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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陛下在上

紧,心头也跟着咯噔一下,百爪挠心般痒痒得厉害,只能伸手将人搂在怀里,低着头脸颊贴着脸颊摩挲。

专心致志地往面前玉白的耳朵里吹气,萧乾耳垂突然一疼,嘶了声,“小崽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咬我……”

将人松开点,萧乾正要趁机敲诈醋一把,却见方明珏偏过头来,微张着嘴,将舌尖吐出来点,沾了一点殷红的血,眼睛微眯着,挑起眼角看他。不同于往日的清冷或温雅,眼神盈着水,眼角飘着红,如朵媚色海棠蘸水而开。

萧乾脑袋嗡的一声,血管都要爆了。

第22章心之向背

就在萧乾的手几乎要控制不住力道掐断手底下那截细腰时,方明珏回过脸去,突然张嘴含住了萧乾被咬得渗血的耳垂。

柔嫩的舌尖安抚般描摹过凹陷印痕,像一片湿软的抨击,瞬息砸开了萧乾的心口。

他的气息难以遏制地急促起来。

手背青筋暴起,握着腰的力道轻了又重,萧乾强压着心头随时都会暴怒的狮子,低头恨恨地咬了口小皇帝裸.露的细白脖颈,不敢用劲儿,连道红痕都没留下。

怀里的身体敏感地颤了颤。

萧乾囫囵个儿似的揉了把方明珏的脑袋,在下腹的火焰彻底燃烧起来之前,将人推开点,半揽着按到矮榻上。他先给自个儿倒了碗冷透的茶灭灭火,又去端了新茶,摸着温热不烫,便塞进了小皇帝仍有些微凉的手里。

方明珏捧着茶碗,眼角犹融着两片湿红,抬起眼来,疑惑地扫了下萧乾的下半身,迟疑道:“你……有疾?”

天崩地裂,沧海倒流!

萧大将军绝没想过他做一遭柳下惠竟然还会被小皇帝质疑男子汉的雄风,愤怒之余,直接抓起方明珏的手腕,一把按在了自己身下,咬牙道:“陛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

方明珏整个人跟掉进了染缸一般,唰地全变红了。

他猛地抽回手,宽袖垂落,恰好遮住微微发抖的手掌。

“皇后,莫要失礼。”萧乾一不注意,方明珏便又钻回了他淡定自若的套子里,只扒着边儿露出个小脑袋,用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眨啊眨地瞧着他。

没了方才温凉的覆盖,萧乾的小将军颓靡下去,大将军不动声色地缓了口气,坐到矮几另一侧,开口仍有些沉郁的沙哑:“早膳用了?”

他说着,艰难地把视线从方明珏身上挪开。

白皙的脸颊抹着轻云般的绯红,如两瓣桃花敷粉而开,素来清冷的面容软了几分,有流水淌过眉目,缱绻至极。哪怕多看一眼,萧乾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再克制住冲动。

不是时候。他又一回对自己说。

方明珏仿佛完全忘了方才的暧昧与调戏,嗓音渐渐恢复清越:“用过了。”他的声音一顿,“方才那人,便是荣国公府送来的?”

萧乾把玩着手里的茶碗,道:“不错。此人名叫徐慕怀,据说是荣国公夫人的远方表亲。柔柔弱弱的,无甚威胁。我命人拾出了凤仪宫的偏殿,让他先住那儿。”

别的宫室不是没有,但只有颂阳殿和凤仪宫才真正划进了萧乾与方明珏的势力范围,所有宫人不论曾经是谁的人,如今都是他二人之人。尽管杨晋一直在鼓里蒙着,以为他的人连根毛都没被动,还在安安静静地圈守着领地。

方明珏明白萧乾的意思,看守起来,按兵不动,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但听到将那么一只阴柔漂亮的小白兔放在凤仪宫内,又回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还是像心口堵了团潮乎乎的棉花般,难受得紧。

于是,暮色渐凉,丹霞未清,小德子便领着几个心腹宫人将凤仪宫的正殿拾了个空,卷着萧乾的铺盖卷一溜烟跑回了颂阳殿。

等萧大将军从演武场回来,便直愣愣地面对了自家从金碧辉煌到家徒四壁的巨大落差。

霖铃四下跑了一圈,一个宫人都没见着,怔怔道:“皇宫……遭贼了?”

萧大将军大手一挥,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去颂阳殿“抓贼”。

没想到进了“贼窝”,却发现“小贼”已经合着中衣坐在被窝,乖乖暖床了。

萧乾凑过去,刚在贼腰上摸了一把,便被一卷书糊住了脸,方明珏清冷的面容浸在明灭的烛火里,“热水备好了。”

一身臭汗的萧大将军被残忍无情无理取闹地踹下了床,进了隔间。

方明珏踩着铺了软毯的脚凳,放下书卷,隔着水声跟萧乾说今日朝堂上的事,末了眼睫微颤,舌尖混混沌沌绕了一圈,到底问出一句:“此番设计……是常氏透露?”

他一直是这般,说话都要绕几个弯,宁可揣摩,不愿直问。

萧乾泡在热水里的身躯微微一僵,舒缓的腰腹紧绷。

半合着的眼睁开,他无声地苦笑了下,嘴上却漫不经心地戏谑道:“在陛下眼里,臣就是个吃软饭的?”

屏风的另一边静了,静得令人心悸。

过了会儿,传来一声:“朕睡了。”

清清冷冷,寡淡得跟水一般无味,却仿佛一堵高墙,倏忽而起,隔断了什么。

萧乾坐在浴桶里,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狗嘴。

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塞满了小皇帝红彤彤的眼圈和一双失望的眼。他最看不得小皇帝的冷漠和委屈,还有小心翼翼探出的小爪子。但这番与旧部的联络设计,他该如何说?

说不出口。

他未想隐瞒借尸还魂,也同样从未想过承认他是萧乾。

哪怕他与朱昆的杀身之仇足以扫清小皇帝对他的疑虑,但立场终究变了。

道不同,他们终会背其远行。

可萧乾怎么甘心?

这簇暖乎乎的小火苗被他手里捧着,心口护着,晃晃悠悠在风雨里挣扎,好不容易要长成燎原之火,熊熊而起。岂能如此断送?

若是这时候说出来他与大晋军中相识,甚至关系匪浅。他未来的下场如何不提,只怕方明珏便要走偏了。

至于……他对小皇帝的那些心思。

该再熬熬。

说不定,时日长了,便熬干了呢。

缠绕周身的水渐渐冷了,萧乾站起身,擦干了身体和长发,披着中衣,带子也没系,便往里间走,顺手将两扇窗子关了。

已然入冬,夜间寒了,说不得过几日,炭盆便都要点上了。

熄了烛火,萧乾刚坐到床边掀开被子,却忽然被按住了手。

昏暗里,那截细白的手臂仍蒙着微光般,晃眼得很。萧乾屏息,视线一抬,正对上一双水雾流转的明亮的眼。

那双眸子的主人望着他,不言语。

僵持了会儿,萧乾抽手,翻身下床穿鞋,心里一边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疯狂地打着小白眼狼的小人儿。这就不让他睡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