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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徐少谦将她往怀里一圈,低声说道:“你嫁我那时不也大我三岁?初见我时,一副神气活现,颐指气使的大人模样。”

徐太太白了他一眼:“嫁你时?现在呢,越发老了吗。”

“现在越来越孩子气了,倒像我女儿似的。”

听到“女儿”两字,徐太太突然想起那个从她身体里滑落的胎儿,心下又是一酸。徐少谦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低头亲了亲她头顶,沉声道:“即使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疼你又不会因此减少半分,你依旧是我此生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不会懂得的。”徐太太咬牙推了他一下,推不开,却莫名滑下一滴眼泪来。

公共汽车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时,楚望便提前摇了铃,同莱昂一同下车。

在拐入伯爵路的街角,有一排高阔的棕榈,下面却奇异的种着一丛高高的玫瑰花。这个季节下,大簇大簇的玫瑰盛的正好,高高冒着脑袋,将两人挡了个正着。

楚望先下了车,走到那丛花下面站着。莱昂过来后,她便轻声问道:“今天英文课听得怎么样?”

莱昂道:“姐姐讲得很好!我听得很明白!”

楚望摇摇头,说,“是先生,不是姐姐。回到公馆里后,不论真真姐姐、乔太太、或是莱昂的母亲问起那位英文老师是谁,莱昂都不得说是姐姐。若是让人知道了,不仅姐姐丢了工作,莱昂也没法再学英文与拉丁文了。”

莱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楚望抬头想了想,说道:“若是任何人问起你,你都说:那位老师是美国人,在苏格兰长大。若问你姓甚么,你便说是叫……”

“汤姆生。我从前有一位老师就叫汤姆生。”莱昂道。

楚望笑着点点头,“来,假设我是真真姐姐,我来问你:莱昂,那位英文老师教的怎么样?哪国人呀?有玛丽老师教得好么?”

“那位英文老师语速很快,教的十分清楚,是个在苏格兰长大的美国人,比玛丽老师年轻一些。”

楚望低头想了想,便又问道:“若是真真姐姐问:你上英文课时,楚望姐姐都在做什么?你怎么回答?”

莱昂说:“徐教授在一旁教授楚望姐姐学习拉丁文。”

两人协商好了一些,便慢悠悠往乔公馆走去。六点时光,晚霞已经上来了,乔公馆的灯光也渐次亮了起来。从花园下面开了铁栅栏的门,拾阶上去,远远便见薛真真着了一件白洋纱长袄,在藤编秋千上晃荡着。见她两人回来了,便顺势从秋千上荡下来,快步走到两人跟前,将将拦在台阶上。

莱昂抬头小声叫了真真姐姐,脑海里便过了一次台词。不过真真倒也没有什么旁的问题,只上下打量楚望一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高材生回来了。”

楚望笑了:“薛大小姐等了我们很久嘛。”

“谁要等你?”薛真真撇撇嘴,“只不过你不在,我懒得跟你姐姐待在同一屋檐下大眼瞪小眼,自己出来清静清静。”

楚望依旧笑道:“那也是在巴巴等我。”

薛真真啐了她一口,说,“谁稀罕等你?”过了一阵,她又抬着眉毛高高俯视她:“有物理系教授赏识你,我还挺开心的。得你那位孤芳自赏的姐姐,成天累日不将你看在眼里。”

见楚望不答,却只笑眯眯仰望着她,薛真真便又挑了挑眉,说道:“从前在你屋里说的那番什么棋逢对手的话,对你不作数,只对你姐姐生效。”

楚望侧头笑了一阵,说:“我有些感动,怎么办?”

薛真真翻了个白眼,也笑了:“你请谢弥雅喝了多少次青鸟咖啡,便也得请我多少次,否则我才不原谅你抛弃战友。”

第33章三三 徐宅与网球场之三

港大物理系预科录取书正式发来之后,楚望的日程单里便少掉了“香港女塾”这一条,但也不见得轻松多少。一周去四次旺角花园街,三趟油麻地,周末还时不时在谢弥雅的威逼利诱下被拉去唱诗班。索米尔先生在香港声名远播,来找他做礼服的阔太太们越来越多,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底。索米尔先生却有种别样的固执,说什么都不肯再招帮工,似乎是认为外面招来的,远没有悉心培养出来的好。楚望战战兢兢的听着,因此,不由得偶尔也会挤出时间多去油麻地两趟。

由于徐太太和索米尔先生的宽厚以待,忙上一段时间后,楚望的资产也日渐丰厚起来,不知不觉也攒了近两百块。银子沉甸甸的,摸起来比后世的纸币更能给人安全感。

如今,一辆福特车八千块,法租界里一间房子两千块……

想到这里,隔天她便给徐少谦致了个电话过去。不为别的,就想问问,她什么时候能够正式入学。

今天是位接线小姐,似乎是听到稚气的声音,便温柔笑了一下,替她将电话接过去了。

电话接通后,她刚说了个“喂”,徐少谦好似跟接线小姐商量好了一般,如出一辙的笑了一阵。

“我打电话有这么好笑吗?”楚望颇为无奈。

“……也不是。有时候,总有些担心你不大够得着公用电话的听筒。”

“……”

“明天下午三点,有空能否过去lotusavenue三号一趟?第一学年都是公修课,我替你找齐了课本,圣诞前一周,同大一新生一起参加考试。考试通过了,便直接入学第二年的课程。不过期中有三门课已经测试过了,所以明年你会比旁人多三门课,稍稍辛苦些,这样可以吗?”

“……有空,可以的。”

“嗯,我也认为你问题不大。我太太正好也有些挂念你,那么明天下午见。”

第二天,英国的信来了。

去莲花路并没有直达的班车。在油麻地换乘巴士时,她灵机一动,顺带看了一眼裁缝铺外的信箱,便看到那封盖满邮戳的信。

车还没来,她便端了椅子坐在阮太太身旁读信。

阮太太露出会心一笑。“年轻的爱情,真使人羡慕。”

楚望吐吐舌,背靠着阮太太在太阳底下读信。

楚望足下芳鉴,

顷诵华笺,皆悉近安。

来英国后,一应饮食起居皆被束缚。饮食倒是好,皆是火腿、奶酪、土豆、鸡蛋和面包,竟似要将一众学生牲口似的喂养着。甚恐不日会胖得一无是处,寻日去参与了军校学员工作,实乃苦不堪言。极有意思的是:这所私立学校,却偏要叫公学校,英文作publicschool,好似同谁闹着别扭似的。

时常下雨,天一旦沉下来,整月整月敞亮不起来。这样的天,竟没有在柏林时那般寒彻骨。被拘在古堡高墙里,累月里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