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7玉玦(1 / 1)

作品:《[笑傲同人]天下大乱

这日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从清晨到了傍晚,为这初春时节添了几分凉意。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细雨淋漓。“你当真要入华山派?”令狐冲点了点头:“正是。一来,华山离此处较近,晚辈要祭拜爹娘较为方便;二来,晚辈本不通江湖事,您既说过华山派在武林中有些地位,那我……”

“你倒是挺相信我。”东方不败轻笑一声:“先前华山派发生了大变故,如今是气宗主掌华山。我见你习武时间不长内息尚且不稳,若投入华山门下对你内功修为也是大有好处。不过,那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是个……”说到此处,便改了口:“罢了,你是习武之才,想必他会用心栽培的。”

东方不败不论前世今生,对岳不群那“君子剑”的称号都是嗤之以鼻。前世便是这个时候,华山派一夜之间折损了数十位高手,元气大伤。江湖中均道其中缘由乃是疫病;只是这传言不过是托辞罢了。他前一世谋划篡权之时眼线遍布大江南北,当时便已知道华山派之灾是门派内部气宗剑宗两派相争自相残杀所致。

前世东方不败才夺了权不久便闭关修炼《葵花宝典》,此后两耳不闻江湖事,倒也不了解之后华山派掌门言行何如。但只看气宗剑宗之争的结果,岳不群能在这惨烈争斗中存活不说最后还做了掌门,可见此人必然是有些心计手段的。所谓物极必反,一个工于心计之人却给江湖中人留下正直谦逊的印象,那不是伪君子是甚么?

但是他眼见这孩子已决心意,便不想说些丧气话给对方听。“我伤势已大好,今日便会离去。这几日我也见过你和邻里相处;他们都是普通百姓,我若在此久留,怕是会给你造成困扰罢。”

东方不败顿了片刻,复沉吟道:“你虽是个孩童,言行举止却是成熟得很,对于世事的见解与我亦有几分相似。这样罢,这串珠子我一直戴着,现在我将它送与你,若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便带着它来黑木崖找我——也算是回报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说着,便将腕上的珠串褪了下来递向令狐冲。

我若入了华山派再去寻你,那才真是惹了大麻烦……然而对令狐冲来说,东方不败身上的霸气浑然天成,就仿佛他的话便是命令一般;尽管令狐冲心有抗拒,却还是不得不应下。接过了那串珠子,令狐冲便寻思道:这人虽是性子古怪喜怒无常,待自己却是不错,也不以长辈自居;他既给了自己些许恩惠,自己也该回报对方一番。于是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那是块玉玦。先前令狐冲于父母被杀之时,在尸首旁寻到了此物;不少人家都是以玉器作为传家之物,因而虽然寻常百姓家少有这样的东西,他也不觉得疑惑。这些日子,他一直将这玉玦带在身边;此刻想着自己应该“投桃报李”,便将那玉玦解下,向东方不败递了过去:“这是晚辈父母留下来的,晚辈便以此作为信物罢。”

东方不败并未接过,只是回头看了看这房间,才慢慢说道:“我见你家中贫寒,这玉对你来说该是极贵重的,我如何要得?”令狐冲微微一笑:“不打紧的。更何况前辈若接了此物,也是应承了晚辈一个承诺。若晚辈有天犯下大错被逐出师门走投无路之时,说不得会去投奔您。到时候,您可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东方不败冷冷道:“你把我当做甚么人了?我既答应日后助你一把,就绝不会食言。”便也将那玉玦接了过去,而后站起身来。

令狐冲这些日子与东方不败相处虽是小心拘谨,却也得益了不少;此刻知对方要离去,便生出几丝不舍来。然而他素来在感情方面淡漠,心里只惆怅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见外面的雨并无停歇的迹象,便去取了把油纸伞来:“前辈,雨天路滑,您多加小心。”

东方不败接过那伞,心中默默道了句:令狐……谨。你这小子可知道,这些年来除了你和童大哥,再没人真心待我好?伸出手指在对方的头顶轻弹了下,忽得笑了:“你这小子倒是会关心人,我已经开始期待你我重逢的那天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令狐冲目送东方不败离去,直到对方的身影在雨帘中逐渐淡去,才轻声道:“再见你……我也很是期待。”

其实令狐冲将那玉玦赠予东方不败,除了礼尚往来,倒也有些私心在其中:我倒底是在那组织里呆了十年,杀手的秉性不论掩藏得再怎么高明也总归是存在的;说不得某天遇上危机,便会露出本性来。到时候自己若想继续留在“名门正派”中,只怕是不能了。东方不败此人虽然危险,倒也不会欺瞒自己,兴许自己日后真用得上此人也说不定。

令狐冲的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但是,遑论令狐冲再怎么思虑周全,毕竟他来此处不久对家中事务不甚了解,考虑事情终究是有所疏漏,竟不曾想到那玉玦可能会是杀人凶手遗留的抑或是凶手所寻之物……

此乃后话。待令狐冲知道此物于自己的重要意义时,已是后悔莫及。

***

华山山腰供上下山之人歇脚的凉亭中,一对中年夫妇于石桌旁并肩而坐。

女子抬眼看了看愈加阴沉的天空,道:“这几日雨水甚多,看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此女身佩长剑一身英气,便是华山派掌门之妻宁女侠了。

岳不群叹道:“这些日子你我都没能遇到适合练武的年轻人。再过几日,我去陕西之外寻找一番罢。唉,若非剑宗的前辈挑起这场意气之争,我华山派怎会落得高手匮乏的下场?如今华山派落了下风左冷禅又怀有野心,这状况真令我忧虑。”

宁女侠见丈夫面露忧色,便出言宽慰:“剑宗气宗矛盾由来已久,此次变故并非个人之力所能阻止;事情既已发生,便不要再提了。如今对你我来说,首要之事便是收新弟子入门。”无意间目光转向上山的栈道,不由得微微瞪大了双眼:“师哥,你看那边。”她幼时便入华山派行走江湖这许多年,却鲜少见过这么小轻功便到此程度的孩子!

这孩子正是令狐冲。此刻令狐冲是一边快步疾行,一边暗骂自己的疏忽:这几天一直是阴雨绵绵,自己先前怎会忘记带伞出来?今日华山派是去不了了;只希望在雨落下来之前,自己能赶到栈道之上的歇脚处……

瓢泼大雨来得毫无预兆,尽管令狐冲已是运了轻功快速前行,也被淋得浑身湿透。一脚踏入凉亭,还不等喘口气,令狐冲便听得有人问话:“你是何人?来我华山有甚么事?”抬起头来,只见亭中已有一男一女。看到此二人正值中年皆带佩剑,令狐冲便寻思道:他二人莫不是华山派的?问道:“晚辈是来拜师的。前辈您可是华山派中人?”

拜师?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岳不群道:“在下便是华山派掌门。”

原来这人就是岳不群,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令狐冲心思一转,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恳请前辈收我为徒!晚辈本是住在华山附近的山村之中。前些日子父母死于奸人之手,他二人向来和善待人却遭此横祸,晚辈定要手刃仇人以告祭父母在天之灵!然晚辈力量微薄,求您收我入门罢!”

令狐冲这番话可说是下了大力气,面上悲悲切切语气中又带了哭腔,再配上稚嫩幼童的外表,端的是惹人怜惜。宁女侠心中已然有了同情之意,便走上前去轻拍了令狐冲的肩以示安慰。岳不群却是以探究的目光看之:“这附近山村中的居民皆是普通百姓,不通江湖事更不知武功为何物。你这身轻功却是从何处学来?”

令狐冲心道:你知道怀疑我,倒还不算蠢。当即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起来也许是上天怜惜,我一月前上山拾柴遇到位云游老者。他知我双亲为江湖中人所杀,怜我孤苦无依,便于我家中停留了几日授予我轻功,说是那凶手若返回斩草除根我也能够逃走。他离去之时告诉我,若要习武报仇,华山派乃是上选……若不是那位前辈,我如何得知‘轻功内功’这些东西?”

此番有理有据叙述详尽,又夸了下华山派,岳不群对面前这孩子已信了七分,面色也有些软化:“好罢,带艺投师的徒弟我派也不是不收。但是且不说别的,只说你一心想着报仇,若因怨怼入门习武,日后说不得会走上歧路。此事,我还需考虑一番……”

令狐冲一直偷眼看着对方神色,此刻他知岳不群心中已有动摇,便再接再厉道:“晚辈此前的确心心念念报仇之事;然而从那老者处习得轻功之后,便真心地开始向往江湖了。晚辈入门后,也许做不出惊天伟业,然而师父所授弟子定会用心记下潜心修行,日后必当助师父一臂之力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岳不群闻之也有些动容。宁中则走到他身边,附耳轻声道:“师哥,这孩子虽是为家仇入门,倒是正直得很,你不要太担心。更何况此子身体轻盈又有功底,入门之后修习也会快些。”

岳不群静思一番,终于微笑道:“你连师父都叫了誓也发了,我若不收你入门也太不近人情啦。”令狐冲面露喜色,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令狐冲一拜!”便是叩了个响头。宁中则心中对这从容淡定的孩子很是喜欢,走上前去将他扶起:“地上凉,快起来罢。如今你便是岳掌门的大弟子,今日之言你可要记得。”

令狐冲点点头:“弟子知道,日后弟子定会光耀师门。”心底却是暗笑:你们放心罢,待我成了武林中行一的杀手,人人皆知我曾师从华山派,不也算得上“发扬光大”?

岳不群夫妇只道令狐冲是因家中巨变而变得比同龄孩子成熟,哪里知道这十岁孩童的体内竟有个成年杀手的灵魂?若他们当真知道令狐冲此刻所想,不气得吐血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开始之前教主和冲哥还会有交集……不过这俩人对彼此的印象只是“有趣的晚辈”和“敬畏的前辈”罢了。还有这不是交换定情信物啊绝对不是!