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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什么事这么开心?”

徐太太不答,只朝那桌上努努嘴,“木瓜,去尝尝甜不甜。”

见那桌上切得整整齐齐的木瓜,徐少谦笑着走过去心里头一面想着录用函的事,一面觉得太太是快要康复的模样,心里自然也高兴吃了两片,倒也没觉出味道来。

“甜么?”徐太太探头问笑问道。

“甜。”他随口答了句。

“楚望丫头买来的,当然甜。”徐太太接着说。

“唔。”他仍旧心不在焉的随口答了句。

徐太太盯着徐少谦瞧了一阵,紧接着笑盈盈的说:

“木瓜甜,人也美,是么?”

“什么美?”徐少谦想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唔,似乎长高了不少?倒也没大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九地》里面的“智者”的意思是:明智的将帅。

*关于不讲男主溜粉什么的……我真的觉得……呃==男主有那么重要么?

其实并不大能理解一开始就标注男主身份,毕竟故事是发展的未知的。女主身边有几个有闪闪发光的男人很正常,未必跟每一个都有爱,一早说了是哪一个,对于未来一些会发生的有趣的、阴差阳错的事,不会乏味吗?

人人都会有喜欢的人。走到一起是缘分,没走到一起是差那么一点缘分……即便到时候被骂,本着对一部分读者的阅读体验,我继续坚持我的看法。到时后骂得再起劲,硬着头皮接受就是了。

第72章七二 病人十六

徐太太心中算盘打得哗啦啦响,表面仍旧风平浪静的盯着他微笑,徐少谦自是浑然不觉的。他也在笑,笑的是别的使他开心的一回事。

徐少谦说,“近来几周天气都不错。”一边说,脑子动的却比思维还要快。心头想到一个哄太太开心的法子,不自觉又微笑起来,嘴上却不大跟得上。

文妈也觉得稀奇,“老爷什么事这么开心?”

徐少谦想给太太一个惊喜,只摇摇头,乐得推门出去了。

文妈便又去看徐太太。

徐太太倒不急着问他究竟什么事开心是很久不问了。很多年了,但凡在她面前,徐少谦总是这样笑着,即使天大的事也不让她担心。

到了她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滋味。他讲了,她未必能懂,没得木着一张脸凭白使他扫兴;甚至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仍旧为了使她开心而编一些笑话来,也不知是不是在心如刀绞的保持微笑,而她仍旧不能懂得他的苦与乐。有时这样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益发使得她打心里眼觉得自己不算的是个好妻子不是个好的倾听者,不是个好的解忧者,更要使他多一门心思来哄她,为了她担惊受累。

其实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三岁举家从北京城逃出来,十几匹马车,全带着父亲兄弟们的藏书。到广州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家中兄长颇多,哥哥们去学堂念书了,能陪伴她的也只有那一些书本。但她偏不爱念圣贤书,独独最爱《忠烈侠义传》。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也是幺女,自小宠爱到大,即便差了些规矩,倒也由着她去了。

从前北京城里的百姓大多痛恨洋人,崇拜义和团,她也是。后来远在广州听说义和团被灭了,她伤心了好长时间,做什么事都泱泱得提不起兴致来;再后来,民国成立了,男人们剃了辫子,大街小巷里什么都是崭新的,她也欢欣雀跃了好一阵子;然而民国却不是她想要的民国,朽木似的旧朝代翻了页,仍旧还是乱糟糟的一盘散沙。

再后来,家里人给她寻了一门亲事门当户对的人家,一表人才的少年。说是“少见的才学聪慧,神思敏捷”,父亲与兄弟曾叫他来家中一次,考他诸子百家与九艺之书,兄长拿洋文考他天文地理理化政史,无一不对答如流。一开始父亲叫她在帘子后头听着,本意是遵从女儿心意让她挑选定论,最后却当堂替她拍板作了决定。

一开始,她对这门亲事是千般的不情愿。她的意中人应当是文武双全,飘然盖世的白玉堂;而面前这个,不过是个面容清秀,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成亲那晚上,他却只跟她说了一句话“你别担心。今天之后,未来种种艰难困苦,我都替你遍尝七分;柴米油盐的不如意事,便尽是我的过错。”

当时她听得心里嗤笑不止:你才多大,又能替我担当什么?

而他却说到做到。

世间种种艰难困苦,甚至生离死别,他都见过了,也都担住了虽不足十全十美,但他都说到做到。

他与别的那一些背着家中妻子在外花天酒地的交女朋友,甚至再度结婚的男人都不一样。却正因为不一样,愈发使得她自惭形秽。

他越小心翼翼的将她呵护着,她便越觉得配不上他。不是不爱,也不是自尊。而是她的卑微,连喜欢都益发吃力。

他尝试了很多法子逗她欢心。

他从不嫌弃她如今面目可憎。同他外出,无数次被人当作是母子,他每每都会微笑着解释说,“这是我太太。”从不觉得她丢了他的人。

生不了孩子,没关系。尽心思将家中侄子过继到她膝下可她呢?最近文钧好容易亲近她一些了,自从那天烟瘾发作以后,虽然嘴上不说,每当见到她,却仍旧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与憎恶。

自此她才知道,她配不上他。

可她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呢?

不仅将自己弄着这副模样,还将竭力维护起来的温馨美好的家给毁了。

有时候更希望他也能卑劣残忍一些,她更能好受一点。他尚未毕业那几年,她心中隐隐盼着他能在英国找一位女朋友常常陪伴着,带一点畸形的渴望,还有一点点痛恨。分隔两地那几年,她染上了大烟周围的阔先生太太们都时兴这个,她有的是钱,也不是抽不起这东西也着实令她快活。

她所痛恨的不是自己的残缺和卑微,而正是他的言出必行。他说“艰难困苦替你遍尝七分”,这七分里,三分尘土苦雨,两分烈日狂风,两分凄苦寂寥;剩下三分春光明月照映的全是她的自惭形秽。

而那孩子多好啊。从第一次看到楚望时,她便觉得像个小太阳似的耀眼。那时候说不上美,却有着这个年纪所没有的笔直通透。一如她第一次见到徐少谦那一年一般:才学惊人,心性淡漠,看人时像隔着荒漠似的一望无际,心里却有一盏明灯。

楚望虽比文钧大不了几岁,也才刚从孩子初长成为少女。她烟瘾发作将他吓着时,他第一个竟想着要向她求助。

她自己是通透的,照的人也是温暖透彻的她与他少年时是多么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