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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状师相公

第三十九章草难除根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鼻孔里出气把头别向一方,刚要打断姚氏的话,又听她说到下文。“那时媳妇虽小,但也还是听到府里的老人们说起母亲当年的事。母亲也是受害的,是那强盗目无王法,为何要我们女人来承受众人的指点。即便母亲安然无恙回了家,那些碎嘴子还是说道。”

徐老夫人面色骤变,回头看着姚氏,静静等她说完。

“为防有人胡说,春姨娘为了这事没少罚手下的人,故此便得了个刁妇的名声,但姨娘她不后悔,女人,就该帮着女人。”姚氏说得情真意切,唯有徐老夫人一人浑身冰凉。

姚氏话里的意思不外乎有几点,一是说明她知道徐老夫人当年那件不光彩的往事,二是她准备帮着徐老夫人隐瞒,三是春姨娘,也就是姚氏生母手下有人也知道徐老夫人的事。

威胁意味明显,却又让人难以反击,徐老夫人鼓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张张嘴死盯着姚氏。过了半晌才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我徐家立世百年,大风大浪小风小浪都见过,即便有什么是也是再所难免的。小四还小,不论府上出了什么事儿,过个几年便没人记得了,倒是你那三个女儿,可眼看着就要定亲了。”

徐老夫人一辈子高傲着,定然不会甘心被威胁,于是转而威胁姚氏。

“女儿家的生在徐家,既然享了徐家的福,有难了自然也要担着,媳妇嫁进了徐家,自然生死都是徐家的人。母亲您放心,媳妇虽不是那巾帼英雄,但还是识大体的,徐家有难媳妇自不会独活。当然,只要绮瑰过得好,媳妇就算是受些苦也是能够的。”姚氏与徐老夫人打着花腔,两人你来我往说得杀机四伏,听起来偏又是这等高义之话。

“下去吧,好生在院子里养着。”铁青的脸紧绷着,徐老夫人半晌才吐出这句话。

“府里府外的,人多嘴杂,媳妇仍有些不放心。”姚氏缓缓站起身,已将话说得明得不能再明了。

徐老夫人无力地挥挥手,说道:“不碍这点儿,养好了身子才好管家。”

姚氏听了微抿着嘴,露出一丝得意地说:“不论是否是媳妇的错,都让母亲您操心了,母亲莫生气,将那千梅丫头交予媳妇,媳妇自会管教。”

“那丫头你要回去也无用了,我已着人拔了她的头发指甲,这等谋害我徐家子孙的贱妇,我是绝不会姑息的。”徐老夫人猛地抬起头,红着双眼说:“老爷身边那些子女人也都给我毒哑了发落到庄子上去,过几日我便从外面买了好人再送到老爷房里,再叫我知道哪个想来谋害,莫说其他,就算是老命我也宁可舍了,保住徐家的香火。”

见姚氏微微垂了眼眸,徐老夫人手拍着旁边的桌几说道:“名声重要,可若是没了后继之人,这名声我看是不要也罢,不如一起拿了跟那毒妇同归于尽!”

姚氏见徐老夫人态度明确,心道今日之事能得这么个结果已是最好不过的了,便也不多强求,这便告罪退了出去。

一旁的万妈妈赶忙上前服侍,徐老夫人仿佛被抽了魂似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

“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姚家这是做了哪门子的孽,祸害完自家又去祸害别个家。”徐老夫人声音有些颤抖,不知不觉间泪便流了出来。

回想起那时,自己还是豆蔻之年,带了那么多家丁,还是遭了劫。

悍匪管你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什么,二话不说便劫了道。虽说并未被侮辱,但这说出去不好听,徐老夫人同家丁们左躲右闪地好不容易回到姚府,姚家也处理了一干下人,却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

万妈妈跪下来轻抚徐老夫人的后背,安慰道:“老夫人,您莫哭,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任她说去,总得有真凭实据。咱就抵死不认,只当没这回事儿,任谁也说不过天去。”

“你没看出来吗?她这是豁出去了,虽说年头久了没了可循之机,但少不得有什么,唉,总之这事儿不能声张,不然我徐家就成了满朝的笑柄了。”徐老夫人一脑子浆糊,只觉得心里忐忑得很,又觉浑身无力。

“那老夫人您就这么着看她嚣张了?”万妈妈不甘地问。

“自是不能,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如此,她还有个女儿在家。”徐老夫人眼睛眯起来,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咬着牙说道:“慢慢来,老爷身边不能留这种女人。”

徐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魄力也不如从前了。方才两人的较量,完全是在赌,赌谁下得了血本,赌谁豁得出去。

姚氏嘴里说得阴狠,心里却也不想撕破脸皮,若真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徐家众人固然都得不了好,但头一个遭殃的还是自己的亲女。

姚氏怎会做那玉石俱焚的事情,只不过是用此来换得暂时的高地罢了。果然,徐老夫人怕了,退了,退一步,姚氏就可以往前一步,就不至于掉下海。

有时,玩的不是计谋,而是魄力。虽然暂时没了危险,但姚氏这算是与徐老夫人完全撕破了脸,今后也只有靠着那件事在徐家立足了。

姚氏带着千兰回到千翠堂,进了屋子便觉浑身无力,仿佛被人抽筋剥骨一般瘫在榻上。

碎瓷片深深嵌入了姚氏膝盖处的皮肉里,混在肉里带上了血渍,千兰轻轻将碎片一块块夹出来,又将药水取来为姚氏处理膝盖上的伤。不时抬眼看去,只见当家主母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似的,只愣愣地看着前方发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姚氏只觉胸闷,近来感觉事事不顺,早些年算计布置的事情皆能按着自己的意图实现,但近些日子却是诸多不顺,仿佛老天都在同自己过不去一般。

本是撮合绮梦与古昭文,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得不得不将绮瑰配给古昭文。

自己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如此那便除去古昭文,谁想不仅陷害其本人不成,就连陷害古家下人也不成。牵扯不到古家,便搞不倒古昭文,搞不倒古昭文,绮瑰便得嫁过去。

这是万万不可的,自己已看好了顾廷清这个乘龙快婿,决不能叫古昭文那种破落户做了自己的女婿。

不争,便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亲娘春姨娘教会自己的,姚氏从小便深信不疑。

嫡女可以不争,就好比绮梦的亲娘,不去争也会有丰厚的嫁妆,令人艳羡的亲事,自己不争就只能过的凄凄惨惨。都是女人,都是小姐,凭什么要有如此的不公,姚氏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将嘴唇咬得惨白。

“近日来,千梅那死丫头可有什么异常?”姚氏不明白,控制得好好的千梅为何突然反水。她很清楚这个丫头的性子,是个没心眼好摆布的,不然也不会用了这么些年。

“倒没什么,整日的不是吃就是睡,再不就是叫人搬着塌,看着哪里舒坦就到哪里乘凉,比夫人还会享受。”千兰不喜千梅那般做派,平时也没少受她的闲气,因此说到这人便没什么好话。

“那可有见过何人?”姚氏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没事便去老爷房里闹,连大小姐都看不惯她,那日特意跑来教训了她一顿。”千兰指的是绮梦趁着姚氏不在千翠堂那次。

“大小姐来了,可有说什么?”是的,就是绮梦。古昭文同绮瑰闹出事那次,绮梦在;古昭文在庄子里险些被陷害那次,绮梦在;古家庄子的下人险些被陷害那次,绮梦在。

如今,绮梦见了千梅,千梅几天后便性情大变。

姚氏紧张地等着千兰的回答,直觉告诉她,这个昔日里不谙世事的女儿,如今变了。不仅仅是自身变了,好像身边也有了什么人似的,不然就凭一人之力,不会如此。

想起在风清寺,绮梦房间里的那双鞋,那双男人的鞋,姚氏隐隐觉得有些明了。

当时看到那鞋,姚氏并未声张,因不知那人是何身份,如若是个家世清贵的,自己这一声张便不得不成就好事,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嫡女的女儿。姚氏的目的就是不想叫原配的孩子嫁得好,定不会做这等傻事。

而且姚氏隐隐觉得,那男人似乎故意将脚露出来让自己看到,姚氏起了疑心更不会贸然行事,只想着日后细细观察,看看与绮梦交好的男人到底是哪个。如若是身家好的,那便极力阻止,如若是个穷小子,那便成就了她。没想到后来的事情越来越多,竟无暇再去管此事,今日想起来,姚氏隐隐觉得那男人定是大有来头。

还是要派了人看着,看看绮梦到底与哪个男人交好,姚氏打定主意。

想好了怎样害人,姚氏又开始想自己亲女的事。古昭文虽然脱险,但毕竟惹了事,婚事倒可以缓一缓,徐老爷也未再追究。即便再次追究也是不怕的,姚氏打算将徐老夫人那张牌好好利用起来,逼徐老夫人亲口搅黄这桩婚事,另觅他婿。

忽然感觉到一阵痛,姚氏低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膝已被千兰上了药,此时正撩下裤脚来。

“找个机会偷偷出府,到后面把赵妈妈的儿子赵六子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