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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状师相公

第三章扭转乾坤

厉言一指那激动的大婶,将其稳住后继续说:“然大婶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赵继续前行。赵大赵二敞开着衫子,裤子也松松垮垮地吊在胯上,吊儿郎当地走到卖糖人的老伯面前时,恰与徐大小姐路遇。赵二于是特意在胸前抓了一把,边抓边对徐大小姐说,她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且梦里的徐大小姐寸缕不挂。这位小兄弟可能有些话不好意思说,那赵二甚至还说出了梦里自己摸徐大小姐时的手感。”听了厉言最后一句话,听堂百姓发出一阵哄笑。

徐绮梦已是气得牙根痒痒,心道厉言定是在这里故意取笑自己,咬紧牙根握紧拳头看着厉言鼓气。厉言看了看绮梦,继续说:“旁人家的女子受了委屈,你们也许只是一声唏嘘,如若是自己的亲人呢?你们还能一笑而过吗?”

听了厉言的话,方才发笑的人摸着后脖颈低了头掩饰自己的羞色。厉言继续:“徐大小姐听了自然气急,争执了几句依旧被赵二出言侮辱,于是便飞起一脚,将赵二踢倒在地。赵二站立不稳,摔倒后,头碰到路边寿衣店门前的石阶子上,立时毙命。”

厉言说完后,对着听堂百姓一扬头。“这赵家兄弟平时也是这般横行街市好吃懒做坑蒙拐骗外加调戏良家女子吗?”

“是啊,那两个泼皮惯是如此,到现在还欠了我的酒钱呢。”仪门处一个酒肆的老板娘尖着嗓子说。

“是,我就看过他俩在胡同里对王家小二丫动手动脚的,都是街坊邻里的,作孽啊。”另一个中年男子说。

“你当时看到赵家兄弟对王家小二丫动手动脚,为何不出手相救?”厉言抓住那中年汉子的话头,眯了眼睛问。

“我,我……”那中年汉子语塞,自己虽没有犯法,但是看到邻里有难却不出手,到底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人之常情,因为你怕,因为他们两个是泼皮无赖,你怕他们报复,是也不是?”厉言盯着那中年汉子的眼睛,一语中的。

不去理那羞红了脸的汉子,厉言突然话锋一转,自己也现出了一丝愧疚之色。“或许乡亲们会瞧不起这位大哥,但扪心自问,如若是你们,有这个胆量吗?恐怕多数都不会,连这位健壮的大哥都不敢惹这两个泼皮,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受了欺负的姑娘们多半是忍气吞声了事,但是,徐大小姐却不是。”厉言上前两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徐绮梦,特意站到她的面前占便宜,眼里却现出了钦佩之色。“徐大小姐早就知道这两个泼皮时常欺侮良家女子,她出自徐家,若是自报家门后自是不怕这样的无赖,但平常人家的姑娘便没这么好运了。”

徐绮梦不着声色地偏了偏膝盖,免得好像自己是在跪厉言似的,谁知厉言也跟着调整了所站的位置。“不瞒大家,在下曾与徐大小姐同在方圆书院求学,那时她便时常说,自己日后定是要做一个侠肝义胆之人,虽说托成了女儿身,但也要做前朝唯一的女将军绿萼夫人那样,为天下女子,为百姓谋福。”

还在不断躲避着厉言所站方向的绮梦,听了‘侠肝义胆’四个字时,不觉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小心地四下看了看。还从未有人如此夸过自己,虽然所言极虚,但听着还是很舒坦,心虚地看了看周围人的眼色,似乎还未有人不屑。

厉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绮梦,看出她的小心思,不觉好笑。

“照徐大小姐平时的想法,那时定是想要教训这两个泼皮一番,方能护得了方圆县其他姑娘。于是徐大小姐飞起一脚,将赵二踢倒在地,赵二的头碰到石阶子上,立时毙命,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厉言略一低头,自顾自地说:“一个健壮汉子都胆怯得做不到,徐大小姐却做到了,在下也是自愧难当,想来,在场的各位也是无面目见人了吧。”

周围的人俱显羞愧之色,绮梦浑身一个激灵,紧紧合上嘴,痛苦地闭上了眼实是不忍再听厉言胡诌,第一次觉得被夸赞也是受罪。

脸上火烧般,偷眼看了看厉言,那厮正抿嘴嘲笑自己。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忘揶揄自己,自己是出了名喜欢惹是生非的大小姐,就算别人被他说动了,可自己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品性的。

“大人,大人,即便如此,我内弟也是罪不至死啊,大人。”赵大急了,眼见着围观众人看自己的眼色都带了怒意。

“的确如此,即便赵家兄弟行为不堪,但这徐大小姐也确实不应该将其打死。”顾知县也深觉那赵二死有余辜,但法理不容情。绮梦本觉有些希望,此时又被拉回到现实中,只看着厉言还有何下文。

“的确如此,大人所言极是。”厉言绕到人证面前,对着所有人说:“徐大小姐真乃我方圆县的巾帼女子,虽还在闺阁之中,却已心怀旁人。如若徐大小姐真的杀了人,便是法不容情理当受刑,可若徐大小姐不是凶手,那又当如何呢?”

众人对徐绮梦的印象已有了很大改观,昔日不擅女红疏于女德的徐绮梦,此时俨然成了女中豪杰,虽赶不上前朝那神话般存在的女将军一般的人物,但也是差不离儿了。

“那定是要无罪释放的。”众人纷纷附和,虽然是亲眼看到徐绮梦将人踢倒摔死,但多数私心里还是希望她可以脱罪。

绮梦仿如还在梦里,回头看看众乡亲,忽然觉得心里暖暖,从来无人如此信任自己如此支持自己。看来,做个侠肝义胆的人,也是很不错的。

“可,可多少人都看到了,是徐大小姐踢死了我内弟。”赵大急得满头大汗,见风向急转直下,不免焦急心慌起来。

“踢死?赵二乃一壮汉,徐大小姐即便自小练过功夫,但她一介女流之辈,岂能随随便便一脚就可踢死赵二!”厉言说完鼓起力气飞起一脚,踢在赵大肚子上,问到:“我一个成年男子,都踢不死你,徐大小姐怎能踢死赵二!”

赵大滚了一圈,爬起来尚来不及拍掉身上的尘土,连忙重新跪好说到:“是,是徐大小姐将内弟踢倒在地摔到石阶子上,当场毙命。若不是那一脚,内弟便不会死,所以还是徐大小姐将内弟踢死了。”

顾知县看着下面,无奈地摇摇头说:“的确如此,是徐大小姐将人踢倒摔在石阶子上而死的。”

厉言不慌不忙,对着顾知县说:“大人,在下需一名衙役和赵大配合做些事情,大家看了便知何人是凶手了。”

“便依你。”顾知县早已习惯了厉言的‘胡搅蛮缠’,一挥手便有一名衙役走上前来听候吩咐。

厉言二话没说,上前又是一脚,将那赵大踢翻在地。“如何?踢不死吧?”看着那鬼哭狼嚎又不敢动作的赵大,厉言俯了身子问到。

“麻烦这位,请你举着佩刀站到此处。”厉言吩咐那衙役举着佩刀站到一边,之后又推搡着赵大走到那衙役面前,抬脚便要将他踢向那衙役手里的大刀。

赵大再也不肯依了,就算是顾知县怪罪下来,自己也是不依的。如被踢到刀上便是一命呜呼,于是滚到地上连连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啊,这厉大状是要小人的命啊,如此被踢在刀上,岂有活路。”

顾知县皱皱眉头,知道这厉言定是成竹在胸了,便无奈地挥挥手说:“快些讲吧,莫再故弄玄虚。”

“是,大人。”厉言一拱手,干脆利落地说到:“为何方才踢不死赵大,而这位衙役拿着刀时,便可踢死呢,看来赵大的生死不在我这一脚上,而在他面前是否有把刀。”

“同理,赵二之死,也不在徐大小姐那一脚上,而在于他面前是否有凶器。”厉言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继续说到。“杀死赵二的凶器,便是那石阶子。”

顾知县一时哑口无言,细想之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围观众人也都深以为此。

“大人,大人,那石阶子家家都有,如此说来便是家家都有凶器了,岂不是要把每家的凶器都没收,岂不是每家都不能有石阶子了,这,这……”赵大仍旧不死心,支着脖子大喊。

“的确如此。”厉言似笑非笑地说:“那寿衣店的石阶子是凶器,但其他家宅的石阶子却不是凶器。众所周知,为保街面行人得以畅通,官府规定了街边店铺门庭的位置,那寿衣店老板私下里却将自家门庭往前扩了一步之距,故而石阶子也跟着超了一步之距。若那老板遵纪守法,赵二被人踢倒之后便不会死,可正因为这寿衣店老板的行为,赵二命丧黄泉,因此,真正的凶手和凶器是那寿衣店老板和石阶子。”

“请问,是也不是?”厉言向着仪门处的众人问到。

众人已被厉言之前的一番话说动,此时便不由分说地站到徐绮梦一边,大呼无罪释放。顾知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清官,至少是顺从民意且不会收受贿赂的。虽然动机可能只是因为胆小怕事谨慎走仕途,但结果却是好的。

“大人,在下说完了,您可以结案了。”厉言敛身站到一旁,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徐绮梦无话可说的顾知县,还有那欲哭无泪的赵大。

看了眼仪门处情绪高涨的百姓,再看看堂下的徐绮梦,想想后堂里等候着的徐老爷,顾知县乐得顺水推舟,说到:“赵大所告行凶杀人罪不属实,徐绮梦即刻释放。”

早有人候在外面,徐绮梦走出县衙大门,上了门口的车轿。

“如何?还不叫声好哥哥。”徐绮梦掀起轿帘,那讨厌的厉言正勾起嘴角流里流气地笑,站在车外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寿衣店老板被你……被我们害惨了。”想想厉言也是为了自己才出手害那寿衣店老板的,想要指责他也是底气不足。

“大小姐,你这可是人命官司,不找个替罪羊出来怎么过堂。”厉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眼角上又是那惯常的戏谑和咄咄逼人。

厉言的话确实没错,绮梦理屈。

“嗬,肚子里憋了好大一股怨气。”看着绮梦紧握的拳头,厉言了然。

“你莫胡说!我没有。”绮梦放松下来,揪着自己的袖角狠狠白了厉言一眼。

“哼,在书院里便是刁蛮成性惯了的。叫一声好哥哥,我帮你。”厉言像训孩童一般训着绮梦,实在让人恼火。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