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34情愫飘渺(三)(1 / 1)

作品:《鬼医煞(GL)

在荣雪宫休息了两日后,一行人便上了路。

而此时,离风秋山庄的婚事,不过余下九日。

从荣雪宫到风秋山庄,路程颇远,骑马也需六七日方至。因此四人除了吃饭住宿,中途并不停歇。

这样过了四日,几人已到了临石镇附近的郊区,只需穿过临石镇便能到达风秋山庄。

风苒突然吁了一声,勒住马来。她望了望天色,朝身旁也停下的华以沫道:“看这天色似要落雨。这临石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避。”

华以沫点点头,默许了风苒的建议。

“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荒废的庙宇,虽简陋些,却也能遮挡风雨。”风苒辨别了下方向,便率先拐上了左前方一条小路。

“哼,跑那么快,摔下来才好。”阿奴望着前方的身影,只觉手脚有些发软。这几日接连的赶路,将她折磨得够呛。没怎么骑惯马的阿奴一时有些适应不了。何况这段郊外的路并不平整,震得慌,阿奴只觉得屁股像是要裂开来一般,难受得很。

华以沫和苏尘儿很快便跟上了风苒,阿奴见状,有些焦急,连忙一夹马肚,同时大声道:“等等我。”便朝前奔去。

离风苒说话不过半刻的工夫,天色忽然便暗了下来。四人还未来得及到遮雨之所,雨已经开始下落,细细密密地,很快濡湿了众人衣衫。

“还没到吗?都淋湿了!”阿奴很是不满地朝风苒嚷道。甫一开口,逆风的雨水便冲进了嘴里,被她呸呸地吐出去。

“快到了!”风苒怕其余三人担心,应了声,一甩马鞭,又加快了速度。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灰云沉沉地堆压在头顶,耳边传来闷雷之声。马蹄落在地面,四处溅起水花。连阿奴也顾不得再抱怨,一个劲地跟着往前冲,期间还不忘不时抹去睫毛上的雨水,以免视线受阻,跟丢了几人。

所幸过了片刻,一座庙宇出现在四人面前,安静地坐立在雨幕之中。

风苒率先勒缰跳下马,走到檐底,转向也跟着下马的几人道:“就是这了。这庙宇虽荒废多年,却时常有信佛的善人捐赠修葺,倒也不至于太过破败。大家先进来躲雨,待雨停了再作打算。”

说完,风苒便朝里走去。她记得庙里经常有流浪者拾来干燥的柴火用来生火,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华以沫跟着走到庙里,抬眼望向正中央那座略微沾了些灰尘,却也还算完好的佛像。只见那佛像坐于上方,双目低垂,手持定印,双手交叠,食指相扣,宝相庄严,一脸慈悲之色。

“这是毗卢舍那佛,乃释迦牟尼佛的法身佛,分属佛教密宗。”身后苏尘儿清冷的声音传来。

“毗卢舍那么……”华以沫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佛像之上,喃喃重复。

“华严探玄记三曰:‘卢舍那者,古来译或云三业满,或云净满,或云广博严净。卢舍那者,此翻名光明照。毗者,此云遍。是谓光明遍照也。’密宗视毗卢遮那佛为理智不二的法身佛,为密宗尊奉的主尊之一。”顿了顿,苏尘儿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叹息,“不曾想这大日如来,如今倒显得凄凉了。”

“求佛不如求己。所谓的光明遍照,又哪里当真遍照得了呢?”华以沫对此不以为意,转回身对苏尘儿道。

苏尘儿收回视线,淡淡道:“心中有所信,未尝不是件幸运的事。”

“尘儿信么?”

苏尘儿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都做不那个幸运的人。”华以沫面带不屑地笑了笑,开始缓缓解□上湿了的外衫拧干,然后扯了座下蒲团便坐了下来。

两人说话间,风苒已经拖了一大捆柴火过来,朝几人道:“还好先前的人并未将柴火用完,倒也方便了烘衣取暖。”

言罢,风苒已经将柴火挪好了位置,开始取出怀里的火引生火。

风苒虽不常奔波,这些事野外之事却也还算熟练,柴火很快便燃了起来。风苒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也拿着脱下的湿衣物开始烘干。

华以沫望向坐在身边的苏尘儿,指了指她一身的湿衣,道:“脱下来弄弄干罢。”

苏尘儿闻言一怔,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那怎么行,苏姑娘你会生病的!”阿奴正将供桌上的东西挪到地上,将自己的湿衣服拧干搭在上面,听到苏尘儿的话,转头正色道,“虽然主人是大夫,但主人肯定不会管着凉这种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病的。”

苏尘儿温和地笑了笑:“不碍事。你们先烘罢。”

风苒奇怪地望了苏尘儿一眼,以为她不好意思,忍不住道:“大家都是女子。何况人在江湖,不必那么死守闺礼。苏姑娘若是为此染了风寒,怕是不值。”

苏尘儿正待说话,华以沫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你受伤了?”

略被压低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悦。

苏尘儿神色一动,望向华以沫。

“你身上有血腥味。”华以沫望着苏尘儿,淡淡道,“为何不说?”

“只是小伤罢了。”苏尘儿见藏不住,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开始脱下了湿透的衣裙。

白色衣裙下,湿透的亵衣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妙曼身姿。而腰间的衣服上,却有一道裂痕,从中一点鲜红随着雨水有些微微的晕染开来。

“咦,苏姑娘你什么时候受的伤?”阿奴看到伤口,疑惑道。

“方才抄近道穿过树林时不小心被刮伤的,跑得太快,因此也没留意是什么。”苏尘儿开口解释道。

阿奴心下好奇,伸手便想去查看,一只手却突然止住了阿奴的右手。

阿奴转头疑惑地望向抓着自己的主人:“怎么了,主人?”

“坐下!”华以沫瞟了阿奴一眼,淡淡道。

阿奴不解地望了一眼华以沫,又望了一眼苏尘儿,满头雾水地坐回了地上。

一时间,庙内静的只听到柴火爆破时的哔剥之声。

阿奴有些无聊地拨弄着柴火,眼角余光瞄到华以沫不知为何有些沉重的神色,不敢招惹,只得将话堵回喉咙。正憋得有些难受之际,门外忽然传来隐隐的打斗声。

其余几人显然也听到了,皆抬起头来望向门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庙门被“砰——”地撞开,一个人影摔进庙宇,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然后直直地撞上供桌。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阿奴的尖叫。

“啊——”

阿奴眼睁睁看着自己细心搭在供桌边缘的粉色衣裙悠然飘落,正好盖在那个浑身是血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脸上,发出了无法忍耐的吼声:“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方落,门外已跳进来四男两女。

阿奴唰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到自己的愤怒又蹭蹭蹭升了一个等级,指向那其中四个也浑身雨水的大男人道:“你们怎么这般没礼貌竟然擅自闯进来!没看到我们没穿衣服么?”

华以沫与苏尘儿闻言,一时沉默下来,都不愿开口应话。

只有风苒,忍了忍没有忍住,呸了一声,怒道:“谁没穿衣服了!你怎么说话的?”

阿奴反应过来自己口误,又不愿在风苒面前示弱,瞪了她一眼,辩解道:“阿奴只是羞耻心比较强,你这个老女人怎么会懂。”

风苒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青筋跳了跳。

未待风苒继续与阿奴争吵,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愤怒之意不亚于被污了衣裙并被看了隔着亵衣身体的阿奴。

“竟然是你们!”

阿奴闻言,视线从风苒身上脱离,惊讶地望向眼前这个面须花白怒目瞪向自己的老头,努力回想了下,发现没什么印象,带着疑问地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回以同样茫然不解的眼神。

阿奴只好将最后的希望放到苏尘儿身上。当看到苏尘儿脸上显然是有所触动的表情,连忙低声问道:“苏姑娘,他们是谁啊?为何那个老头用那种我挖了他祖坟一样的仇恨眼神瞪我们?”

只是这低声并不低,还是被眼前六人一清二楚地听到了。

“金长老,你认得他们?”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到金长老的话,出声问道。

这几人,正是术门中人。

“就是他们,那日用毒针杀了习儿!还杀了术门十来个弟子!”金长老咬牙切齿道。

“咦,术门,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对面的阿奴又扫了一遍六人,喃喃道。

苏尘儿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出言提醒:“是那日我们被百晓楼请回去时路上遇到的术门,你们当时用毒针在软轿里杀了那些人。”

“噢,原来是他们!”阿奴终于恍然,然后望向一旁供桌边刚从衣服下露出脸来的男子,神色极为惊讶,“不会这么巧罢,又撞上他们追杀叛徒了?”

阿奴的话音方落,对面的术门众人显然已经刚从金长老口中得知了几人的罪大恶极,眼神充满杀气地望向四人。

“等等,阿奴还有个问题。”阿奴连忙道,“我们当时也没出马车车厢,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你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金长老攥紧手中的剑,恨恨道。

华以沫闻言,淡淡地瞥了一眼阿奴。

“属你话多。”

阿奴也有些哑言,尴尬地笑了笑。

“若不是百晓楼不知说了什么竟迫得门主不予追究,我早已为寻你们报仇!今日得以遇见,实在是大快人心,看我不杀了你们,已慰术门弟子在天之灵!”

言罢,金长老已提了手中的剑,朝阿奴冲过来。

其余几人也怒气冲冲,各自砍杀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每次写到阿奴都觉得好喜感,然后碰上了金长老感觉喜感翻了个倍,哈哈~~~

上次说过,评论多的话就二更,现在奉上^。^

谢谢大家的评论~~~继续加油~~~一起努力~~~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