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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猫狗

神撇得都快斗鸡眼了。

池舒顺着迟鹿的目光望过去,嗯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

迟鹿压着嗓子在背后鼓动:“喂!有没有被激励!”

“没有。”

“……”

所有人到点就位。

迟鹿看着前方池舒的背影,蹲下来做预备姿势。池舒还在原地慢吞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迟鹿一点都不担心他,倒是杨蕊薇急了,在场边喊了一声:“池舒!准备了!”

池舒转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杨蕊薇:“……”

迟鹿差点笑出来,不过这个时候裁判已经吹响了口哨。一瞬间,震天响的加油呐喊声。从第一棒到第二棒就是十秒左右的距离,这个时候,五个班之间已经逐渐产生了一小段差距。接第二棒的时候,三班掉了棒,人群里顿时一阵嘘声。围观的三班同学就差跳起来了。

迟鹿眼里只有那一根接力棒,越来越近,身子稍稍起来,他把手伸了出去。

不知是因为第二棒的同学目视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没有预估好,接力棒提前掉在了地上,迟鹿听到了杨蕊薇夸张的惊叫。

来不及细想,所有人都没有看清迟鹿是怎么捡起地上的接力棒的,只是在下一眼中,迟鹿已经全速奔出去一大截。

不过还是被五班的高俨超了。后面还有一个紧追不舍的二班。这下不是第二就是……

迟鹿有些着急,肺都要炸了,眯眼望着前方池舒的背影,那个人依旧淡定如松竹,只是皱眉望着迟鹿的方向。

迟鹿不再用余光看高俨,也不在脑子里瞎琢磨高俨的腿怎么样了,几乎闭眼全力以赴,手伸得笔直,心想,池舒你都和我一个爱心了,再没默契

手中一轻。

迟鹿睁眼。

只看到池舒快速冲向终点的背影。

迟鹿站在池舒的位置,撑着膝盖抬头望着,勉力笑了笑,没问题了。

矿泉水冰凉,浇入炙热的心肺,整个人都舒展开来,迟鹿满足叹息,躺在草坪上望着傍晚的天际。

云层很低,低得触手可及。远处,橙红一线,流光溢,斑斓炫目。耳边热闹的喧腾都变得零零散散,运动会已经结束了。

池舒垂头坐在身边不知想什么。

迟鹿拿起矿泉水瓶点了点池舒后背,“你刚刚跑之前想什么呐!”

池舒回头,那时迟鹿不小心丢了一棒,跑起来杀气腾腾的样子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池舒看着迟鹿笑了笑,说道:“怕你摔了。”

第八章(上)要不喜欢

雨越下越大,到最后耳边只剩哗哗的水泄声,除此之外,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世间的所有响动,都被掩盖得毫无踪迹。

包括池舒叫他的声音。

额头疼得厉害,虽说裹了厚厚的纱布,一路跑过来也用手遮挡着,但还是洇到了伤口。迟鹿右手撑着墙壁,闭眼忍受。头顶的灯暗了暗,应该是暴雨影响到电路了。

“迟鹿”,身子被拉到一边,池舒低头仔细地看了看迟鹿额头,“得处理下,不然会发炎”。

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迟鹿闭着眼睛不理他。左手推了推,没有推开,“不关你事,滚开”。迟鹿铁了心,说得决绝,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几分。

两个人身上都湿得差不多了,楼道里刮着风,雨丝泼溅,这样下去肯定得感冒。池舒虽说好脾气,但这个时候不由分说地把迟鹿拉过来扣紧,语气也不是很好,有些急促:“住哪里?”

迟鹿闭嘴,犟上了。从进了单元楼开始,一开始因为疼痛,迟鹿全程闭眼,后来纯粹就是因为不想看池舒。

眼角突然被轻轻地擦了擦,耳边又传来一声无可奈何:“迟鹿。”

干燥的指腹贴上他湿漉漉的脸颊,池舒的气息很近,在这个潮湿的空间里,被晕染,被铺散,张成一片柔软细腻的网,将他拢,包裹。

迟鹿抿着嘴,一语不发。

他总是这样。迟鹿不甘心地想,轻而易举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偏偏池舒从来不知道。

或者,他知道?迟鹿走神想了想。没想通。

“你不告诉我,我就一家家去敲门。”池舒看着迟鹿沉思的脸,堂而皇之地拉着迟鹿就往一楼的人家门口走。

“1002。”还是不情不愿,但语气上妥协了很多。

池舒松了口气,带着迟鹿往电梯方向走。

迟鹿回了神,又一把挣开,自己撑着往前走。

池舒跟在后面,帮人挡着风。

电梯里的光线倒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迟鹿靠在一边,仰头望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池舒看着迟鹿,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白灿灿的光照在头顶,亮得眼晕。

从小到大,池舒直面过很多事情。唯独迟鹿对他的感情。

无论是父母对自己的忽略,还是他们感情破碎后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就选择了离婚,这一切,池舒都坦然承受。

他从来没有哭闹过,也许会哭,但是他从来不闹。不像迟鹿,小学的时候,他爸妈偶尔一次谈崩了,他就能带着他离家出走一公里。

池舒低头笑,他实在搞不懂,迟鹿离家出走为什么要带着他。

不过迟鹿反问得义正严辞:“不带你带谁?我一个人多无聊呀!”

那时的池舒点了点头,也觉得很有道理。

为了不让迟鹿无聊,池舒配合着走到脚底出水泡。

就是故意的,门只开了一条缝,迟鹿侧着身子挤进了自己家,偏偏不让池舒进。

池舒站在门口都笑了,扣着门板和里面垂死挣扎的迟鹿小心翼翼地角力,“我就帮你处理下,好了我就走”,末了,化身儿科医生,细致劝导:“你让我看看,我不看不放心。”

迟鹿探出半张惨白的脸,“真的?”

池舒就差指天发誓了,表情郑重:“真的。”心里却有些难受。

“那你进来吧。”迟鹿松了手,指了指一旁,“换鞋”。

池舒动作拘谨得像第一次去别人家。把自己的鞋子码好后,还不忘帮主人脱得乱七八糟的鞋子妥善安置。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不过足够迟鹿住了。光游戏手柄就有好几个,扔得到处都是,沙发上数据线一大堆,几大摞法语书摊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搭配几小包方便面的调料包……池舒站了会,蹲下身主动拾起来。迟鹿跟在后面不解:“你不看我?”表情没有丝毫的尴尬,似乎这些狼藉完全与自己无关,或者他心底就没有把池舒当作什么别的人。

别的“客人”。

池舒好歹把沙发拾出来了,“躺好”,转头望了望整个屋子,问道:“药箱呢?”说着拿起迟鹿随手丢在一边的配药,仔细找出了几盒。

迟鹿指了指游戏机的后面,就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