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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庶长子(作者:朗朗明日)

郑氏也想到了这一茬,毕竟这府里,要说和白氏和纪晨最过不去的除了她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不过,这个时候,郑氏是绝对最受不了旁人冤枉她的。于是说道:“白氏,你无凭无据,只凭一碗药就说是我做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纪安为郑氏的智商着急,白氏她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敢过来,就是拿到了证据,如此发问,简直就是给白氏搭好了梯子让她登台的。

果然,白氏开口道:“若是没有证据,我一个妾怎么敢来质问太太。刚刚太太身边紫鱼已经招认了,且我手上有太医开的药方,又有外面请来的大夫当堂对峙,这药是救命用的还是害人命的,自然就有了分晓。不过,我想着家丑不外扬,若是太太能给晨哥儿一个交代,那就无事,若不然,鱼死网破,我也是不惧的。”

郑氏听着白氏信誓旦旦的话,心中已经动摇了,再扫过最信任的宋嬷嬷,见她稍稍避开了对视的眼睛,郑氏就明白了,这还真是宋嬷嬷她们干的。不,应该说是她大姐下的药。

这个时候郑氏也明白推脱不掉了,她心中气急,既恨娘家做事不和她商量,身边的嬷嬷只认郑家不认她,又羞被儿子瞧见最不堪的一面。又气又恨,但白氏在一旁不肯罢休,又有纪安在旁,若是闹到了纪博和纪老太太面前,怕是不仅是她,郑家也得倒霉。

纪晨再不好,可是纪博的亲儿子,又有白家的血脉。若是被纪老太太发现了,怕是要闹个天翻地覆。郑氏也算有几分急智,干脆的承认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换了我的孩子,又曾下毒害他,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闹开就闹开,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我儿子的世子位也被不明不白的占着,看我们谁怕谁。”

郑氏直接把郑家摘了出去,她认了总比扯上郑家好。毕竟,白氏有前科在,即使她真下药了也情有可原,虽然纪博和纪老太太会为难她,可这毒没下成,她和白氏半斤八两,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不过白氏怕是不用呆小佛堂了。

郑氏这话一说出口,就被刚刚赶到门口的纪晨听了个正着。白氏瞧着纪晨来了,忙上前嘘寒问暖,责问纪晨身边的小厮怎么把纪晨带过来了。

郑氏瞧着纪晨不可置疑的眼神,再瞧着白氏一副慈母样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这儿是留园,你们母子两个也不用假惺惺的演戏,好似我欺负了你们似得。这药下就下了,我自会向老太太和侯爷请罪,还轮不到你们责罚于我。没事的话,就回吧,我这儿不欢迎你们母子。”

纪晨挥退了下人,屋子里就成了五个人,他身子并未大好,脸色白的见不得半丝血色,一步一步的走到郑氏面前。郑氏瞧着纪晨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一软,低下头去。

纪晨却在郑氏离着一丈远处才停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半响,才听见纪晨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太太,儿子是知道太太的,这毒绝对不会是太太下的。儿子也不想追根问底,只想问太太一句,这毒,阿盛知道吗?”

白氏这个时候却是哭着扑倒纪晨身上,哭着说道:“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这样傻啊。你人才品貌样样好,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个杀才。”

纪晨并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郑氏,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似得。

白氏受不住,眼神哀求的向着郑氏看去,嘴里嘟嚷着:“儿啊,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姨娘虽然不喜他,可也知道他待你是真心的。儿啊,你就是姨娘的心头肉的,都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赶快回去吧,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好了,姨娘愿意茹素十年为你祈福啊。儿啊,跟姨娘回去吧。”

郑氏本来有软和的心,再瞧着白氏对着她哀求的眼神之后只觉浑身上下痛快至极。是啊,有什么比打击纪晨更让白氏伤心难受的,她被白氏害了这么久,今个也要让白氏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郑氏大声的对着纪晨说道:“纪晨,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晓男子与男子之间哪有真心。阿盛就是一时对你意乱情迷,可也不允许你毁了他的大计。这药只不过是给你的一些教训,让你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纪晨听完摇摇欲坠,咬着压根,半响抬起头来,对着郑氏哀声道:“太太,儿子不信,儿子求太太最后一桩事。”

说着,把拇指上一枚玉扳指给了郑氏,说道:“还请太太把此物给阿盛,让他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到纪府一趟。”纪晨郑重的对着郑氏拜了拜。

郑氏拿着东西却是犹豫不决,纪安瞧了半天,心中十分的难受,不知道是为了纪晨还是为了自己。半响,出声道:“太太,你还是答应了二弟吧。”

郑氏瞧着纪安也开口了,终归对着纪晨于心不忍,叹气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宫里,东西我是一定会给他的,也算全了我们母子一场的情分。”

白氏还想说什么,瞧着纪安开口了,却又住嘴了。一场闹剧,以纪晨晕倒了终结,因为有先前的一出,白氏让两位大夫一道给纪晨看病,半步不离左右。

郑氏让人套上马车,出府往宫里赶去。而纪安给纪老太太请安之后,歇在了纪府,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想知道纪晨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而另一边,郑氏身边的丫头和纪博手下的管事婆子嘀咕了一炷香的时间,只是第二天,纪博的眼睛里稍稍带了血丝上朝去了。

郑氏当天就赶了回来,可并没有见二皇子的身影,纪安心中明白,纪晨和二皇子算是完了。

果然,第二天,二皇子还是没有出现。

第59章 缘浅

纪安从郑氏那儿得知二皇子没有出现的原因,范雨嘉病了,高烧不退。且她这病是为了二皇子而病,因为二皇子被纪晨撞破了私情,让皇宫上下得知,自然太后也晓得了。

太后一直想压压郑后的威风,于是这次的事情就给她一个好借口,让郑后闭门思过,又罚了二皇子去她宫里抄佛经。范雨嘉这个受害人却不忍自己情郎受罪,去太后那儿跪了一下午,让太后心软了,再加上郑后拿出证据证明是有妃嫔陷害了二皇子和范雨嘉,且抓住这个把柄,狠狠的发作了几个近来颇得圣宠的妃嫔,大大的立了威。

不过,范雨嘉身子弱,回来就病倒了,二皇子一直守在她身边。郑氏把东西给他之后,二皇子本来是要出来的,可郑后不允许,怕纪晨心怀愤恨,要对二皇子不利,且也不愿意二皇子再和纪晨联系。

二皇子让郑氏带了口信给纪晨,让他稍安勿躁,等他一等。

而纪晨那天的眼神很是平静,让纪安感觉到了不安。

更跌破纪安眼色的要算纪博了,他在第三天的时候,竟然去宫里求了圣旨,让纪晨尚了皇帝长公主,德顺公主。德顺公主今年十四岁,是淑妃所出,和三皇子一母同胞,因为是皇帝唯一的女儿十分的受宠。

不过,朝廷规定,驸马最高官衔不得超过三品,所以驸马这职位一生荣华富贵是享用不尽了,但想要位高权重是万万不能了。若是一般的勋贵子弟,或是二三流世家的嫡次子,父母们才会动了尚主的心思。

可纪晨可是京城精英界中数的上的佼佼者,加上纪博的正值壮年和郑家的权势,以后的前途可用不可限量来说。现在纪博让纪晨尚主在许多人眼里却是自断前程的作为。

这个消息一出,有风声传出,纪博是要和郑家决裂的前兆。毕竟,纪博一开始打上的就是郑家的标签,现在突然要和三皇子一派结亲。虽然现在瞧着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争,可三皇子出生魏国公府,淑妃位置稳固,魏国公又和大皇子联姻,现在长公主又要嫁给纪家,这么一来,三皇子也算异军突起,朝中格局也再次发生着变化。

而纪府里,纪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担心的去瞧了瞧纪晨。但出乎意料的是,纪晨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并且表示了自己的愿意。情人变姐夫,这样的转变必定是尴尬和痛苦的,不过,也就是如此,他和二皇子是不会再有机会的了。

纪安能看明白的事情,纪晨自然也能明白,而二皇子更是明白其中的关系。所以,圣旨下达的第二天,二皇子出现在了纪府,去看了纪晨。

那个时候纪安也在看望纪晨,陡然再一次见到了二皇子,还吓了一跳。特别是二皇子浑身上下都是厉气,满脸的难看,纪安心中一愣,忽然觉得二皇子就好似一位来抓情人出轨的当事人一样。

而纪晨看到二皇子却是很平静,纪安很有眼色的找了个借口溜了。纪安一走,二皇子就直直的看着纪晨,两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二皇子开口道:“这旨意,你知道吗?”

纪晨看着眼前的人,点点头说道:“父亲第一天晚上和我说过,是我愿意的。”

二皇子忍不住心中的恼怒,恨声道:“你知道,你知道还同意,你明白若是你成了驸马,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纪晨却是笑了,很淡的笑,却说不出的讽刺:“我们本就不该在一块,你有你的大业,我也有我的责任。你放心,纪府就算不为郑家所用,也不会站在郑家的对立面去的。”

二皇子犹如困兽一般,对着纪晨说道:“我知道你生我气,可我那是被人算计的。再说,你就不能等一等吧。等我达成所愿,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了。阿晨,因为你的身世,我不敢轻举妄动,你也知道我母后的手段。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为何就这般放弃了。”

纪晨摇摇头,冷静的说道:“我从没有像这个时候这般清醒,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我承认我在你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可你要的太多,我就变成了那最不重要的地位。你最是了解我,有着我父亲的前车之鉴,我早早就立下誓言,这辈子只爱一人。既然,我已经选择了成亲生子,那我就会爱护我的妻子一辈子,不会再生其他心思。阿盛,我们或许有缘无分吧,以前是我太糊涂,现在我才明白。”

二皇子冷冷的看着纪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纪晨是失望了,是伤心了。可就这般的轻易放弃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也让二皇子灰了心。他左右为难,最怕的不过是自己的母后下手害了纪晨,都道他变心了,可若不是他母后许诺,这次借着范家的手绊倒了崔家,打落下大皇子,以后,他和纪晨的事情,他母后就不再管了。甚至只要他收了几个女子生下孩子,他就能和纪晨双宿双飞,不然,他何苦如此积极。

而在宫里的事情,他当时被算计了,和范雨嘉有了肌肤之亲,且他知道纪晨能那么巧的撞见一定是他母后设计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露出马脚,更不能为了纪晨误了大事,不然,等着纪晨的就是不测。

那三十板子若是不打下去,由他母后下手,怕是纪晨半条命都没了。 行刑的是他的心腹,打的都是给外人看的,其实并没有伤的他。而后面纪晨要他出宫,那时候正是风头浪口,打着照顾范雨嘉的幌子,他们趁势收拾了这次排除异己的后手。

可等他终于抽出身来,却得到了纪晨要成为他妹夫的消息。现在,纪晨又是如此冷漠,二皇子一时间觉得这场感情中只有他一个人再唱独角戏,也没了趣味。心中想开口挽留,可皇子的尊严让他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