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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这是已经同你父亲讲过和了?连他几时从借贷市场抽手都一清二楚。”

“不曾,我猜的。”谢择益道,“这老头深知贪多不义,多年来惯会见好就,次次风浪都给他躲过。“

几人一齐向他看去。

“几月前他钱挣到六亲不认,更没空理我,想也知道今年美国股市多蒸蒸日上。大洋彼岸经济过剩,那帮人根本不在乎租界这点蝇头小利,哪里有条件好同他讲。”

楚望咦一声,歪着脑袋吃力的想了好久。

谢择益便将她认真看着。

“正月近在眼前,你打算几时同你父亲讲和?“葛太太盯着这两人,问谢择益:”难不成宾客皆至,留等婚礼上头人人来看你父子摆着两张臭脸?“一转头又问:”究竟要给她吃多少核桃?”

他摊开手心:“最后一颗。”

葛太太一记爆栗,“不见家中有正经广东厨子蒸着点心给她做早点,要你做什么?“

弥雅大笑道,“楚望不知讲过几多次,哪家厨子都没zoe哥亲手做的好吃。”

谢择益眼神一亮,低头问她:“真的么?”

楚望从没在正主面前说过这话,不由得将视线移开一些,望着台阶下的吊兰。

“父子两皆是不动声色的机灵,谁也没资格骂谁坏。“葛太太直揉太阳穴。看了眼谢择益,问楚望道,”林俞极重官场脸面,那贱人若不从中作梗,料他也不敢不如数将你母亲妆奁吐出来。这些年花掉的,想必也在四处借贷着凑数……到时候连带姑妈的份到你手头,这笔数目中上层人家恐怕一辈子也挣不到。“

多大一笔数目?上海众科学家这么赋闲着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捐给西北修三座工厂,租界众人也好早日有正事可做。

葛太太见她眼睛发亮欲言又止的,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你想如数拿去捐作科学馆?”

“不捐科学馆,捐给……”她转头小心翼翼看一眼谢择益。

科教兴国呀!她又不愁吃穿的。

葛太太气得头疼,“我的小姑奶奶。”

谢择益知道她想做什么,无比认真问道,“真这么想?”

“嗯。”

“那么重要?”

她认真点点头。

“恐怕也是不够的。”他笑着捏了捏她脸颊。

他驻守越界筑路一段时间,大抵也知道一点西北地区几座工厂需投入多少资金。低头思索一阵,小声承诺道,“我想办法。”

楚望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睁大眼睛将他看着。

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眉来眼去,葛太太恨其不争,“穗细,送客!”

穗细去撵他,谢择益起身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有话好说。“

一屋子人见他左躲右闪笑着退出门去,皆不由得莞尔。

弥雅笑道:“葛太,他两才刚见面,你明知zoe哥绝不敢做出格的事,何至于非要在这个当口拆散这两人?”

“你懂什么?结婚前天天见面,不仅不合规矩,婚礼还有什么喜悦可言?”葛太看她一眼,”以为谁都像你,订完婚便成日介的跟着蒋先生四处出双入对?你倒提醒我,叫你结婚前离他远远的。“

弥雅吐舌。

她听见葛太太仍在后头教训弥雅:“……追求、告白、交往、求婚、订婚、结婚,往后年年纪念日,银婚到金婚,要与这人白头到老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被独一无二对待的?女人是仪式感动物,你不要求有,不代表他没准备给你。你不打算等等看,在这一切未曾到来的耐人寻味阶段,这男人将要用什么来迎娶你?”

弥雅不无渴望托腮想着,嘴上却违心说道:“要什么仪式感?只要他不践踏刻薄我,一生一世尊重我保护我……”

楚望仍盯着他离开方向出神,想不出谢择益要做什么。

政府腐败、社会黑暗在前,科教与工业仍旧落后,即便有皇家学会拖着研究院艰难前行,此时此刻无论资金抑或财力均远不及四二年的美国。三个基地修建后续资金跟进不足,大部分工作搁置许久,一部分物理与数学家已经等不及递交辞呈,回国工作受到的尊重与优待不比这里差,做着不够尖端的工作总好过在这里枯等……

谢择益不知研究院有多需要他。

可是带着他们的条件来,在一旁虎视眈眈着的美国,此刻国内工业与经济飞速增涨,所看重的绝不会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租界利益,稍不注意整个研究院皆成美国囊中物。所以这绝非可以与他们公平商谈条件的好时机。

什么时候是最好时机?

什么时候可以反过来同他们谈条件?

倘若他们也有过不去的难关,以至于不得不有求于人?

她突然想起谢爵士历来“见好就”。

今年初赚钱赚到“六亲不认”的谢爵士确实是个极有先见之明的投机者。

今年八月以前是美国股市最疯狂的时候。

而即将到来的十月二十四日正是……黑色星期四。

纽约股市全面崩盘,世界经济危机!

也刺激了德国与日本,使欧洲与亚洲成为战争策源地……也是二战爆发的直接原因。

她心咯噔一跳,从椅子上下来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穗细与蜜秋慌忙将她扶起来,她立刻朝楼上狂奔上去,葛太太与弥雅以为她回神过来谢择益已走,想到楼上再去看他一眼,便都在楼下窃窃笑起来。

天冷了,路上行人也渐渐稀少。街上青砖砌的房子墨灰的墙,梧桐树枯黄的叶子星星一样点缀着灰蒙蒙的上海。派克弄的黄包车一趟趟过,将地上叶片时不时的卷起来又落下;电车铃铃的响,少数可见的烟火气来自对面弄堂,有人将一只小炉拿到街面上来烧,一点点冒着烟起来。

大萧条啊……

可这里是远东的上海,不仅在这场危机里几乎未受到波及,这里的民族资本却要因此开始蓬勃兴起。

这不是最好的时候,什么时候才会是?

被葛太太赶出葛公馆后,谢择益离开了一周有余。

这一周,研究院来信上仍是千篇一律的“i组静候消息”。除开陪真真购置远行求学的随身物品,她已几乎无事可做。

去先施、永安、新新与大新将口红香水手袋鞋子一挑再挑,弥雅与楚望都不解问她:“这些东西不都从法国来的?等你到了欧洲买岂不是更方便,做什么一天三趟将上海这几家百货商场的旧货逛遍?”

“手袋配鞋子,围巾搭配裙子,首饰搭配外套……你们都不知我新衣服做了多少件,实在配不过来。”

楚望笑道:“你是去念书,还是去走时装秀?”

真真苦着脸:“我爸爸三天两头在家中见了我就偷偷抹泪,我都以为自己要一去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