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玫瑰墨烟 第53节(1 / 1)

作品:《玫瑰墨烟

屏幕顶端忽然冒出吴岚的消息。

[温老师,郁墨淮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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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栋画室其实是一幢小别墅。一楼设立着画房、吴岚的办公室、卫浴及大活动厅。

二楼则是她的私人住所,卧室、衣帽间等一应俱全。

温雪瑰将头发抓顺了些,又在睡裙外披上一件丝袍。

刚睡醒还满身怠懒,实在不想再换衣服。再说,自己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于是回吴岚:[让他上来吧。]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沉稳且不紧不慢。

一时便晃神,想起在佛罗伦萨的酒店里,她最盼望的就是门外响起这串脚步声。

温雪瑰打开门。

暮霭浓沉,蓝紫色的彤云将日光也滤得黯淡,失了几分温度。

郁墨淮一身暗色西装,似才从公司过来。面料挺括极简,愈发衬得人倨傲且矜贵。

他站在夜幕的阴影里,没说话。

晚霞似打翻的葡萄汁,蔓延至他深邃轮廓,只能看清那流畅凌厉的下颌线,却看不清他眸底情绪几何。

陌生的檀木香席卷而来,夹杂着淡淡酒气,在她心头晕染开一片靡丽的微醺。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温雪瑰下意识将丝袍裹紧了些。

他抬眸,看了她许久,才寡声开口。

声音沉闷得像被玻璃罩住,透不进空气。

“谢宴是谁?”

温雪瑰语调散漫:“一个演戏的。”

顿了顿,又道:“我一点不熟。”

他站在门口,却一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温雪瑰便也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没给他让道。

可此时,他却骤然欺近一步,几乎是要往她身上撞过来一般。

温雪瑰一惊,未及后退,两人已近得呼吸相闻。

他身上除了檀木气和浅淡的酒气,还有另一种,抓不住,却说不出的好闻。

越喜欢他,这种好闻就越浓烈。

咫尺之间,能看清他狭长双眼里,蕴藏着铺天盖地的情绪。

那颗曾被她精心描摹的淡色小痣,藏在又密又长的眼睫里,似风浪来袭前宁静的舟。

流畅的下颌线绷得极紧,眸色晦暝,唇色淡如白纸。

她忽然有种预感。

却并未后退,只是闭上眼。

下一瞬,郁墨淮一把将她腰肢拦抱在手中。

她重心不稳,朝前栽去,正好撞入他宽厚又温暖的胸膛。

郁墨淮另只手轻轻探入她发丝,用了些力,迫使她仰脸向上看。

好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心脏蓦然间跳得极快,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只感到他双眼愈来愈近,像两枚深海里的旋涡,摄人心魄,将她吞噬其中。

淡色薄唇覆下来,柔软又强硬,撬开她齿关,一寸一寸,渡入滚烫的檀木气息。

这是一场忘情的亲吻。哪怕是第一夜,他也从未这么不冷静。

齿尖刮过她唇舌,似揉捻花瓣,留下玫瑰般的痕迹。

眼里似有滔天风浪,阴翳晦暝,几欲吞噬一切。

许久,这场黑色的暴风雨才渐渐平息。

等感受到他渐渐恢复平静,温雪瑰才动了动身体,提醒他松开手。

她抬眼,唇上还带着水光,略带嗔恼地看他。

仿佛在说:虽然我一时心软,但吵架就要有点吵架的样子。

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郁墨淮唇角轻扯,笑得有些无奈,想起是自己理亏,到底放开了她。

温雪瑰觉得有点没面子,转身往屋里走。

刚走两步,听见郁墨淮的嗓音,料峭如霜雪初融。

“那人说——”

话音顿了顿,似是单单复述这几个字,都极为挑战他的忍耐力。

郁墨淮额前暴起青筋,再开口时,语调带了几分更明显的薄愠和讥诮。

“他爱你?”

虽说火上浇油很危险,但温雪瑰还是得让他直面现实:“爱我的人多了去了。”

“……”

郁墨淮沉默片刻,又换了个法子曲线救国。

“那他还问,为什么他不行?”

这要是说实话,你还不得意到天上去。

温雪瑰故意插科打诨,水光潋滟的眼眸慧黠地眨动两下:“他不行?”

顿了顿,又很利索地道:“他不行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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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翩跹如玉

这话说完, 却见他俊朗的眉宇轻舒,面色也松散下来,有种散漫的闲适。

紧接着, 连身上仅剩的那点阴霾也散尽了, 沉郁感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笑。

而后, 郁墨淮的笑意便愈来愈深,渐渐连胸膛都起伏个不停, 喉间逸出细碎的气音。

音色温沉, 听得人心尖酥麻。

怎么这答案也能让他这么开心的吗?

温雪瑰不明白。男人真的好难懂。

暮色越来越沉,郁墨淮却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

高大清隽的身形, 被暮光勾勒出极有氛围感的温润剪影。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垂着眼眸看了她一会儿。

双眸又清又亮,像暗夜里的月亮。

而后, 薄唇稍启。

“玫玫, 我真爱你。”

什……!

温雪瑰惊了一下。

然后赶紧抿住唇角,绷紧下颌, 防止自己做出什么不太聪明的表情来。

她思考片刻,略带矜持地微蹙起眉, 用一种慵懒且倦怠的嗓音回复:

“知道了。”

说话时还很自然地挥了下手。

言辞间颇有金枝玉叶的气势, 就差在前面加个“本宫”。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生动可爱。

郁墨淮复而轻笑出声。

许久过去,才悠长地轻叹了下。

虽是叹息,却听不出丁点愁绪,满是闲适的惬意。

每次见他这么游刃有余地笑,都觉得自己占了下风。

温雪瑰皱皱鼻子,见谢宴这事儿总算是在他这翻篇了, 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寻了个工作的由头将人赶走, 自己进了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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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天下来, 温雪瑰手头这幅画也没能完成百分之四十。

到底是心里有事儿,笔触便没有昔日那么轻盈。

但也正是因为遇事多想了几层,这幅画的风格,似乎多了一种不同的味道。

温雪瑰搁下笔,喝了一口水,感觉泡的花茶没什么味道了,便出去换茶叶。

冰糖落在杯底,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