是楚惊鸿给的。

他惶惶不安的到了千茴岭这边,是凌长赋亲自前来接了他去军营,又对他处处照顾着。

二哥说了,凌长赋是可信的,只是云林十三坞之人,也莫要去巴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了些,可他真的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他极少与人接触,经常弄巧成拙。看来,他已经弄巧成拙了。

“母妃,我该如何?您的冤案尚未平反,为儿的却到了这生死关上。”宇文淇有些头疼,他幸而自己偷偷学了那些兵法阵图,如今到了这处还能用上些。可,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七一直很努力,很上进,而且,小七并不是一个狠毒之人。不过小七很幸运的说。

小六不承认的理由前面有写的,但是,嘿嘿,你瞒得了小七???

☆、夜长梦多

“程风知道你的脾性,他找来的东西自然也会是你满意的。说说,程风查的是怎样。”凌长赋边问边同柳筠衡一齐坐下。

柳筠衡从袖间拿出那信,取出里面厚厚的一叠纸递了过去。

“紫信笺?你看了么?”凌长赋一眼就看到那紫信笺,抽出来递了过去。

柳筠衡摇了摇头:“没有,这几日太忙,也顾不上了。”他说着接过来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后那面上的柳眉紧锁,若是脾气暴躁之人,想来这下这桌案就要遭殃了。

凌长赋发现柳筠衡不对劲的时候并不敢去叫他,他知道那紫信笺是青门饮的东西,但如何这次会突然用了这东西?不是这些年都相安无事麽?

“砰!”柳筠衡一脸怒气的将那两张纸摔在桌案上。

“这么了?”凌长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