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成年男子，石敦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他从来不认为她是会被亵渎的。

他记忆中的她，是那样的清冷，那样的目中无人。尽管两人最近关系有所好转，他也无法想象她在别人身下承欢的样子。

更何况，她如今身处秘境，这痕迹又会是谁留下的？是来之前便有，还是秘境里添的？

一想到她可能与别的男人有那种亲密的关系，他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密密麻麻的酸涩蔓延了他的胸腔。

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你对她而言又算什么？她不嫌你废物、累赘，（便已是对你的恩赐。她的父亲救了你的命，她的兄长给了你地位，如今她自己也护佑了你许多。

石敦，你要知足。

苏柠自是不知道石敦所思所想，她见他盯着自己脖子看，有些心虚，拢了拢衣襟。

石敦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连忙移开了眼。

苏柠觉得身边这个一路叽叽喳喳的男人一下子变得低落了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因心虚不再开口。

石敦自是知道苏柠察觉了他的异样，可他如今也没有力气再去掩饰。

他的心，有些难受。

就在俩人的气氛有些尴尬甚至冷硬之时，他们终于又遇到了其他弟子。

石敦不自觉舒了口气。

他发觉，他好像有点喜欢上苏沐宁了。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当初刁难自己的时候吗？不，不可能。他自认是没有受虐倾向的。

他承认，那样的苏沐宁很强大、很吸引人。若是苏沐宁不针对他，他可能也会喜欢上她。但凡事没有如果，他对那样的苏沐宁着实没有什么感情。

那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如今这样的苏沐宁的呢？

从她不再为难自己？

从她真心实意夸赞自己厉害？

从她会为自己着想、关心自己的时候？

还是，她找自己练剑时的日日相处？

石敦说不明白，他如今的思绪就像一团乱麻。

石敦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但他很清楚苏沐宁不会喜欢他。

就像门中弟子说的那样，他这种当了长老之后才能结丹的废物，配不上她。

他一颗雀跃的心，也在这令他心痛的事实中冷了下来。

其实石敦并没有弟子们说的那么不堪，他也是三十不到便结了丹，如今样貌也是年轻周正的模样。

但与他同辈的苏沐宁、苏牧云等人都太过惊艳，皆是二十左右便结了丹，柳茹也是不到二十五，于是显得他寂寂无名。

接下来的几天里，石敦做好了一位门中长老的本分，但也仅此而已。他跟苏柠的交流也少了，倒不是回到了以往那势如水火的样子，但比普通同门也亲近不了多少。

苏柠莫名其妙就被冷暴力了，她简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从来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爱好。

如果她向对方伸出了手，对方没有接，那她会毫不犹豫收回来，然后后退两步。如果对方接了，却又放开了她，那她不仅会退后，还会在俩人之间筑起一道厚厚的墙。

当然，如今苏柠和石敦并没有走到筑墙那一步。至于会不会走到那一步，苏柠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柠他们逐渐集齐了所有弟子，只除了宁清远。

石敦提议过是否要将人找回，苏柠拒绝了。宁清远是男主，天道的宠儿，他只会遇见机缘不会出事滴。

更重要的是，她莫名有一种对不起宁清远的感觉，虽然并不太强烈……

一个月后，秘境关闭，所有活着的人都被自动弹出来。

“师尊。”宁清远一出来就找到了苏柠的身影寻了过来。

“嗯，进阶了？”苏柠感叹，不愧是男主。

她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眼中带着欣喜，满脸意气风发。短短一个月，他就突破了瓶颈，连气势都变得有些锋芒。

苏柠不得不承认，她很欣赏这样优秀的少年。

“嗯嗯！师尊可还满意？”

苏柠看着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的宁清远，也跟着笑了笑。

她抬起了手，宁清远便自觉地低下头凑过来。她摸了摸她的头，赞许道：“你自是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的。”

宁清远闻言，眼中的光更甚了。他离师尊，又近了一步。不枉他忍住了一个月的思念，拼命往各种危险的地方跑。他如今的安然无恙，也多亏了师尊送他的诸多法器。

他的师尊怎么这样好？叫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都是师尊教得好~”他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得出内心的雀跃。

石敦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更觉酸涩。

若是以前，他定会欣慰二人的师徒情深。但如今，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单是看着她与别的男子这般亲密，哪怕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徒弟，他的心都如针扎般疼。

“人都齐了，我们回去吧。”他忍不住打断了眼前的“其乐融融”，给自己的行为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好。”苏柠赞同道。

“徒儿们，我们回山啦！”猴子猴孙们……啊呸，弟子们哈哈哈。

此次除了宁清远，其他弟子也收获颇丰，不愧为落云宗的精锐一代。她很欣慰。

看着苏柠笑，石敦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的视线扫过正面带微笑专注地看着苏柠的宁清远，皱了皱眉。出于某种直觉，他觉得宁清远的心思并不单纯，同他一样。

苏……沐宁知道吗？还是先前跟沐宁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他摇了摇头，甩开了脑中的想法。

一群人浩浩荡荡、意气风发地回了宗。回去途中，石敦和苏沐宁还大方地带他们游玩了几天，当做是对他们的放松和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