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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七十年代旺家小媳妇

既然在农具厂做工,她不去割麦子也不算旷工,旁人不去可就是怠工了,再说人家厂里也不会让她随便请假呀。她妈,队长那意思,咱家该出工的四口人,一个也不能少。”

寇金萍真的发愁啊,一来麦难捱,她可吃不了那个辛苦,二来小粉洗脑不成功,还在跟她怄气呢。寇金萍左思右想没找到什么好借口,只好敷衍着说:“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又不是那样的懒人,只要我身体能行,我带着小粉、小胭跟你上工就是了。”

寇金萍带着冯小粉和寇小胭,老实上了一天的工,第二天就出事了。第二天中午工的时候,冯小粉不见了。

今年小麦成不算好,几百亩连成片的麦地,那麦子挑着短小的麦穗,稀稀拉拉晒在太阳下。生产队的社员们一字排开,挥舞着镰刀割麦子。寇金萍也夹在里头,慢吞吞地割着。她让冯小粉跟在她身后捆麦草。

寇金萍总不能随时盯着冯小粉,开始还跟在她后头捆麦草呢,慢慢地冯小粉就跟不上队伍了,太阳一晒满头的汗,一会儿说晒得头晕,一会儿说肚子难受。队长兴许是烦了,索性叫她去后头捡麦穗。

冯小粉于是跟着几个半大孩子捡麦穗,还没到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冯老三啊,你家的这个丫头,怎么又装鬼了,不干活好好的,一干活就装鬼。”队长抱怨。

寇金萍心里却阴沉起来,小粉要是真躲懒跑了倒是好的,这丫头惯坏了,要是跑去找那个王振龙了,万一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

寇金萍毕竟是寇金萍,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这事掩饰过去,不能露出一丝马脚。她不动声色地好镰刀,走到队长跟前说:“队长,你刚才指挥大家割麦忙,我就没顾上跟你说,我家小粉可不是躲懒去了,这丫头干活太出力,一不小心,镰刀碰到自己的小腿,那么长一道血口子,我用擦汗的毛巾给她扎上,叫她先回家去了。”

“我叫她捡麦穗,捡麦穗还用镰刀?”队长质疑,“寇金萍,你家这闺女,八成是又溜了。”

“她捡了一会子麦穗,又跑来帮我割麦子的。”寇金萍眼睛都不眨地撒谎。

“是这样啊。反正她这半天没干完,不能算她的工分。”队长说着一挥手,“工!广大社员都回去吃饭,下午早点儿来,超过一点钟我就算他迟到,扣他工分。”

寇金萍丢下镰刀一路跑回家,冯小粉果然没影了。

寇金萍咬牙跺脚生了半天气,翻出冯荞买给冯老三、冯老三还没舍得抽的那包葵花牌香烟,先去了生产队长家。她随口编了个“娘家舅舅病得快要死了”的借口,说要带着冯小粉去一趟。寇金萍跟队长告了假,匆匆赶往河西大石埠村。

冯老三各种无奈,午饭匆匆吃了个煎饼,怕迟到,赶紧带着寇小胭去上工。

麦时节天气陡然热起来,正当大中午,头上毒辣辣的大太阳烤着,脚下尖尖的麦茬扎着,中间麦芒麦糠还刺挠人,一天下来谁不得淌几斤汗呀,男女老少都像水里捞出来似的,衣裳都能被汗水结出盐碱来。

烈日下的麦田,割麦的农民们一个个如同沙滩上搁浅曝晒的鱼,少气无力地劳作着,忽然听见一声惊慌的叫喊:

“糟了,快点来人,这小丫头热晕啦!”

“怎么啦,婶子?”附近割麦的冯东听见喊声,忙丢下镰刀跑了过来,他一眼看见寇小胭半躺半坐在麦茬地上,喊人的妇女正抓着一壶水往她嘴里灌。

要说寇小胭才十二岁,身量本来就没怎么长开,又瘦又小,小萝卜头似的,看起来跟人家九岁十岁的孩子也差不多。她跟着冯老三来上工,冯老三是大劳力,到了田里就被指派推架子车运麦子,队长可能是忘了专门指派寇小胭的活,也没理会她。

一般这样半大的孩子,跟不上大人干活,队长照顾的,就分派去捆麦子、捡麦穗,队长不照顾的,就只能当大人用。寇小胭没得到队长的话,又不敢跑去问,只好拿着镰刀跟在大人们后头割麦。

寇小胭人小个子矮,弯腰在那麦地里割麦子,几乎就看不见她的人了。四周黄灿灿看不到边的麦田,太阳照得刺眼,四周一丝风都没有,寇小胭中午啃了个煎饼,带来的一瓶凉水早喝光了,脸上汗水腌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擦了一把汗,直起腰看看前边,感觉这麦子永远割不到头了似的。

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热得气都不够喘的了,寇小胭软哈哈挨着一捆麦子坐在地上,身体仰靠在麦草上,把草帽拉下来挡着头顶的毒太阳,嘴里自言自语:“歇一会子,就歇一会子……”

倒霉孩子,就这么中暑了,麦地里看不见人,等一个妇女注意到她时,烈日下都不知道曝晒多长时间了。

“冯东,你赶紧看看,这小丫头热晕了。”

“小胭?”冯东蹲下来一看,小丫头面色潮红,一脸大汗,紧紧紧闭着眼睛,叫她几声也没反应,冯东伸手一模,小脸蛋滚烫吓人。

第27章老鼠药

一看寇小胭那样子,冯东也就明白了。锄禾日当午的艰辛,没做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大热天老弱病残干农活,中暑的情况时有发生,轻的头晕眼花喘粗气,重的这就神志不清昏迷了。

冯东四处张望了一下,连片的麦田,连个树荫也不好找。他弯腰抱起寇小胭,很轻,顶多四五十斤,便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快步往西边田头走去。

地方熟,冯东一直走出这块麦田,找到了最近的一处小溪,溪边零零散散几棵不大的柳树。他把寇小胭放在一棵柳树下,把她放倒躺平,先查看了一下,小丫头脸色潮红,两眼紧闭,呼吸一起一伏地很急促。

“小胭,小胭?睁睁眼,不许睡啊。”

冯东拍拍她的脸,一边叫着,一边扯下自己脖子上擦汗的毛巾,伸手在溪水里浸湿,溪水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冯东也顾不上拧了,赶紧给她擦头擦脸。

这里靠近西大河,溪流顺势直入西大河,溪水也就十分清浅,烈日下一晒,便连同溪底的砂石也晒得温热了。冯东琢磨着,这会子要是溪水清凉些才好,可他去哪儿找清凉的溪水呀,中暑可轻可重,这小丫头这样瘦弱,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得赶紧让她凉快下来!冯东抬头瞅瞅斑驳的树荫,索性抱起寇小胭,一手托着她的头,把她整个身体放进了溪水里。清浅温热的溪水甚至没不过她,冯东没工夫多想,索性把她身上麻色的土布小褂三两下解开,赶紧蘸着溪水把那干瘦干瘦的小身体反复擦洗。

“冯东啊,你得给她喝水。”

刚才喊人的七婶子一路小跑跟过来了,手里还细心地拎了个水壶。七婶子看了看,对冯东的处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